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谈性命,辨天下,儒之君子者也,而徒谈性命,辨天下,而遗日用之务,亦无用之物耳。研训诂,究章句,儒之君子者也,而徒研训沽,究章句,而懵其神明,亦卑猥之业耳。述五帝三王之道,经纶天下国家,儒之君子者也,而徒称述帝王之道,而不知通诸今日,徒知经纶天下国家,而不知正其身以正人,迹迂腐浮夸之谈耳。此皆未与儒同而同小人也。
摘自(日本)赖山阳《山阳文集》第2卷第58页
学之要在得其方,学而得其方则糟粕尘埃皆足以开其知;学而不得其方,则经传史子反足以蔽其知。泰西之俗,长于物理,取以为资,岂无益哉!今世学者,口诵格致之说,而动辄自外于泰西物理之学,是学而不得其方也,宜乎其知之蔽,而其识之陋也。
摘自(日本)佐久间象山《佐久间象山集》第274—275页
盖端的条理分明者,无心之明也,然而对物之时,五根即习熟于是而有记忆,由记忆而有思想,思想因习熟而将条理反复于我者也。
摘自(日本)镰田柳泓《理学秘诀》《日本思想大系》第42卷第391页
魂者一也,一失其平均则忽来不测之祸,性情发动之间可不省思哉。欲云云者意也,意有公有私,从道理则公也,任己则私也。公则如好好色如恶恶臭也,私则好恶转倒性情歪邪忍为恶也。然魂中道理之性未曾殄灭也,耻即是也。能养耻则归德义矣,屡忍耻则终至无耻矣,无耻之极,元恶大憝能忍于弑父与君,可惧哉。尤变性情者习也,畏木偶而不怖蛇者习也。惯于美风则为君子,染恶俗则为小人,更变性情者识见也。小人之所好君子恶焉,蒙士之所惧识者之所安,远虑者之所叹昏愚者则自若。盖识愈高则情愈正矣,识也者成知与道理者也。
摘自(日本)津田真道《性理论》见《西周全集》第1卷第15页
所谓主观,就是说,我们对于事物即使具有视觉、听觉或思考、判断能力,然而那个事物并不是真正存在于外界,而只是作为这个观念的主宰,即我们的精神的结构,自己承认有那种事物的缘故,所以在思想上以为好像存在着那种事物。也就是,在某些理论家看来,空间和时间这二者,正是主观的,即不是实际上存在的。
摘自(日本)中江兆民《一年有半·续一年有半》第100页
再说一遍,社会上的纯粹主观的东西,实际上是很少的;纯粹客观的东西,实际上也是很少的。万物都是客观和主观互相反映,像两面洁净无尘的镜子一样。
摘自(日本)中江兆民《一年有半·续一年有半》第101页
无论什么意识,在它处于严密的统一状态期间,始终是纯粹经验,即单纯是事实。反之,在这种统一被破坏时,也就是与其他发生关系时,便发生意义和判断。当纯粹经验直接呈现在我们的面前时,过去的意识立即开始活动,它与现在意识的一部分相结合,又和另一部分相冲突,纯粹经验的状态,就在这个时候遭到分解和破坏。所谓意义或判断,就是这种不统一的状态。但是,这种所谓统一和不统一,仔细想来,究竟只是程度上的差别,既没有完全统一的意识,也没有完全不统一的意识。一切意识都是体系的发展。即使是瞬间的知识,也含蓄着种种对立和变化;同样地在意义或判断那种关系的意识背后,也必然存在着能使这种关系成立的统一的意识。
摘自(日本)西田几多郎《善的研究》第1编第12—13页
舍此耳目口鼻手足诸触,有何一毫可得之理,可验之事乎?虽有此诸窍诸触,若无神气之记绎经验,平生屡闻数见之事物,皆是每每初闻见之事物也。
摘自(朝鲜)崔汉绮《气测体义》神气通序
