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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前尘往事

事后,真相被戳穿,楚王大怒,惩罚于姜禁足琉璃殿一个月,并且衣食皆缩为原先的一半。楚后无可奈何,临走前,对着于姜摇头叹息,似乎是对于姜的任性顽劣叹气。

于姜自知是自己做错了事,也只是接受。李高笑着看向跪在地上的于姜一眼,却对上了于姜委屈的脸,然后就听见李高小声的说“别怕,我明日再来”

“嗯”于姜终于开心的笑了。

被禁足一个月对于姜来说,实在算不上什么刑罚,因为本来她也不爱出去。只是连日来,都吃不到最爱的马蹄糕,她觉得自己像生病了一般,整日都一副恹恹的,无精打采的模样。

上课时,也会不由自主地走神,脑海中会突然想到马蹄糕,然后一个劲的吞口水。

见于姜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李高以为她是因为这次被罚才抑郁。可是后来,无意中听见侍候于姜的侍女聊天说起,于姜从前每天都是要吃一份马蹄糕的,但是现在衣食缩减,连马蹄糕都吃不上了。

当下李高心里了然,于是次日上课时,他说“方才露过咸福殿,看见王贵人的宫女正在喂狗食”

于姜有气无力的回应“哦”

“我很好奇这宫里的狗都吃些什么,于是我走近一瞧,你猜是什么?”

“是什么啊?”于姜被李高故弄玄虚的说法给引的也有了些好奇,于是跟着猜了起来“骨头?”

“不对,再猜”

“肉?”

李高摇了摇头,不再问下去,而是直接公布了答案,他说“是马蹄”

“马蹄?真是想不到,现如今就连一只狗都比我这个公主吃的要好”于姜不禁感叹起来。

李高看着她不停变化的表情,忍住笑,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闻到香味的于姜心中一动,喜笑颜开的期待的问向李高“马蹄糕?”

李高挽起嘴角,带有笑意的一双如水眼眸望着于姜,轻轻地点点头。

于姜欣喜的接过李高递过来的马蹄糕,迫不及待的打开,入眼的是一块又一块白嫩嫩的糕点。于姜高兴的一口一个,到后来,嘴巴都快包不住了,还使劲往里头塞,引得李高呵呵直乐。

外面突然走进一个人,原来是上次那个小太监。因为上次李高出言相劝,使得他们避了一难,还得了个这么好的主子,小太监打从心里对李高又敬又爱。

毫不避讳的说“公主公主,六殿下今早去御花园,一见到花儿被踩的稀巴烂,当时就哭了,手底下人怎么劝都劝不住”

说完还呵呵直笑,于姜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只是嘴里鼓鼓囊囊的。李高深怕她噎着,于是拍着她的背说“好了好了,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以后谁都不能再提起”

于姜笑的眼泪汪汪的直点头,小太监问“公主,还要奴才去盯着吗?”

于姜吞下最后一口糕点,说“不用了,你回来吧”

之后的一个月,在不能出琉璃殿的日子里,李高每日都带着马蹄糕给于姜吃,于姜的日子也不像先前那么难熬,精神也渐渐好起来。

一想起那时他们一起读书,玩闹的日子,于姜哭的更加惨烈,心就像被人挖走了一块,疼得她只有通过哭喊才能减轻些疼痛。

哭声大的吵醒了楼上睡觉的莱喜和莱喜娘,莱喜眯着眼睛看到蹲在地上哭泣的于姜,快步上前问“这是怎么啦姐姐?谁欺负你了,快告诉我,我收拾他去”

于姜捂着胸口,一个劲的说疼,这时莱喜娘心疼的上前一把将她抱住,说“孩子,疼就哭出来吧”

莱喜娘看见于姜的样子就已经猜到七八分,这时于姜哑着嗓子靠在莱喜娘的胸口说“娘……娘……他走了,不会再回来了!但是我好疼啊,娘!你明白那种感觉吗?”

莱喜娘见满脸泪痕的于姜,心痛的不能自己,于是抹去她脸上的泪水说“我懂我懂”

“我……我好想和他一起回去,可是……我不能啊!不能!”

莱喜娘抱着她,听她说着话,任由她的泪打湿自己的衣服,莱喜娘只希望她可以好起来,哪怕一点点,她也愿意。

至此半个月后,于姜终于恢复到原来的样子,只是她的精神却大不如从前。大家对于于姜失常的原因都心照不宣,谁都不再提起那个人。

渐渐的,大家的日子就回复到之前的状态。

这日,上街买菜的于姜正挎着菜篮子走着,后面有两个老人在聊天。

“你那地里的菜卖了吗?”

