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永远的永远
残酷的现实突然来袭,对于毫无准备的宫蓝矍来说无疑是沉重的打击,整个人都愣住了,异常的平静。往事历历在目,牵手,相拥,每一个画面都那么真实,灿烂的笑容背后却暗藏波涛。
“TIMELESS,这不是离别,若爱不能倒回就成永远……”
宫蓝矍机械的掏出手机,还没放到耳边,就听到电话那头医生焦急的声音,“宫小姐,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请你来见宫老爷最后一面吧……”
随着一阵忙音,手机滑落掉在地上,宫蓝矍还没来得及哭,朱震恺就出现了。
“蓝矍!”朱震恺轻声唤着,一进门就发现宫蓝矍不对劲儿。
“小恺,”朱孝志高兴的迎了上去,“小恺你来得正好,马上收拾行李搬回来住吧。”
朱震恺看看朱孝志,又看看宫蓝矍,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你刚从医院回来?”宫蓝矍冷冷地问。
“不是,我……”
“我爸爸死了。”宫蓝矍平静道,好像死的人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好像是在说人家的事。
“什么?”朱震恺上前几步,一脸诧异。
“你是不是很高兴,我爸爸终于死了?”
“我……”
朱震恺还没来得及将话说完,宫蓝矍就操起桌上的水果刀刺了过去。
……
刀深深的插进朱震恺的心脏,没有丝毫分差。
宫蓝矍瞪大眼,怔怔的,含泪看着血逐渐染红朱震恺的衬衣,她摇摇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朱老师!”突然出现的茉莉大叫着上前扶住朱震恺,血,抑不住的血。
“姐姐,你这是在做什么?”茉莉含着泪大声质问道,还是看到最不想发生的画面。
宫蓝矍颤抖着双唇想说什么,但就是开不了口,泪水如泄了闸的洪水直往外流。
易轲得意的笑起来,他的计划成功了。
“小恺!”朱孝志怔了怔,一脸惊恐的跑过去,“小、小恺。”
“你现在满意了,”茉莉不悦的推开朱孝志,“为了那点破钱害死了自己的儿子,你是不是很满意?”
“我,我,”朱孝志看看易轲,又看看宫蓝矍,“我怎么知道那丫头会这么狠心对你下此毒手。”
“你不要再狡辩了,你和易轲狼狈为奸,还拖朱老师下水,朱老师一定不会原谅你的。”
“小恺,我……”朱孝志低下头,有些开不了口。
“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朱震恺捂住伤口,轻瞥宫蓝矍一眼,最后将目光落到朱孝志身上,弱弱地说,“就算死我也要知道原因。”
朱孝志咬咬嘴唇,老泪纵横,但就是开不了口。
“他和易轲合谋,夺走了宫家的一切,把罪名扣在你身上,还害死了宫老爷!”茉莉抢声道,似乎还没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朱震恺全然没反应,似乎已经猜到,颇有伤感地问:“蓝矍,这就是你要杀我的原因吗?”
宫蓝矍腿一软,跌坐在地上,这一切的一切又突然回到原位,原来他还是他,还是爱她的那个他。
“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宫蓝矍摇摇头,不愿相信自己听到的,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突然的措手不及让她完全丧失判断能力。
“关甲、关乙告诉你们家小姐,你们都听到什么?”
关甲和关乙对视一眼,壮了壮胆,上前几步,“这些事和朱少爷一点关系都没有,全是朱管家和易轲干的。”
如同听到死亡的信号,宫蓝矍身子向下一沉,瘫坐在地上。
茉莉瞥了宫蓝矍一眼,语重心长地道:“姐姐,你误会朱老师了!”
宫蓝矍怔了怔,侧目看了看朱震恺,又看了看易轲,自己完全像一个傻瓜,被人家摆弄的傻瓜。
“不用误会,”易轲剑步上前,拉起宫蓝矍,“如果自责,你可以下去陪他。”
宫蓝矍提手狠狠的给了易轲一巴掌,“为什么要这么做?”
易轲回过头,反手也毫不客气的给了宫蓝矍一巴掌,以更大的声音回道:“因为我要你死!”
宫蓝矍转回头,也毫不示弱的给了易轲一巴掌,“那为什么要我误会恺哥?”
