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有大泽,生于沙漠,行至见一古楼,云雾缭绕,似乎仙家圣地,实则为蜃腹,蜃有一珠,斥之幻术,百年修通灵,修千年通神。凡者不可见。
这是曾经在西北楼兰古城遗迹上的一段上了年代的铭文,不过在历史的尘埃中,时光葬送了不知几多诸般楼兰,而这铭文也不再有人回忆,只有少数偶得奇术之人,会在前人口中听闻这一段古话,也只当作是奇闻异事而已,见到蜃楼的人少之又少,这古话也慢慢不再被人放在心上。而那传说中的蜃楼,就只是传说中的而已。
又是一年的元祭时刻,在他莫古城之中却少了曾经元祭的气氛,只是因为今年的大沙暴,将楼兰旧址的蜃楼吹到了这座古城外,按照祖训前去探求究竟的人只剩下一地的营寨,还有那些刚熄灭的火堆余烬。与此同时,这古城中的恐慌就像是瘟疫蔓延开来,如果这次的元祭日凑不出九百精壮男子,古城必亡。
“随心,你决定了么,已经去了近千人,”白发鹤顔的老人看着面前的男子,他****着上身,精壮的身躯上纹着鸽血龙纹,这是古城中的诸神之纹,也是自己承担一切后果的誓言纹身,他此番前去蜃楼,无论生死都必须完成自己的誓言,绝对没有一丝退路。
“云长老,我意已定,元祭在即,我一人前去,也算是挡住下一批必须前去的探索者,现有九百精壮男子,至于这蜃楼,我定能解决。”男子低垂的头向下坚定的一撞,铿锵落地的声音也遮住了老者的最后叹息,随后他起身出门,接过来门外人递过来的利刃和行囊,向着城外的方向走去。
“是否这次的命运能够解脱,或许都会在他的身上集中了,不过让他背负着一切,真的很好么?”风随心走后,从长老身后阴影中传出一句话,如同渺茫云端传来,却有着让人不可抗拒的威严,老者不由得低下头,“您的预言不是如此说的么,我等也没有想到最后这一次解脱居然是他这个部族弃子。”“我别无选择,未来之命已经铺开,一切都当作我从未来过,好自为之。”“大人,那蜃楼,”“她自有归命,不用去想了,记住,我未曾来过。”说完这句话,空中的气氛回复平常,只是剩下一个低下头来的老者默然站立,说不出的诡秘。
古城之外,送别十里亭。一曲清扬,长衫袭人,桌上一把长剑正在随着琴音颤鸣。
“你还是决定了,”弹琴之人轻声喃喃但是声音却充斥了整个天地,可见其修炼内气之强大。
“命运对我来说就是浮云,我只是做我该做的,只是恰巧踏上了这一条宿命。”背着行囊的风随心拾级而上,在靠近男子时停顿了一下,还是将手放在他的肩膀“豆豆,你也决定和我一起了么?毕竟,你不是这里的人,你还有选择的余地、”
“你说呢,一切都和你这个名字一样,随心而为,我纵侠半生,皆为此而已。一切但求心安”男子停下琴音,挂剑负琴,对着身后的风随心笑了笑“你我不就是这样的人么”
“那么,走吧,去蜃楼,”两个人彼此看看对方,一起走向了蜃楼的方向。
蜃楼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从来没有一个人说的清楚,又说奢华,又说简朴。但是大多都会提及一样事物,就是---雾。似乎天地鸿蒙之始的氤氲雾蒙就是这蜃楼,蜃最会的 也就是控制这雾气,化雾气为有形如真似幻。所以当这两人所站之处就是蜃楼之下,看着周围雾气变化成为不同样式,让这蜃楼也在时刻变换模样之时,都是不住感叹天地之莫测。
“喂,你们两个,是要进去到蜃楼么?”一个清丽的声音在这变化万千的雾气中传出,纵使两个人一个武艺高强一个胆大无谓也惊得一愣,毕竟如此的险地之中什么都是可能致命的“不要到处寻找了,在这蜃气之中你们是看不到我的。”像是解答我们两人的疑问一样,那个人又补上了这么一句。
“你又是何人,”毕竟是有着大胆识,风随心拦住了准备向前去的豆豆,试探的问道,手中却也准备好了应对的姿态。
“我叫月琴,”云雾中传出的声音渐渐靠近,让两人也绷紧神经。“我是方术旅人,巧遇到这里有蜃楼出现,所以前来一探究竟。不过现在被困在这里了…”
