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盖公司大楼墙体的金属色玻璃反射着凛凛的寒光,像一柄柄利刃,稍有不慎就能扎到人心里。
两人进了公司,路过前台的时候问了负责接待的小妹:“陈汶澜经纪人来了么?”
前台小妹冲着卫秦笑盈盈地点头:“嗯,刚到没一会儿。”
卫秦也笑着回应:“好的,谢谢。”说完便拉着大岛赴死一般地踏上电梯,那背影看起来潇潇然的,十分悲壮。
陈汶澜办公室的门虚掩着,卫秦怯怯地敲了敲门,里面不见情绪地低低传来一声:“进来。”
外面的两人推门而入,刚一抬眼便迎上陈汶澜寒光凛凛的双眼,那眼里透出愠怒和一点点失望。脸上的容色倒不见大的起伏,相较于气愤似乎冷静更适合形容她此刻的表情。如果不是亲耳所闻,大岛绝不会想到昨天的震天大怒是由眼前这个沉着的女人发出的。
卫秦像是犯了事的罪人,面对掌握生杀大权的判官,直直地矗立着,从发梢到脚底都在阐释着“心虚”两个字。
陈汶澜目沁寒光,从上到下扫视了眼前的两人。半秒过后,她陡然开口:“卫秦,你知道自己那一拳造成多大影响了么?你才出道几天?公司给你设定的形象是积极向上,健康活力的优质偶像,你这一拳全打没了。你知道自己为什么有现在的人气么?那是你的形象带来的。你以为粉丝喜欢的是你卫秦本人?大错特错,他们喜欢的只是我们让他们看到的你!你知道你这一拳打出什么形象了么?意气、冲动、暴力,全是负面词汇。公司上上下下各处打点,才好不容易把这件事压了下来。我们跟王麟说尽好话,赔礼道歉,说你年轻不懂事,几乎是靠求的才让他忍住不发作。”
陈汶澜说话的时候气势滔天,嘴巴像满夹的加特林一样,不带停顿地突突出这一长传斥词。
那一颗颗“子弹”急速射向卫秦,把他的思维炸得灰飞烟灭,他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身体木木然保持站立的姿势,心脏却仿佛已经坠到脚底。
大岛看着身边惊恐的卫秦,心里倏地一紧,只是自己此刻也插不上什么维护的话,只能紧紧握了把卫秦的手腕,似在给他无声的安慰。
陈汶澜看着卫秦一脸蒙圈的样子,心中怒火已泄了大半,停顿片刻后悠悠地开口:“现在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么?”
卫秦从懵圈的状态幡然醒来,点点头,口中小声地呢喃:“嗯,是我太冲动了。”
陈汶澜听到了自己满意的回答,神情也释然了许多,眼底勾出一抹沉着的目光,继续循循善诱:“知道错就好,年轻人难免犯错,知错就改还有得救。王麟那边也算是仁至义尽,他说只要你跟他见个面,给他道个歉,这事也就过了。”
“什么,给他道歉?”卫秦听了这话,犹如晴天霹雳,愤而抬起眼睛,直直对上陈汶澜的视线:“我说自己做错了指的是我不该让公司操心,但是我打那个龟孙子那是合情合理。那孙子光天化日的,仗着自己的权势就敢对大岛口出秽言,动手动脚,我打他一拳都是轻的,我就该把丫打残了,免得他再祸祸其他人。我给他道歉,他才应该给大岛道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