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胸的痛楚时时刻刻牵动着顼瑾的痛觉神经,顼瑾猛地睁大眼睛,大口大口的呼吸,努力平伏痛楚,豆大的汗珠一颗接着一颗从脸庞滑落。
压抑住痛感后她才发现这是一个陌生的环境,柔软华丽的被子,鹅黄色帐纱,檀木制成的衣橱,柜子上不是摆着花瓶就是玉器,空气中还弥漫着药与香料混杂的香味。
古色古香的环境,勾起她的疑惑:她穿越了?
何顼瑾用左手掀被子时,被平伏的痛楚又挑拨着她的神经,她的左胸好像受了重伤被纱布给层层包住了。她只好用右手掀开被子,一双金莲小脚映入眼帘,顼瑾盯了这对小脚许久,内心压抑不住的奔溃:她真的穿越了?!
迅速穿好鞋,顼瑾便直奔梳妆台的铜镜,一张俏丽可爱的脸蛋显现在铜镜上,却不是她自己,这具身体生的比她更美,只是苍白的脸色平添了许多憔悴。
根据这个身体的体型与面容能估计到这具身体应该十六左右,衣架上多以浅色为主,但上面的花纹都十分精致,细线用的全是金丝银线,布料柔软,不是富家千金就是高官贵族吧?只是衣服的款式却不知是哪个朝代的。
门咿呀一声打断了顼瑾的思路,她猛一回头:“谁?!”
进来的人显然被吓了一跳,赶忙跪在顼瑾面前:“启禀圣女,奴婢绿芽是来给您喂药的!”自称绿芽的少女吓得一颤一颤的,手中的托盘摇摇晃晃,惊得碗里的汤药掀起层层波浪。
圣女…吗?何顼瑾飞快地转动大脑,却想不起来哪个朝代有过圣女,顼瑾扑向绿芽,绿芽吓得手里的药洒了一地,“圣女?你不要哄我,哪个朝代出过圣女?!”
绿芽吓得哭泣道:“圣女,您真的是圣女!您是我们留仙族唯一的半神啊。”
顼瑾狠狠的盯着她,冷笑道:“那我叫什么?”
“绿芽,绿芽……绿芽不敢啊……”绿芽哭的说话都说不清楚,看来真的被吓得不轻。
顼瑾只好安慰眼前的丫头片子道:“别哭,我叫你说,你就说。”
“圣女您名为凰后,是上天钦赐的名字。”
顼瑾满脸黑线,这个世界的神是有多俗气,凰后?还不如干脆叫皇后!
在顼瑾的软硬并施下,顼瑾对这个时代有了大概的了解:她穿越到了一个异时空——御灵大陆,这是个以强者为尊的世界,然而朝廷与江湖互不干涉。
留仙族的人没有强悍的战斗力,他们唯一的优势便是半神半人的圣女,可怜他们的新圣女是个不可能有能力的凡人!到了二十岁也不会有能力(留仙圣女普遍到了二十岁能力就达到神阶)
所以这个圣女就肩负起和亲的重任,可不幸的是圣女在和亲的路上遇刺了。
顼瑾按了按太阳穴,脑子里乱成了一团,她恐吓完绿芽,便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她听完绿芽的描述,脑海蹦出了许多画面,这应该是原圣女的记忆,谁是好人,谁是坏人,顼瑾心里便都有了数。
这具身体的愈合能力很强大,没几天顼瑾便可以下床随意走动,不用怕牵扯到伤口。
“那个废柴圣女醒了……”顼瑾正要出去溜达,听见几个侍女在那窃窃私语,手扶着门静静的听着。
“醒了就醒了呗,也没啥大不了的。”侍女乙不以为然的说着。
侍女甲一脸不悦道:“她个废柴圣女,保护不了我们留仙族,竟还能嫁给东赫国国君,多少人看她不爽,不然也不会在和亲路上被刺杀。哼,她也配嫁给一国之君?”
侍女乙还想说什么,看见顼瑾推开门走出来,赶紧跪在了地上,侍女甲刚刚还傲气的很,一见顼瑾像猫遇见了老鼠。
顼瑾一袭牡丹留仙裙,妖艳似火,她眯了眯眼,不屑地笑了一声:“本圣女不配,难道你配?”顼瑾走进侍女甲抓住她的下巴道,“你不过是个贱命的奴婢,也敢议论本圣女?!”顼瑾甩开她站了起来喊道:“来人!”
“圣女有何吩咐。”一个戎装男子小跑到顼瑾面前。
“给我……拔了她的舌头。”顼瑾撑开雨伞,蒙蒙的细雨渐渐下大了。
侍女甲一听,忙爬到雨中害怕极了,“圣女,圣女不要啊,奴婢知错了。”
“呵,你刚刚不是神气的很么?”顼瑾别过头道,“本圣女的话没听见吗?!”
