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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永远忠实于脚下土地的农民企业家赖达雄(1)

春天,所有希望萌发的季节。当然,也是所有野心绽放的季节。有的时候,希望和野心之间界限模糊,然而也泾渭分明。当我们驱车来到赖达雄的“王国”——之所以这样定义地处江西定南的明骏集团九曲生态旅游度假村,仅仅是因为,这里,在赖达雄的心中,是如此的宝贵,如此的广阔,充满了无限的生机。这里是赖达雄希望的种植基地,也是赖达雄野心的放养之地。

对于一个成功的农民企业家而言,希望等同于野心,这并没有错;但是,对于一个求真向善的成功企业家来说,希望往往并不等同于野心。赖达雄就属于后者。他太懂得土地的语言了。是的,生于农村的赖达雄,无数次倾听土地的语言,并且无数次与静穆的土地交流自己的心曲,这些语言填满了他整个希望的王国。

可以这么说,土地的希望,就是赖达雄的希望,而那些来自于世俗社会诱惑所形成的所谓野心,在他看来仅仅是偶尔在土地上撒欢奔跑的一只只小宠物狗。每次深入这片绿色的土地,赖达雄就进入了自己的另外一种语言的世界,是跟外边的世界没有一点重复的一个静穆的世界。他看着这些随着盛大的季节而茂盛生长的希望,并且以仁慈的目光微笑着面对那些偶尔撒欢的奔跑着的野心。我想,只有忠实于自己脚下这片土地的人,才能够看到这些,听到这些。

进入这个绿色的“王国”,很快,我们就感染到了赖达雄对土地的一片痴情。是的,用痴情来形容赖达雄对土地的情结,一点都不夸张,他将毕生的爱情都洒在了这样的土地上,九曲河的婉蜒奔流是他的情绪,葱茏挺拔向上的翠竹是他的意志,满山遍野的绿色是他生命的神采……走进这里,就像走进了赖达雄的人生。

“坚实的土地是人类赖以生存的基础,而人必须脚踏实地才能过好每一天,我们从土地出发,又回到土地,这是我何以日复一日地敬畏土地、忠实于土地的原因所在。”就是这样,赖达雄依仗土地脚踏实地地实现了他人生的每一种精彩,这精彩是绿色的,这精彩散发着泥土淳朴的芳香!

从土地出发

广东龙川一个穷乡僻壤的小山村,赖达雄亲近土地的一个源头。虽然出生贫寒,可是,赖达雄却并不感到贫乏,土地给了他丰富的童年生活,同时也给了他丰富的想象世界。每天,在地里干农活的赖达雄总是比别的小伙伴显得轻松和有劲,除了对这单调重复的农活稍微感到厌烦之外,大多数时间里,他闻着泥土散发出来的天然的味道,他很迷恋这样的味道。就算现在,他走遍了世界各个国家,他闻遍了各种各样的气味,他还是固执地迷恋这样的味道。他不知道,在龙川成长的那段日子,他迷恋的这种土地的味道,就是他人生的味道了。

当人们干完活纷纷回家休息的时候,赖达雄却喜欢自己仰躺在山坡上,以一种最贴近的方式贴近着土地,他能感觉到自己心脏跟着埋藏在土地里的那颗心一起跳动,那种律动是战栗的,充满了玄机。而也就在那些时候,他对着土地做梦的机会也比别人多了很多。

住在赖达雄村里的农民,说到赖达雄,都印象很深刻。童年的赖达雄尽管不多言,可是却很善良,很喜欢帮助别人。一个小孩子,身无分文,可以帮助别人的,除了一身力气,没别的。所以,他很小的时候就懂得把自己的力气“分”给需要帮助的人。他干完自己家里的活之后,懂得到一家劳动力严重缺乏的孤寡老人家里帮忙,他并不觉得累,他只是觉得,既然还有力气,就可以分给别人,给那些需要的人。