“因为我要让你痛苦的死去。”
宫蓝矍恶狠狠的瞪着易轲,如冰似剑直刺易轲的心脏,易轲完全不放在眼里,也瞪着宫蓝矍,和以前判若两人。仇恨的目光不断在空中相遇,得到的并不是消失,而是迅速膨胀的恨。宫蓝矍握紧刀柄,青筋直跳,鼓起最后一丝勇气刺了过去。
在场的都张大嘴,惊得说不出话来,虽然宫蓝矍平日比较霸道,但突然化身杀人狂魔,一时之间还是令人无法接受。
整个刀身都深深的刺进易轲体内,但奇怪的是没有血,易轲也没有大叫,似乎连一点痛觉都没有,也不害怕,笑看着宫蓝矍。
“你……”宫蓝矍一惊,想赶紧松手,但易轲体内却突然出现一股无形的力量,如漩涡般将宫蓝矍吸了进去,宫蓝矍出奇的从易轲身体一穿而过。
“啊!”佣人们大叫着,纷纷作树倒猢狲散,但没人能出去,刚碰到门就立马晕死过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易轲突然狂笑起来,回头就钳住了宫蓝矍的脖子,“你好狠,连我都要杀。”
“你、放开、我!”宫蓝矍挥舞着手,不断刺扎易轲的手臂,但无济于事,在易轲面前她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岳扶然,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你就乖乖的去死吧。”
宫蓝矍挣扎了几下,可越是挣扎,就越没力气,似乎不仅脖子,就连手脚都被别人钳住了。
“蓝、矍!”朱震恺挣扎着要站起身,但胸口的伤却不允许他这么做。
茉莉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很想上前搭救宫蓝矍,但易轲没有给她这个机会,一股无形的力量将她死死的压住,动弹不得。
朱孝志早就目瞪口呆,呆呆的站在那儿,大脑一片空白。
易轲突然狰狞的笑起来,“死吧,死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刺耳的笑声,如死亡的招唤,宫蓝矍绝望的闭上眼,一点一点失去意识。
突然不知从哪里飞来一支毛笔,正中易轲眉心,随后一股强大的力量将易轲弹了出去。
“判官大人!”茉莉高兴的大叫道,希望终于来了。
一股黑影停留在宫蓝矍面前,慢慢的徐默仙出现了。
“为什么不让我死?”宫蓝矍跌坐在地上,低下头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我是不会让地府的鬼伤害人的。”
“地府的鬼?”宫蓝矍诧异的回过头,不禁瞪大惊恐之眼。
被弹出去的易轲重重的撞到墙上昏死过去,但一股黑色的雾气慢慢从他体内钻出来,覆盖整个大厅。
“不要以为你出现了就能阻止这一切。”一团黑影慢慢从易轲体内钻出来,出现在宫蓝矍旁边,和徐默仙面对面。
“罢手吧,现在一切都还不晚。”徐默仙冷冷道,握紧手中的笔作好打架的准备。
“晚了,当我出现在人间一切都晚了。”
“你是不能改变什么的,只要他们愿意,轮回转世仍可继续。”
“所以我要让岳扶然消失。”说着,孟婆狠狠的瞪了宫蓝矍一眼,眼中的恨让人不寒而栗,似乎她瞪人的功力比宫蓝矍更胜一筹。
“你这是何苦呢,就算没有岳扶然小阎王也不会爱你,即便小阎王爱你,你们的下场也会和她一样,因为还有我。”
“哼,”孟婆冷冷一笑,“你会有什么本事?”
“阎王已经回到地府。”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孟婆突然大笑起来,是对徐默仙的话完全不信,猛地一瞪眼,无数股黑色的雾气齐齐朝徐默仙袭去,“只要岳扶然死,我陪她去死又何妨。”
“你这是何必呢?”徐默仙挥舞笔,以笔为剑,解除孟婆的攻袭,但明显力量不足,越退越远。
“我等了一千年为的就是今天,你觉得我会那么轻易放弃吗?”
“你会后悔的!”
“对,我会后悔的,我后悔的是一开始就应该让岳扶然彻底消失。”孟婆狂吐一口气,屋子里的黑色更深,那股黑雾的力量更强。
徐默仙连连后退几步,退到墙角竟退无可退。早知会面临今天这场恶战,当初她就不应该只当一个小小的判官。
“孟婆,你不要逼我!”徐默仙挥舞着手中的笔,只守不攻,实际上是根本没有攻击的机会。
“这就是和我作对有下场。”
徐默仙咬咬牙,提笔,在黑雾来袭之际,在空中写下死的符咒。一股强大的白光应运而生,和黑雾正面相冲,黑雾顿时烟消云散。孟婆连连后退几步,用黑色的披风挡住全身,白光这才消失,屋里的黑色淡了一点点。
“我说过就凭你那点本事根本斗不过我!”孟婆挡着脸愤愤道。
徐默仙紧咬下唇,用力揪住自己的胸口。虽然死的符咒很厉害,但受伤的徐默仙根本没有驾驭它的能力。一口绿色的血喷涌而去,徐默仙赶紧擦掉她,但已经来不及。
孟婆得意的露出一张脸,含着笑,“我怎么忘了,你之前已经被我打受伤,使用死的符咒只会让你伤上加伤。怎么样判官大人,很痛苦吧,只要你现在消失,我会放过你一马的。”
徐默仙咬咬牙,不敢吭声,只要稍稍动气,体内的真气就会乱窜,所以她现在需要的是平静调理内息。
孟婆上前几步,笑得更得意。
“孟婆,”茉莉剑步上前,展开手挡在徐默仙面前,或许她正是意识到这一点,才会以卵击石,“你敢动判官大人一根毫毛,阎王不会放过你的。”
孟婆又是一笑,打趣的看着茉莉,“我不能杀她,杀你总可以吧!”