“还没呢,老婆子说,这几天天气不好,等过几天再说”

“诶哟喂我的亲大哥呐,这马上就要打战了,能拾掇点盘缠就拾掇点,你还不赶紧的”

“什么意思啊老刘,打战,打什么战啊?这太平盛世的”

“哟你还不知道啊,最近传的沸沸扬扬的大事,听人说,楚国来的质子前两天跑了!”

“哟!他跑什么呀……”

咚,一个装满菜的篮子掉在了地上,身后有人喊“姑娘姑娘,你的篮子掉了!”

后面的话,于姜没有再听下去,心里只是想着,除了帝位更迭这样的大事,究竟还能有什么事可以让一直稳如泰山的大哥也变得迫不及待。得到答案的于姜,不由冷笑一声,终于还是要回去的……

那个害死母后,逼走大哥和她的阴暗地方。

回到悦君来,她什么话都没说,还和平常那样,做着自己该做的事,其它人也没看出什么。到了夜晚,她背起收拾好的行囊以及盘缠,悄悄的溜出了大门,刚锁好自己的门,就看见娘亲站在对门处看着她,她窘迫,说“娘,你还没睡呐”

莱喜娘冷着脸看她,不接她的话,只是说“既然决定要走,那你就小心点,你手上的那点钱怎么够”

说着,就拎着一个包朝于姜走去,递给了于姜。怀揣包裹的于姜感动的要掉眼泪。这么多年来,她一直辛苦的养着她和莱喜两人,并且一直没有再嫁,无非是怕别人对她和莱喜不好。

抹了抹眼角的泪说“娘,你保重”

莱喜娘抽咽了一下,摸着于姜的头说“到底是自个女儿,去到楚国就写封信回来报个平安,要是决定不回来了,也给我寄封信,听见了吗?”

听到这里,于姜憋不住了,扑在莱喜娘身上哭的稀里哗啦,使劲的点着头。

离开靖国的时候,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远处火光乍现,不知是谁家烧起的柴火。她转过头,驰骋马匹,挥鞭向前。

生活了十年的地方,她又一次离开了……

十年前离开时,李高摸着她的头,忍着泪对她说“走吧,走了就永远别再回来,听见了吗?”

为什么每个人都要她走,她不想走的呀。现在的于姜还是能清楚的回忆起那时的自己,只是使劲的摇着头,用力的抓着李高的衣袖,不愿撒手。

去楚国的路异常的漫长,还好她有一匹马,于是本该两个月的行程被缩短成一个半月。

路上她遇到从其它国家来的难民、商人以及小偷,最让她难熬的日子莫过于将身上大部分的钱财都给了难民之后的日子。

当她在一个月半到达楚国时,身上只剩几余钱,她找了间便宜的客栈暂时住了下来,好方便她以后。

她暗自思忖着,要进宫,只有一个人可以帮她。所以她才安顿下来就去了李府。李家如今可

称的上是位高全重,因此将府邸迁到了最繁荣的一条街上。

于姜不知,还是按照记忆中的地址找去,见到的却是一片平坦大道。她茫然的拉过一个路人问“不好意思,请问这里是李府吗?”

路人一见她指着大道,就明白她口中的李府应该就是前户部侍郎,现今中书令的府邸,于是笑答“你是外地人吧,李府早就搬到西城去了,你怎么跑来南城找呢?”

“大爷,不瞒您说,我是从靖国来的”

“靖国?那么远啊”老人感叹一句。

于姜接着说“您能带我去一下李府吗?”

“行行行,跟我走吧”老人热情的答应了。

跟随老人的脚步,于姜终于来到了李府。望着高大威严的大门,她突然有些害怕。但是现在的形势迫在眉睫,于是她上前一步,鼓足了勇气敲响大门,府门应声而开,一个小厮问“有何事”

被问的于姜突然结巴起来“我,我我找李高”

那小厮一听说是找自家主子,就上上下下打量一遍于姜,才开口问“你是何人,怎么直呼我家大人名讳?”

“我叫于姜,你去告诉你家大人,你家大人自会知道”于姜说。

那小厮冷言道“我家大人进宫去了,要晚上才能回来,你明日再来”

说罢就急急地想关起门,于姜连忙阻拦说“小哥小哥,要不这样,等你家主子回来了,就让他到同福客栈来找我”

“行”说完,砰的一声,小厮就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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