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格按琉月说的,托人从镇子上买了两只铅笔一块橡皮和几张空白的画纸。
因为地区偏远,经济不发达,为了教育能跟得上,文具用品都特别的便宜。
琉月把铅笔用小刀削好,握着铅笔思考了一会儿,开始动笔在糙黄色的纸张上画起来。
溪格看不懂琉月在画什么,自顾自地继续去给没有制作完成的衣服绣花。
琉月时不时地抬头看一眼溪格手里的衣服,又埋头涂涂画画。
不知过了多久,琉月终于完成了一幅稿图。
活动了下发酸的手腕和脖颈,琉月满意地勾起唇角。
找出之前在背包里翻出来的碳素笔,琉月又认真仔细地把铅笔稿图描了一遍,以免铅笔的痕迹被抹掉。
“姐姐画完啦?”溪格见琉月停笔,好奇地把头伸过来看。
琉月跟她解释了这是设计稿,溪格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琉月画的是一条连衣裙,梯形的领口和三分长的袖口上有精致的花纹,腰的地方简单大方地用一根布带系住,裙摆有很多好看的图案,把现代人的审美和民族风融合在一起,有一种独特的美。
溪格似乎看懂了一点,问道:“这个图案是我在绣的那个吗?”
“嗯。”琉月点头。
“姐姐画的裙子好好看,我能照着这个样子做一件吗?”溪格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好啊。”琉月浅笑着答应。
溪格真的是个行动派,得到琉月的允许,立马就去找布料。
琉月随后又画了两张设计稿,都有民族特色。一条是曳地长裙,一条是三件套的中长裙,有上衣裙子和一件小外套。
溪格要照着稿图做衣服,琉月就不急着寄出去,她也想亲眼看看做出来的效果如何。
琉月盘算着时间,至少还需要一个月的时间才能拿到钱,在这期间,她就好好地再待一段时间。
琉月感觉得到,她的伤虽然表面上恢复了,但骨头的伤可能没有看起恢复得好,她需要去正规的医院拍个片子看一下才能对自己的伤下结论,希望不是太严重。
最近这几天,她又梦到了一些似曾熟悉的场景,可能是头部的伤在恢复的原因,琉月能大概记住一点梦境的内容。
现在她记住的,只有几个男生的名字,南宫云琛、萧烁希、陆邵明和北冥子瑜就没了。
零零碎碎的片段有时能组成完整的场景,有时又很混乱,每次醒来都感觉心里空落落的,很难受。
H国a市——
在学生会的会议室里,南宫云琛召集大家在这里集合。
“还是没有消息吗?”伊澈的声音沙哑,带着点疲惫。
南宫云琛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东边的森林尽头是海,琉月不可能回去那里,所以邵明那边怎么样?”
陆邵明道:“西边的森林都找过了,没什么收获。”
“琉月难不成人间蒸发了?”林雪一拍桌子站起来道。
“蒸发你个头!你怎么不说是穿越呢?!”刘诺阳敲了一下林雪的头,“你是小说看多了吧。”
林雪吃痛地捂住头,委屈道:“我也只是猜一下嘛!琉月那么大一个人,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去,怎么可能什么都没有?!”
“不是不排除被人救走的可能吗?”伊澈突然开口道。
“……确实不排除这个可能,但是方圆几十里都找过了,没有发现什么村庄啊。”陆邵明眉头紧锁。
“如果琉月真的被人救起,那她现在一定在某个地方养伤,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去,伤势一定很重,说不定等她伤养好了,她就回来了!”南宫云琛抱着一丝希望,琉月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伊澈深吸了一口气,闭上了双眼,他有预感,琉月现在很安全,但是,只要一天不看见她好好地站在他面前,他就一天无法安心。
迪莎在琉月出事后就躲回了Y国,他安排监视迪莎的人也没有传回关于迪莎异样的情报,迪莎真的就那么安分地窝在她的金丝笼里吗?
琳派出的雾月殿的人也没能有什么收获。慕家作为掩护琉月身份的“直系亲属”也派出了打量的人马,依然没有找到琉月一丝一毫的踪迹。
这么多人,在两三个月里一无所获,跟琉月断绝了一切联系,让所有知情的人焦虑不安,不免会多想。
但总归没有消息也许是好消息呢?
伊澈觉得只要琉月没事,她一定会想办法联系上他们的!所以他每天都在等着手机屏幕上,出现那个熟悉的电话号码。
Y国l市——
黑暗安静的房间内,艾思穿着单薄的睡裙坐在床边。
她的眼睛里已经没有昔日的活气,目光如同一个木偶一般呆滞。
虽然她以前的生活很狼狈,但她至少有生活的目标——向酒吧老板赎回自己的自由,有一座属于自己的房子,找一份体面的工作,安安稳稳,平平淡淡地渡过余生。
但是,命运总是那么捉弄人,在她最无助的时候,她以为迪莎是拯救她的天使,但现在她明白了,迪莎是把她推向深渊魔鬼!
艾思无法想象,当她明天到了H国,见到了那些对她来说本该“熟悉”的人时,她应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才不会被拆穿身份。
她不知道她要在那个不属于自己的地方待多久,也不知道那些不属于的一切她能拥有多久。
她真的很害怕,像慕琉月这样金枝玉叶的人,怎么可能是她替代得了的?要是被识破了是假冒的,她该怎么办?她会有什么下场?
如果真如迪莎所说,真正的慕琉月永远都不会回来了,那她真的可以成为那个优秀到让她自惭形秽的人吗?
艾思越想越迷茫,她僵硬地抬手抚上自己的脸,这张她陌生的脸。冰凉的指尖被润湿了,艾思回过神,蓦地扯出一丝笑意,眼中的光一点一点地黯淡了。
从明天踏入H国开始,她就不再是艾思,而是慕琉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