土地的静穆早早地给了赖达雄一种悲悯的情怀。悲悯是灰色的,希望是绿色的,赖达雄从小就开始懂得,要用绿色涂抹灰色,要用希望拯救贫穷。所以,当赖达雄看着隔壁有一户人家的小孩,因为生病,没有钱及时治疗而夭折的时候,他的心被踩痛了,他懂得了贫穷的可怕,同时也懂得了财富的重要性。贫穷,意味着无助,财富,意味着帮助。

所以,那个时候,赖达雄就在心里暗暗下了决心——他要使自己逃脱贫穷的宿命,他要使自己拥有财富,只有这样,才可以帮助别人。靠力气帮助别人,是有限的,然而用财富帮助别人,却是一种强有力的帮助。

当漫天的云霞那么美丽地涂抹着天空,赖达雄却第一次感到了一种无助的彷徨。与其守着这块贫瘠地土地,不如到外边的世界去闯荡一番,然后再回来,不仅用力气,更用财富去建设这片土地,让它更肥沃,更富饶,更有尊严?

这个问号挂在赖达雄少年成长的天空中,一次一次地寻找回答的契机,一次一次地叩问着这块土地以及这块土地上的赖达雄。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躺在山坡上的赖达雄就开始酝酿一个出走的念头了,他想,是时候了,是时候从这里出发了。

十六岁,赖达雄终于依依不舍地告别了学校,离开这片土地外出打工。

那是一个山雾浓重的清晨,赖达雄拿着简单的行李,走着这熟悉的乡间小路,闻着那芳香得让他掉泪的土地的气味,他出发了。一个少年,一双手,一身力气,满脸稚气,满脑子梦想。那个时候出去打工比现在出去打工要难不知道多少倍,机会少,工钱少,被人歧视,被人不信任……这些,都构成了赖达雄少年生活的主要问题。所以,在打工过程中,他训练了自己如何抓住机会,如何埋头苦干去赢得别人的信赖和友好。说起来,赖达雄少年干过很多种活,蜡染、修理钟表以及造船等工作,每一种工作都成为了他走向更广阔天地的机会,无一不在亲手垒搭他的少年的梦想。

“挑着五六十斤的东西,从龙川走到江西,很多路被下面的截流封住了,因为走夜路是很晚的,再通过水,再过了两次,那个脚开始抽筋,那次是我童年最难忘的一件事。”回忆起那些个出走的日子,赖达雄至今难忘。对于一个少年来说,一百七十里的泥路,披星戴月,其艰难程度,现在同年的孩子是无法想象的。而且,那个时候,“随时有狗出来咬你,十六岁的小孩,就要解决那么多的问题,比如说明天你没有钱,没饭吃,你怎么办。你要活啊,所以那个时候的一切甜酸苦辣,给以后的事业奠定了很重要的基础。”

克服这些巨大的艰难,对于一个16岁的少年来说,何止一身的力气就可以解决的。更需要的是一心的动力啊,然而,动力从天上能掉下来吗?“那个时候,也没想太多,只是想着把自己的生活过安稳了,才能脚踏实地地去圆自己那些绿色梦,去建设那块贫瘠的土地。”赖达雄回想当年的毅力,又一次感到了土地赋予自己身上的力量,是如此的巨大,它甚至超过了人对金钱和权力的贪欲。

然而,正是土地在赖达雄身上留下的那些质朴的素养,使得赖达雄从小就养成了知恩图报的习惯。是的,是一种习惯。只有形成了习惯,一切的行为都是那么的自然,不造作,不矫饰。人的习惯有的时候是很“可怕”的,赖达雄这个“可怕”的知恩图报的习惯,一旦养成,就一辈子难以消除。所以,在他今后功成名就,拥有一定坚实的财富的时候,他以更“可怕”的习惯回报了这一块土地,回报了帮助过他的那些人。这是后话。