孟婆轻吐一口气,茉莉就虚浮到半空中,然后重重的摔了下来。
茉莉吃痛的咬住嘴唇,不敢吭半声。
“我看你有多能忍!”重复着刚才的动作,血肉之躯的茉莉已经完全受不了,血沿着嘴角慢慢流出来,但茉莉依旧没有吭半声。
眼看着茉莉又被高高的举起,宫蓝矍赶紧大声道:“不要!”
“不要什么,”孟婆捊捊额前的秀发,张开手,钳住茉莉的脖子。黑色的长指甲穿过茉莉细小的脖颈,血沿着指甲慢慢流出来。茉莉一脸痛苦的看着孟婆,自始至终没吭一声,“只要你杀了朱震恺,我可以放过这里所有的人,包括你!”
“你不是要我死吗,我死,你放了所有的人。”
“哼,我可不喜欢讨价还价。”孟婆松开手,茉莉再次被撞了下来,血喷溅而出,茉莉痛苦的躺在地上,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茉莉,”宫蓝矍大叫着,连滚带爬来到茉莉身边,“茉莉!”
茉莉轻轻一笑,拭掉宫蓝矍脸上的泪水,“姐姐别哭,我,永远,是,你的,荷叶……”
“不要,不要哇!”宫蓝矍摇摇头,将茉莉搂入怀中,心像掉了一块肉似的痛。
“下一个轮到谁了?”孟婆一笑,黑色的指甲瞬间变成红色,沾满朱震恺的血。
“啊,恺哥!”顾不得这边,宫蓝矍冲上前想推开孟婆,但孟婆完全是透明的,她再次从孟婆的身体穿过。
孟婆没有下毒手,只是指尖轻轻划破朱震恺的肌肤,但朱震恺仍一脸吃痛,因为他体内的血越来越少。
“你到底想做什么,你到底想做什么?”宫蓝矍胡乱挥舞着手,对着孟婆一阵谩骂。
“只要你杀了朱震恺,这一切都会结束,不管是茉莉,还是宫自在都会重新活过来。”
“不可能,不可能!”宫蓝矍用尽全身力气大声吼道,似乎只有这样,那心里一点点的私心才会消失,意志才会更坚绝。
“不可能你们就只会死得更惨。”
突然一只颤抖的温柔的手拉住宫蓝矍,并将她搂入怀中。宫蓝矍怔怔地看着朱震恺,手里多了一把短小的匕首。就在刚才,就在朱震恺拉住宫蓝矍的同时塞给她一把匕首,然后拉起她的手刺进自己的身体。刀再次刺进朱震恺的心脏,血,更多的血疯狂的涌出来。
朱震恺笑了笑,想摸摸宫蓝矍的脸,但下一秒他就收回了手,因为沾满鲜血的手是如此肮脏。
“为什么我会喜欢绿色?”朱震恺淡淡一笑,将宫蓝矍搂得更紧,“因为红花配绿叶,我永远都是你的那片绿。”
泪水悄然划过宫蓝矍的脸颊,但宫蓝矍没有反应,冷峻的脸上找不到半点表情。
“为什么我最想去海边?”朱震恺颤抖着双唇继续说道,“因为第一次与你相遇就在海边,第一次与你牵手就在海边,第一次与你拥抱就在海边。我希望到海边,希望与你有更多的第一次。”说罢,朱震恺又淡然一笑,眼里满是不舍。
“还想知道我为什么最喜欢吃白灼虾吗?”
宫蓝矍木讷的摇摇头,深邃的瞳孔闪过一丝亮白,“我不想知道,我只想知道你还活着。”
朱震恺轻轻一笑,血慢慢沿着嘴角流出来,“你我的缘分早在千年前就已经注定,注定我们有缘无分,有始无终。”
“恨我吗?”
朱震恺摇摇头,“告诉我,你爱我吗?”
宫蓝矍点点头,大声而绝决地说:“爱!”