人身形体,是一器械也。内盛神气,外接酬用,耳目口鼻手足头体,又各有所接用之器物。耳有管筒,口有匙箸饮食,鼻有臭物,手有执持之器,足有履纳之物,头有冠巾,体有衣用,惟目之所器用,奚特统察一身所用之器物。
摘自(朝鲜)崔汉绮《气测体义》神气通
不识气,则不识理;不见气,则不见理。观其言理之文,听其论理之言,可知其见气识气与否也。不识气者,归重于性理,而但知理满天下矣。不见气气者,惟究于虚理,而言神灵之理也。
摘自(朝鲜)崔汉绮《明南楼丛书》人政
凡事不是真即是假,不是假即是真。同一事物包含着真假两个方面。如果说地球是圆的,不是扁的,这是真实。相信这个真实,就必须用另外一个真实来证明这个真实。如果后一个真实能够证明前一个真实是真实的话,就说明两者都是真实的,而不是假的。相反,如果后一个真实不能证明前一个真实,则两个真实都是假的。比如,从曼谷开往清迈的火车,照火车时刻表上写的是十七点开出,这是真还是假?我们能不能相信?只有到火车站去看。如果这趟车果真是按时开出,后一种真实证明了前一种真实;如果到规定的时间火车还没有开,说明二者都是假的。
摘自(泰国)披耶阿努曼拉查东《泰国的风俗》
什么是对的、好的?什么是错的、坏的?不同的民族有不同的认识,有时甚至是相反的认识。例如,阿拉伯妇女外出的时候,必须用面纱遮住脸,不让别人看。如果不照这种风俗做,就被认为是一件十分丢脸的事。照他们看来,这种风俗无疑是十分正确的。因为许多年以来,阿拉伯妇女不让别人看到她们的脸,已经成为习惯,形成了一种风俗。如果哪个妇女敢不遮住面孔,让别人看见,那么她的行为就是大逆不道的,是错的、坏的,她就是一个不要脸的女人。这就跟泰国过去一样,谁不穿筒裙,谁就有错。
摘自(泰国)披耶阿努曼拉查东《泰国的风俗》
所谓“一般的俗念”是指那些看不到无我的本质,只依自己意念行事。人们说“常”,就是认为是永久的,一成不变的。“乐”就是认为有钱、富裕。“净”就是美好。“我”就是把一切与自己联在一起,认为一切都属于我的,都是与自己有关。比如说初夏看到幼芽,感到赏心悦目,各种感受都涌上心头。可是,等到见到枯叶时才想起:“呀!这些枯叶在不久前还是一枝幼芽。”这么一想,哪里有什么永恒的东西?
摘自(缅甸)德格多蓬内《别了,夏日之夜》第110页
勤奋努力越是卓有成效,就越能减少错误,接近真理,好事增多,坏事减少。主张越是谬误,坏事就越发增多,好事越发减少,故而积重难返,损失巨大。
摘自(缅甸)貌貌《缅甸政治与奈温将军》宗旨第3页
现在权力到手了,我担心迷恋权力而忘记了职责。请大家不要忘记职责。不但自己不要忘记职责,同时还要提醒自己的同事也不要忘记职责,为什么呢?因为人家错了,有缺点,我们才上台搞。难道我们能不重蹈复辙,不重犯别人的错误吗?是不是呀?我们看到别人的错误,我们不喜欢别人的错误才上来,我们自己就要按照正确的东西去搞。
摘自(缅甸)奈温在1968年9月21日召开的军官大会上的总结报告(见貌貌《缅甸政治与奈温将军》《宗旨》第4页)
我们的任务首先是彼此取得谅解,从谅解中将产生彼此间更大的尊重,从尊重中将产生集体的行动。我们应当记住亚洲最伟大的儿子之一所讲述的话:“说易行难知最难,一旦知后行就易。”
最后,我祈求真主,但愿诸位的讨论有很多收获,但愿诸位的智慧从今日环境的坚硬燧石上击出光明的火花来。
摘自(印度尼西亚)苏加诺《让新的亚洲和新的非洲诞生吧!》载《苏加诺演讲集》第227页
是谁把我们作为自我而崇信呢?我们是那个依此而见、而闻、而嗅、而说以及辨别甘苦的自我吗?此心此意安在吗?