一位记者在定南县老城村采访的时候,巧遇一位老人,说到赖达雄,顿时热泪盈眶。

“我记得当年,他帮我镶了牙齿,又不收我的钱,我就用口盅送了团糯米糍给他。几十年以后,他发财了,没想到他居然回来找到我。是啊,大大盒的月饼送给我啊,还给了钱,叫我别干这么辛苦,前段时间叫我别去耕田,我说,两三年都没有耕田了。他那么记得我啊,居然还回来找我,说要感谢我当时给他都盅糯米糍啊。老人浑浊的眼睛似乎穿透了几十年的岁月,仿佛冬日里的阳光一下子拂照着那些阴霾的记忆。她哪里知道,这一盅被赖达雄记住了三十多年的糯米糍,在那个特殊的年代,等同于一根温暖的火柴,划亮了他对生活的信念,对未来的憧憬。

另外,在定南县禾草村一个破旧的茶亭,不仅是疲倦的人们歇脚的地方,也是赖达雄记忆歇脚的地方。每每想到这个破茶亭,赖达雄都有如在雨中遇到遮蔽一样地感到温馨。记得当时,他跟另外一个伙伴在这个村打工,回去的路上,遇到了滂沱大雨,两个人的衣服全湿了。只好在这里避雨,那个郭叔看他们可怜,将他们领了回去,不仅给他们做饭吃,还留他们住了一晚。大的女儿帮他们两个人把衣服都烘干,临走时,郭叔还给了他五斤粮票。穿着被烘得暖暖的干衣服,赖达雄回去的一路上,都在尽力地将这个片段记在心里,一记,也就记到了今天。当赖达雄重新回来这个茶亭,看望他们一家,把自己的电话号码留了给他们,只要他们需要帮忙的,赖达雄一律帮忙。“因为小时候,我们来到外地不容易,只要有人一点点关心,那是一辈子记得住的。”土地给以赖达雄一种懂得回报的素养,饮水思源,当年对他有滴水之恩的人,他都牢牢记在心里。

就这样,赖达雄饮水思源的惯性思维,也促使了他在三十年后,从国外闯下一翻天地后,又回到祖国,回到革命老区,回报土地,回报社会。

从偶然开始

现在有不少人所认识的赖达雄,是个大老板,是个大富翁,当然也是个不想当大老板的大老板,不想当大富翁的大富翁。多少年过去了,赖达雄从精神上沿袭了那种土地一直留给他的朴素节俭的气质。神清气爽,认识他的人不约而同地这样形容赖达雄。赖达雄打心里喜欢这样的赞誉,在他看来,这比福布斯给予一个富翁的荣誉还高,因为,只有做到心底无私,心无杂念,才有可能真正做到神清气爽。这跟他一直恪守的绿色希望,他人生的底色是不谋而合的。只有神清气爽,才可以称得上健康,身心的健康。所以,每当他回顾自己那些创业的艰辛以及守业的困难,都是一副淡然的样子。那些过去的经历,从任何角度来看,都是他历练的一次次机会,他从心里珍藏着,并且用一颗警醒的心去维护着自己的绿色的“生态”。赖达雄自身有一个绿色的“生态”维护。多年来如此坚持,这样的坚持在他近30年的创业过程中,使他保持了昂然的生命活力和蓬勃的理想激情。无论遭遇什么样的挫折,无论遇到多么伤心的是,他总是让自己走到外边去,走到土地上,寻找都市少有的那一点绿色,只要一点绿色,进入他的眼睛里,他的心灵就很快接受了那种绿色的信息,绿色很快就感染了他的情绪,不仅在香港,在美国,不仅在商业战场还是在情感的围墙里,他都是这样保持着自己的绿色“生态”。