朱震恺又轻轻一笑,虽然面色已经煞白如纸,但他的笑仍如此灿烂,如此灼眼,仿佛一生的美丽都聚集在此刻。
“无悔亦无憾,无憾亦无怨,无怨亦无恨,只求我们的来世再也不相见,停止那该死的轮回吧!”
“为什么?”
“因为我爱你!只要我在,就会永不休止的爱你。”朱震恺毕上眼,化为点点白光,消失在宫蓝矍的面前。
“啊……啊——”
宫蓝矍仰天长啸,顷刻间地动山摇,从口中喷出的气流突然拥有前所未有的力量,冲破房顶,直刺云霄。
宫蓝矍圆目怒瞪,涨红了脸,眼睛开始充血,两条红色的血泪从眼睑处翻滚而出。当血与泪在空中重合,爆发出耀眼的白光,周围的黑色雾气就像雪见到阳光,全都消失待尽,被白光所取代。当宫蓝矍的身影消失在重重白光中时,白光的蔓延戛然而止,像利剑似的迅速射回宫蓝矍的印堂。慢慢的宫蓝矍的脸变得苍白如纸,长出一对獠牙,还有一对长长的耳朵,乌黑及膝的长发挡住了半张脸。
“小,小阎王!”孟婆大惊,转身想跑,但宫蓝矍没有给它机会,一口将她吞了进去。
※※※※※※※※
阎王一脸凝重的站在窗前,双手背在身后,似乎有数之不尽的烦心事。
突然,一只小鬼出现在大厅,“大人,小阎王带到!”
阎王回过身,一挥手,小鬼就不见了,一个带着沉重镣铐的男人亦步亦趋慢慢从外面走进来。他面色苍白,满脸胡碴,有一对和阎王一样的獠牙,深邃的双眸深情而又冷漠。他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却透出淡淡的哀,淡淡的伤。
“你,还要继续吗?”阎王质问道,声音颤颤的,满是怜惜与不舍。
“扶然在哪儿,我就在哪儿。”小阎王毫不带到感情答道,但是人都能听出他话语中的坚定与绝决。
“如果你不觉悟,你们将永远这样持续下去。”
“……”
阎王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来人,押他出去!”
“且慢!”
“你改变主意了?”阎王惊讶的睁开眼,脸上有一种迫切,有一种急切。
“不是,”小阎王摇摇头,道,“我知道虽然我已经施法让扶然的红线与我层层包裹,我们可以永生永世相爱,但我们的爱却是悲哀的,没有结果的。我想结束这一切,我不想再让她爱得如此痛苦,求你让我这一世成为一个女人,一个可以守着她、爱着她的女人。”
阎王听了直摇头,叹了一口气跌坐在椅子上,“你还是如此执迷不悟,她是仙,你是地府下一任的接班人,就算投胎转世你们也永远不可能在一起。”
“所以我不奢望什么,只求让我看着她就好,看着她就好。”
“罢了,罢了,”阎王摆摆手,站起身,“我会让你如愿的。”
语毕,两只小鬼出现在小阎王的左右,押着他走了出去。
小阎王刚走,阎王就挥笔疾书:小阎王,男,今世将投胎宫家之女宫蓝矍;岳扶然,女,今世将投胎朱家之子朱震恺。
“我的儿哪,结束这该死的千年轮回吧!”
……
末尾
一千年以后
小阎王双手背在身后,眺望着远方。地府虽然还是给人黑白两色的感觉,但它已不再昏暗,远处的景致明朗了许多,仿佛阳光下的雪山。
一只小鬼闪身来到小阎王面前,半跪在地,“启禀阎王,有一只女鬼申请当孟婆。”
“哦?”小阎王有点吃惊,又老又丑的孟婆也有人想做,“速速带她来见我。”
“是!”小鬼站起身,一挥手,一袭白裳、长发遮面的女鬼就出现了。
“你想当孟婆?”小阎王上下打量着女鬼,开口问道。
“是!”女鬼抬起头,一张无遮无掩的脸出现在小阎王面前。
“扶然!”小阎王大惊,错愕地看着女鬼。
“阎王,请让我留下吧,让我为你熬制地府的忘情水。”岳扶优摊开手,掌心出现一碗汤药,“阎王,喝下它吧,忘记一切情情爱爱,恩怨缠绕。”
小阎王会心一笑,端起汤药一饮而尽。
“不管我是谁,不管我在哪儿,不管经历多久,我都会爱你。”
“我也是!”
岳扶然粲然一笑,把最美丽的时刻留在这里,小阎王也跟着笑起来。
未了,小阎王运气至掌心,推掌对准岳扶然,美丽的容颜瞬间全失,又老又丑成为孟婆更古不变的容貌。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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