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悦月在家排行老二,她有个比她大4岁的哥哥和一个小2岁的妹妹。
方爸爸常年在外工作,方妈妈一个人在家带孩子非常辛苦,加上方悦月一岁多时,妈妈又怀孕了,实在没有精力照看,方悦月便由离家不远处的爷爷奶奶照顾。
爷爷奶奶有很多孙子孙女儿,个个都长的极是聪明伶俐,偏偏方悦月瘦不拉几的、头发稀疏发黄,学说话走路也比同龄的孩子慢,还动不动就摔倒、哭泣,哭的满脸都是眼泪鼻涕和灰尘,惹得爷爷奶奶经常大声斥责小月,可是那么小的孩子越是斥责,越是做不好、胆子也变得更小。
很多年以后,小月才知道自己童年易摔跤是因为天生扁平足,可是当年爷爷奶奶不知道,爸爸妈妈不知道,他们认为这个孩子连走路也走不好,肯定是智力有问题。况且家族里其他孩子各方面发育都正常,唯独小月发育迟缓,大家不得不怀疑。不过爸爸妈妈已经有了一个儿子,之后又有了一个乖巧漂亮的女儿,对排在中间的老二方悦月所投入的心思就更少了。
小月就是这样在爷爷奶奶的呵斥声、爸爸妈妈无暇顾及中跌跌撞撞长到6岁,6岁的方悦月也开始背着书包上了小学。
小学生方悦月依旧经常摔倒、依旧怕人怕得要命,不敢称呼别人,躲在大人的身后怯懦的看着外面的世界。
大人们的想法好像真的是正确的。
方家的孩子个个在学校都是出类拔萃,方悦月的哥哥也是学校的尖子生,年年考试在全镇所有小学中名列前茅,多次代表学校参加全县考试竞赛、经常得奖。可是方悦月呢?
二年级了,一年级的字还有很多不认识,加减乘除的题目稍微复杂一点就转不动脑筋,也不仅语文数学,就是那些副科美术、音乐和体育都一塌糊涂,课间十分钟女孩子经常玩的跳绳子、跳房子、踢毽子,没一样能玩的好,后来干脆没同学带她玩,她上学放学都是一个人回家,平时走在路上,只要路面凹凸不平,只要她稍微加快脚步就得跌倒。
看到试卷上二三十分的成绩,一开始,相信棍棒出成绩的爸爸会拿着棍子教训,但是不管爸爸如何严厉,小月的成绩还是那样糟糕,妈妈看着可怜的方悦月除了嘤嘤哭泣没了法子,“唉,这孩子,可能真的是天生低智商的傻子。”方家的人最终认命般的接受了,因为大家都看到小月努力了,放学回到家就写作业,上课坐的笔直端正,从来不敢开半点小差,并随时能得到学霸哥哥的指点,可是题目就是不会做。
一年级、二年级,小月的考试成绩大多不及格,到了三年级,也不知道是因为爸爸不再拿着棍子严厉待她,家族人不在嫌弃的嘲弄她,还是她真的开始开窍,及格的次数多了。在期中考试中语文拿到了70分,小月作为三年级考试进步最大的孩子被选为光荣的升旗手,要在某个周一的早晨站在全校的学生面前升国旗。
对童年的方悦月来说,这次升旗应该是命运安排的转折点,她终于可以勇敢的站在众人面前,并且有着那样光荣神圣的身份,当想象这样的画面时,小月几乎有种向全世界大声呐喊‘我不是傻子’的冲动。为这次升旗,小月偷偷的私下练习,她一会儿担心这个、一会儿担心那个:下周一如果下雨怎么办?下周一感冒怎么办?下周一老师临时决定换人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