戎装男子问声,从腰间抽出一把小匕首并叫来两个侍卫抓住她,戎装男子握住她的下巴,只闻凄惨的叫声,一条鲜红的舌头落在侍女乙身上,她惊恐的吓得后退了一步。围观的侍女都吓了一跳:她们的圣女何时变得如此狠毒的。每个人都畏惧地看着矗立雨中的红衣少女,很熟悉又很陌生。
顼瑾感受完雨中的清冽,回眸一笑,笑的群花皆失了色彩。顼瑾牵起裙摆慢慢走开了。
她一人漫步在雨中,不远处一抹刺眼的白映入眼帘,那纯净的白生生刺痛她的心。顼瑾握紧了拳头来到水池边,望着满池的白荷花。
那是那个人最爱的花,那个花言巧语欺骗她的人——瑞溪。
顼瑾从小被当成杀人武器培养,战斗力爆表但情商低到爆表。而瑞溪正好利用这点骗取了她的心,继而夺走她黑道首席的位置。甚至,为了博新欢一笑,枪决了她。
顼瑾捏紧了拳头,撑起油纸伞,走向水池,她摘下一朵荷花,将它一点一点捏成了糊,美丽的桃花眼透着杀机,她的心也一点一点的在关闭大门。
“后儿姐姐不是最喜欢荷花的吗?”一个清脆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顼瑾瞥了一眼走进她的人,是留仙二公主繁容,顼瑾假意地笑了笑,“原来是繁容公主啊。”
繁容故作可怜,嘟了嘟嘴,抓住顼瑾的衣袖道:“后儿姐姐怎么不叫我容儿了?是不是怪容儿没去看你?”
顼瑾正想说什么,而繁容却冷冷地笑了一下跌入了水池。虽然顼瑾知道这个繁容一直针对凰后,甚至秘谋杀了凰后,却不想她现在明目张胆的使坏。
大概是狗急跳墙,急不可待的想迫害她。顼瑾讥笑着看着水里的蠢女人,等着哪个侍女撞见然后大叫。
果不其然,一个侍女惊慌地到处乱叫:“不好了,公主落水啦!”
没过多久,一大帮人冲向花园,为首的是留仙君主与王后,绿芽也在其中。绿芽脱离人群跑到顼瑾身边,将顼瑾扶离人群,留仙君主高旸见爱女落水虽是慌乱,但也毕恭毕敬地朝顼瑾点了点头。
印象里,留仙君主虽对凰后比较失望,但一切礼仪伺候都不含糊,留仙王后也待凰后温和,只有繁容公主与她姐姐繁修一直视凰后为眼中钉。
救出水的繁容哭的梨花带雨,不时装柔弱的看看顼瑾。
留仙君主高旸察觉到这与凰后也有关,便命人待繁容回房还撤离了所有人,只留下了顼瑾与王后,还有繁容侍女,也就是呼喊的那个侍女,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繁容不做声,只是不停的低声抽泣,一旁的侍女见示连忙跪下故作惊慌“回陛下,是…是圣女推的公主。”
高旸盯着那个侍女道:“你作为公主的贴身侍女你去哪了?!”高旸提高了声音吓得侍女头埋得更深了,“公主想喂鱼便叫奴婢去取,奴婢本也是不答应的,可公主说圣女也在那,没事的!”
繁容听了便紧接了下,一脸委屈地看着顼瑾“后儿姐姐,你是不是因为和亲对象成了容儿才这样对容儿的?”
顼瑾冷冷地看着她,一副不可能的模样道:“容儿…我怎么会呢。”
王后点点头道,“容儿,你可别乱说,你后儿姐姐怎么会推你呢,是你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吧?”
王后本想给繁容找个台阶下,可一旁的侍女却直道“奴婢亲眼看着圣女用手推开公主的!”
“当时我一手撑伞一手因受伤不能动,你叫我如何推繁容?”
“圣女你扔开了雨伞推的!”
顼瑾冷哼了一声,有其主便有其仆——一样蠢。
“若我扔开雨伞,那我势必淋湿,雨伞势必沾有泥土,你倒是瞧瞧我哪湿了,雨伞哪脏了?!”
侍女见敌不过顼瑾,埋下头不支声。高旸很快看出了端倪,啪的一声拍在了桌子上,“蒋儿护主不力还污蔑圣女,立马拖出去乱棍打死。公主和亲时间延迟!”
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但也不好道破,顼瑾回到了自己房间,又开始避不见人。
她呆在这一天,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繁容想要整死她,她必需离开这里。而最好的方式只有混进繁容远嫁的队伍里去了。
想好了计策,顼瑾便开始整理东西,将所需之物通通装入容纳手环,眼下她最苦恼的是绿芽,绿芽虽然怕顼瑾,但是好像挺喜欢她的,对她也黏糊,如果她跑了说不准绿芽也被判一个护主不利被乱棍打死了。
可她又不能把绿芽装进手环里呀……那把她先交给别人,给谁好?顼瑾脑海里闪过所有人,最后锁定在了高旸最小的最小的女儿繁云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