“你叫我门何从相信,保不准你就是那莫名蜃楼生成的幻想,诱使我们进入陷阱的、毕竟,谁也不知道蜃楼会有什么神通的。”
“伸出手,接住”从云中似乎有什么飘来,豆豆下意识的伸手接下,却是两道黄纸符咒。“吞下这个。你们就知道了。”
“吞下?不是点燃么?吃纸?”豆豆看看面前两道黄纸朱砂,咽了咽吐沫、半是疑惑半是蠢蠢欲动,相互望着彼此,却不知道接下来如何是好。
“看那这样的雾气,如果她是这里的精怪,我们早就已经没有命了,不如一试。”风随心到是爽快,大口吞下了纸符,豆豆也就随之硬着头皮吞下,待到黄纸下咽,却看到面前雾气渐渐弥散,虽然不是全部散尽,却也能见到四周,原来这四下都是狰狞的植物,四散的触手正在向周围喷涂着雾气,而在两人身侧的另一株奇怪植物上还有一个女子被藤蔓牢牢捆住,想来就是刚刚的那个方术旅人。
“不要在看了,用你们的血去浇灌这藤蔓,真倒霉,居然忘记我是纯阴的体质、遇上了这些算我倒霉、”那女子见到两人看向这里,立即开始唠叨起来,让下面的俩人对视一眼,交换几分无奈,这个女人明明是在求人却一点没有求人的姿态,只能说她的入世不深,但也让两人放下了防备,。
风随心从腿上卸下匕首,在手心划开一道伤口放在了之上,血液浸上了藤蔓,只见那蔓触就像是被火烧一样迅速卷曲枯萎,就像是遇上了天敌一样。片刻之后那女子便从半空跳下落在两人身后,“那是阴榭,只有纯阴之血才能促使生长,而阳血又能够让它枯萎,我出来时没有带上什么狗血之类的东西,所以着了它的道。”
“我怎么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豆豆看着这个正在喷吐雾气的植物上刮取汁液的女人,转过头对着风随心轻轻耳语。“我们对这里都一无所知,一切都只能赌上一切了,只有跟随命运而已。她若有异动,当机立断。”
“但愿你是对的,我便舍弃这一身臭皮囊,来陪你这个倒霉家伙来一场豪赌。希望你我这一次可以赌对”风随心也是豁达,当即用身上扯下的布条包裹住了自己的伤口,把匕首擦拭干净插回绑腿之上。
“你们两个快点过来,我好像找到门了,你们快点过来帮忙,”随着一声娇喝,两人相视一笑,便径直走了过去。不过各自都在调动全身的肌肉,就像准备捕食猎物的猛兽一样。
“这里便是通向蜃楼的门?”随心和豆豆看着面前光怪陆离的景象,不敢相信就是现实所有。
“就是它了,蜃楼之门,进去之后,一切都会清楚了。”再看那女子,此刻她仿佛褪去一身尘染之气,再无之前那样的市井泼妇的感觉,整个人就像一个高贵的公主一样,让你突然有了一种炫目感,不敢直视。
“你究竟是谁?”豆豆拉住了正要踏入的风随心,拔出了手中的剑直指女子。
“我?我叫月琴,用你们的话说,我就是这蜃楼精魄,”缓缓转身的月琴站在蜃楼的门口,众多迷雾一起聚集,换下她身上的道袍,形成了一件七彩霓虹的长裙,其中一团迷雾盘在发间,挽成一个云髻,延长出来的部分幻化万千,一会成凤一会成云,“我无害你们之意,有些事情,都是命数之路使然,不是么?如果还有疑问,就随我一同入这蜃楼。当然,你们如果不想来,我也不会勉强。”说罢,她轻拢衣裙,向着蜃楼之内行去,但是她的莲足并没有沾地,而是有着无数的雾气在她脚下缭绕。
“该死,还是着了道啊,她还真的就是风随心,你要干什么?”豆豆忿忿看着那扇迷离的门,却发现风随心正缓步向前,不禁的大喊道。
“豆豆,她说的没有错。命运之路,本就一往无前,别无选择,此次就允许我这任性吧,让我去一探真相。当然,希望你不要阻止我。”说罢整个人投身在那道门之后,只剩下豆豆伸出的手还在半空中停滞,妄图抓住那翩飞而去的衣角。
“一眼红尘,一念宿命,呵呵!罢罢罢,让我陪你这倒霉的家伙一遭行走吧。谁让我这个衰人永远躲不开这些事。”豆豆轻叹一口气,随着长剑归鞘之声,也踏入了这蜃楼
而他们之后的那扇七彩之色的大门,却就在豆豆身影消失之后,随之消失在这蒙蒙蜃气之中,只有四下里不住喷吐雾气的植物依旧在给这雾气的世界增加几分氤氲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