理性、知觉、辨识、叡智、学识、见解、确信、毅力、思索、冲动、记忆、思虑、意志、气息、愿望、爱欲等。——这些全是意识的别名。
这是梵天,这是因陀罗,这是生主,这是一切神,也即地风空水火五大元素,也即诸微生,各种混杂种子,诸卵生、胎生、湿生、芽生等生物,马、牛、人、象等有气息物,走兽、飞禽、不动草木,这些都是意识的麾下,安住于意识之中,意识即为梵。
摘自(印度)《他氏奥义》第5章第1—3首
(黑天大神说:)(识别能力有三种)一种识别能力,它知道何时行动,何时不行动;应该做什么和不应该做什么;什么该惧怕和什么不该惧怕;同时又知道束缚和解脱是怎么一回事,那么,波罗塔之子啊,它就是具有喜德的识别能力。
一种识别能力,它往往在分辨正确和谬误,应该做和不应该做的事情上发生错误,那么,波罗塔之子啊,它就是具有忧德的识别能力。
还有一种识别能力,它被暗昧所蒙蔽,总是把谬误想象为正确,在所有的事情上都是非颠倒,那么,波罗塔之子啊,它就是具有闹德的识别能力。
摘自(印度)《薄伽梵歌》
当我看这个世界的时候,我意识到深不可测的神秘。在就我所能理解的范围内,我有一种了解世界的要求:那就是去和它融和在一起从而去充分体验它。但是照我看来,理解的方法主要是科学的方法——采用客观的方法,虽然我领悟到像丝毫不差的客观性这样的东西可能不存在的。如果主观的成分是难以避免和必然的,它就应当尽可能地受到科学方法的限制。
摘自(印度)贾瓦哈拉尔·尼赫鲁《印度的发现》第1章第19页
的确,即使是合理的和科学的思考未必能一直把我们带到我们所要去的地方。有无穷无尽的因素和关系都在不同的程度上影响着和决定着事态的演变。要掌握所有这些因素和关系是不可能的。但是,我们能够寻出正在发生作用中的支配力量,并且通过外界物质现实的观察、实验和实践,尝试和错误,为我们摸索出到那日益扩展的知识和真理的道路。
为了这个目的并在受到上述那些限制的情况下,和目前科学知识的情况或多或少相配合的那种一般的马克思主义的认识,在我看来,是能有相当大的帮助的。
摘自(印度)贾瓦哈拉尔·尼赫鲁《印度的发现》第1章第22页
我们的观点还必须同机械宿命论相区别,尤其在研究印度问题的时候,因为机械宿命论非常重视形式,而忽视其内容。经济决定论也是行不通的。有人认为,一定数量的财富,将会导致一定形式的发展,这不一定如此,甚至也不一定是正确的。
摘自(印度)D.D高善必《印度古代文化与文明史纲》第1章第12页
没有应用的知识不能算完整的知识。知识是果树,知识的应用就是果树上结的果实。有知识的人是善于利用知识的,不会利用知识的人不能算为学者。假如一个人明知一条路危险,却终于走了这条路,他只能算是个愚人。倘若他反躬自省,应该觉得自己比不知道这条路危险而走上去的人更加糊涂,因为他顺从了自己的欲望。顺从自己的欲望、不接受教训、不听从劝导的人,就像那通晓医药的病者一样:他懂得饮食的多寡与健康有关,但是他却贪嘴,吃了许多与病体不利的东西,有利病体的东西,偏不肯吃。
摘自(阿拉伯)伊本·穆加发《卡里来和笛木乃》第34页
有知识的人首先要教育自己。有了知识专门用来帮助别人,对自己不能帮助,正如一眼清泉,人们饮它的清凉水解渴,清泉本身却享受不到。又如春蚕,用毕生精力织成一枚精致的茧,到头来也不是自己享用。寻求知识的人,首先用知识规劝自己,然后,应当传授给旁人。有知识的人,不应嘲笑旁人的缺点,因为自己也有这个缺点,正如瞎子不应嘲笑旁人看不见。
摘自(阿拉伯)伊本·穆加发《卡里来和笛木乃》第35页
“有智的人,处理事务,必然事先考虑。有成功的希望的事,才去办理;不会成功的事,就不必徒劳无功。现在,我确实替你担忧。你只顾得巧言令色,而不善于埋头工作,你不是同我约定过决没有为害于狮王的事么?俗言说:‘言语之善,在于履行;法律之善,在于执行;钱财之善,在于施舍;生活之善,在于健康;安居之善,在于愉快。’聪明人有了学问,就更加精细;傻子有了学问,就更加糊涂;有眼睛的人,得了阳光,就更加明亮;蝙蝠得了阳光,就反而昏暗了。做君王的人,虽然明达,若是众臣不良善,他就不能执行仁政,贤能的人,也无从接近他。就如像甘美的水,有鳄鱼在里面,人们无论怎样渴,也没有谁敢去喝。笛木乃啊!你不愿意旁人去接近君王,这是不行的。海之所以为海,必须有大浪的起伏。君王之所以为君王,必须有贤者的拥护。好交友而不讲信义,好损人而利己,好为名而行阴毒,这些都不是善良的行为。我屡次劝你,你都不乐意接受。正像俗言所说:‘不能正直的东西,不要去端正它;不接受教育的人,不要去教育他。’如同劝猴子的雀一样。”
摘自(阿拉伯)伊本·穆加发《卡里来和笛木乃》第80—81页
世界上有两种人不能看。就是瞎眼的人和没有智慧的人。瞎眼的人,看不见天地星辰,不能分辨远和近;没有智慧的人,看不见善和恶,分不清是和非。
摘自(阿拉伯)伊本·穆加发《卡里来和笛木乃》第18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