茹儿想要阻止,却力有未逮,因为那金黄色的气体仿佛是她天生的克星,她才靠近些许厉少元,便已经感觉灼痛难耐,魂体仿佛要蒸腾消散一般。
这让她大惊失色,担忧地望了望厉少元,见到他神色如常,似乎没有感觉到什么不适之后,她才犹豫着退了回去。
黄色气体越来越多了,密密麻麻地从东边的天际涌来,而厉少元平静的神色也开始慢慢发生了变化,很快就皱了眉头,显得有些痛苦。
茹儿暗道一声不好,立刻就要不顾自身安危前去唤醒厉少元。
“先别急,再等等看。”黎慕出言制止。
周围的阵法已经失效了,黎慕睁开双眼已经有一段时间,厉少元的异状他同样也发现了。茹儿则由于注意力都集中在后者身上,所以并未看到黎慕醒来。
黎慕望着那金黄色的气体自厉少元头顶涌入,神色间带着一丝担忧,但更多的却是疑惑。
这气体明明就是纯阳之力,完全是鬼物的克星,哪怕身体受过雷元的改造,但只要他还是魂体的事实未变,那就绝对不可能将之引动。
然而现在,这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就在眼皮子底下发生了,那就只有下两个原因能够解释:其一是厉少元身上有某种重宝,能够逆天改变他的体质;其二便是功法,很多传说中的功法都能够行这等逆天之事。
而黎慕猜想则是这两种情况都存在,谁让人家有仙阶修为的双亲?
这想法一冒出来,黎慕甚至升起了杀人夺宝的冲动,然他这恶念刚刚萌芽,脑海就一阵剧痛袭来,一个威严的声音低喝:“尔敢!”
于此同时,在遥远国度的一处府邸内,此处殿宇林立,仙鹤成群。
院内的荷塘中嬉戏的是长着龙角的鲤鱼,还有一只只威风凛凛的大公鸡傲然地立于鹤群之中,完全颠覆了“鹤立鸡群”这个概念。哦,不对!这哪里是大公鸡?分明是一只只凤凰!
很明显,这是一处仙家福地,荷塘的中心有一座小亭子,几丈见方,一对夫妇相偎立于亭中。
夫人面带愁绪,眼睛闪烁着光亮,显然是刚刚哭过,而男子,威严的脸上也同样流露着伤感,赫然是飞升上天的厉明宇夫妇。
“你说少元在下界若是遇到危险,那该如何是好?他若是再有什么意外…呜呜呜…”厉母姜丽娘又开始哭得梨花带雨。
厉明宇此时除了陪伴,竟是连安慰的言语也说不口,因为一提长子之名,只会让妻子更加伤心。
但在这时,厉明宇的脸上摹地闪过一丝戾气,池塘中原本正在嬉戏的龙鲤也随之一哄而散,似是感受到了什么危险一般。
姜丽娘也在这时候发现了丈夫的异样,抬起头望着厉明宇,满是担忧地问道:“怎么,是不是少元遇到危险了?”
厉明宇临飞升之时在黎慕身上下的禁制她是知道的,此时看到丈夫满是杀气,她有了不祥的预感。
厉明宇连忙收敛身上的杀气,摇了摇头,让妻子安心。
却是不知此时他已是怒火滔天,想不到这黎慕竟是如此的胆大包天,他这前脚刚走,后者便升起了谋害自己孩子的念头!看来不让他长个教训是不行的了。
紧接着,他便暗中催动了布在黎慕身上的禁制,整个过程并没有让姜丽娘发现。
黎慕此时头疼欲裂,他甚至有种预感,再这般下去,他非得神魂俱灭不可。
“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他摹地在地上不停的翻滚,不住的哀嚎,让一旁的茹儿看得疑惑不已,同时又有些害怕。
“大叔,您这是怎么了?”最终,她还是鼓起勇气问了句。
然在这生死攸关之际,黎慕哪里还会注意她的问话?无论是死亡的恐惧,还是这剧烈的疼痛,都让他无法顾及身边的事物。
“我再也不敢起邪念,我以后一定对公子尽心尽力!求求您,放过我吧。”他依旧在哀嚎,茹儿却是听着脸色大变了。
原来这黎慕竟起了祸心!那自己该如何是好?反正是绝对打不过他的了。
慌乱中的她强忍着难受,艰难地向着厉少元靠近,欲要保护他。
而后者,此时脸上的表情已经可以用狰狞来形容了,不过却也似乎多了些什么,同时也少了些什么。
来不及关注其他,茹儿已经又回过了头,警惕地望着黎慕,怕他突然间发难。
幸运的是,黎慕似乎已经丧失了发难的能力,只是一昧地满地打滚与哀嚎。
这一幕一直持续着,直至初阳缓缓升起,金黄色的气体也开始变得炽烈起来,厉少元终于睁开了眼,同时轻松了口气,脸上的痛苦这才慢慢随之褪去。
“大叔这是怎么了?”看到痛苦的黎慕,厉少元疑惑问道。
茹儿看到厉少元已经醒了过来,连忙拉住他的手,到了树荫底下,将这段时间内黎慕哀嚎的话语道出。
“他竟包藏祸心?”他并未怀疑茹儿所言,只是难免有些伤感,想来他还是没有完全将父亲临飞升前的话语记在心头,轻易相信了这黎慕,还没有酿成大错。
“这是他自己说的。”茹儿小声说道,生怕黎慕听见。
“唉……”厉少元轻叹,神色复杂地看着翻来滚去的黎慕,心中已没有多少同情之心,他也知道,这是父亲临行前的手段起作用了。
之后,厉少元便带着茹儿跳回了洞窟之内,他也想带着茹儿自此远去,但又该何去何从?他不知道,最后还是只得抱着希望,回到毒龙窟等待,因为黎慕是他们进入鬼谷唯一的指路标。
等到黎慕回来的时候,一天的时间已经过去大半,他如同一具不完整的魂魄一样,呆呆地飘回来,没错,就是和厉少元他们一样的飘,之前的他可是已经能够踏步而行的。
看来这禁制的效果已经让他元气大伤了,厉少元暗暗松了口气,茹儿则躲在身后。
“公子,对不起,我不该对您其歹意,若是再有下次,定叫我神魂俱灭,永不超生!”黎慕一回来,便发了一个恶毒的誓言,似乎比起刚才所受的折磨,这誓言的内容并不算什么。
厉少元没有回答,望着黎慕只是摇头叹了口气,便接着演练昨日后者所教的那些小术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