所以,那些年的困难和困惑,会在他神清气爽的一笑中,灰飞烟灭,余下的,都是那些珍贵的厚重的人生经验。

1979年,赖达雄迁居香港从事造船工作是他生活的一个契机。香港这个国际化城市,给予赖达雄的不是龙川土地的那种沉重,而更多的是机会。年纪轻轻的赖达雄早就明白,机会对于一个充满希望的人来说,就像一根点燃了引火线的火柴,只要一燃着,就能打开通向灿烂的门。所以,他不怕吃苦,在造船厂里,什么苦活重活都肯干,而且凭着自己本分老实的本质,得到了不少朋友的信任和帮助。船厂里经常出入一些见过大世面的人,讲给他很多关于成功的故事,使他受益匪浅。1982年,对于赖达雄而言,是一个人生关键的转折点,他因为一个偶然的机会,开始从事国际汽车贸易。从造船的技术活转到汽车贸易,绝对是一种挑战,那个时候,赖达雄也没想那么多。反正机会来了,先抓住,然后再慢慢地熟悉和掌握,他相信,除非是个笨蛋,要不然,只要自己肯钻研,肯花比别人多倍的精力去磨炼,一定也会干得很出色。果然,他又是脚踏实地地从头开始,终于掘到了他人生的“第一桶金”。这第一桶金,从某种角度来说,才是赖达雄绿色梦开始得以萌芽的一个奠基,经济的奠基。然而,当别人将钱直接投入到能生发更多的钱的机会当中,他却选择了离开,或者说,选择了回归。1995年的一趟美国之旅,成为了他终于使这个“瘾”得以发挥到极致的契机。在美国,他发现了中老年健康市场惊人的大,而且围绕中老年健康的绿色保健话题讨论如此的激烈。说实在的,他一点也不羡慕这个在世界上享有地位的国度,他甚至认为他们在都市森林里讨论绿色保健,简直一点意义也没有,由此他增强了对地大物博的祖国的自豪感。美国人在钢筋水泥、汽车废气里寻找长寿的秘诀,讨论生活质量,无异于纸上谈兵。但是,他却由此得到了灵感。绿色在大自然里,长寿在山水间。在龙川,虽然人们生活贫苦,但是却活得长寿;在美国,不到50岁就开始担忧自己的健康和寿命问题,要知道,50岁的龙川阿泊,还是地里的主要劳动力呢。赖达雄的一趟美国行,不但发现了这个保健市场,而且还勾起了自己的思乡病。

几乎是刚从美国一回来,赖达雄就回到国内。他跑遍了江西、湖南、广东的山区市县考察市场,在心中思索着一条绿色“健康长城”的搭建。从少年离乡背井的那天起,赖达雄就是追随那些希望中的绿色而出去的,一路追寻,一路成长,到了今天,半生了,那种萦绕在他梦里,影子一样尾随在他的生活中的那个绿色梦,逐渐多了。多年以来,赖达雄默默地挣钱,默默地存钱,他很清楚自己跟别人不一样,他有一个“瘾”,这个“瘾”形成了他跟这个世界的未来最直接的联系,只有他自己才能在这个“瘾”的直接驱使下,决定一些东西,甚至放弃一些东西。这个“瘾”,从他16岁离开龙川的那个清晨就开始种植在了他的心里,是永远都戒不了了的;这个“瘾”,就是他对土地的迷恋,对绿色的癖好。

造绿色家园

近两年来,许多游客在江西定南的九曲生态旅游度假村里,尽情享受大自然真正的馈赠,尽情体会一种叫做“绿色生态”的氛围。最初的时候,总是会纳闷,到底是谁,在这么偏僻的地方发现了这么一个好地方,并且又是谁,将这个地方的最本真的价值开发到了极致?沿着九曲江蜿蜒的流淌,人们的疑问也随着蜿蜒到这里,到底谁是主人?然而,在层林尽染的绿色之间,任何疑问和考究都是苍白的,因为这里,绿色是主人,土地是主人,而人类都是客人。这个天然的世界,伸出一双好客的手,招呼着每一个人,恣意江河,放任群山,这是赖达雄的本意。成立明骏公司,打造“绿色家园”,就是希望每个人都在这个世界中,领悟到自然主人对人的馈赠,以及人类梦里不知身是客后的豁然。踩着现代化的现代人,大概已经遗忘了这样的一个世界,一个跟人本身的生态和谐一致的世界,而仅仅去关注名利输赢的那个世俗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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