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地上的知心知道自己怎么都难逃一死,咬了咬唇直起身子,索性开了口,“奴婢,奴婢受小姐交代,特意过来等待日出时,摘取竹叶上的露珠给安夫人沏茶,谁想在等的时候,忽然听见竹园传来了声响,奴婢抖着胆子走去过一看,竟然,竟然看见了铃铛在与一位陌生的男子做着苟合之事。”
“呵……”楚子乔冷笑一哼,好一个懂得自保的丫头,话语间将卿蓉勾带进来,到时候要是卿蓉不保着她,想来自己也脱不干净关系才是。
没想到知心临时改了台词,卿蓉怒从心起,不过现在的事情被知心说出来已经是板上钉钉,如果她加以反驳,倒直接就成了假的。
安梦月拧眉,想着那日卿蓉在自己面前提到的竹园男子,心里已经明了,瞥了一眼一直默不作声只挂着冷笑的楚子乔,安梦月总觉的事情并非那么简单。
“知心,苟合之事不是随口说说,你可要想好了,当真是亲眼所见?”安梦月一字一句的盯着知心,希望知心能在事情闹大之前,找个台阶自己走下来,毕竟现在竹园里面的那名男子身份是个谜,她还不想这么早就打草惊蛇。
柳清然蹙眉,原来这件事情母亲也是之情的。
卿蓉一惊,知道安梦月已经怀疑了自己,一双眼睛死死盯着知心,双手紧紧的抓住了自己的裙褶。
瞟了一眼所有人的表情,楚子乔倒成了看热闹的,一个丫头牵动着这么多人的神经,百年难得一见的热闹,她没错过还真是三生有幸。
院子里安静的掉下一根针都能听得清楚,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跪在地上的知心。
抖着瘦小的身子,知心咽了咽口水,“回,回夫人,是奴婢亲眼所见。”
药是她自己下的,她也是亲眼看着铃铛喝进去,前面是刀山,后面是火海,知心宁愿跳进自己亲手设下的刀山,也不远倒退进未知的火海。
一句话,将所有的苗头再次对准了楚子乔。
话说出,水撒下,眼看着已经没有收复的余地,安梦月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
卿蓉松了口气的偷笑,偷看向楚子乔的方向,眼里是提前胜利的兴奋。
虽然楚子乔说了李傲已经清醒过来,但是谁也没有把握阴晴不定的李傲会不会保护铃铛逃过一劫。
带着莫名的不安,柳清然低眉睨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楚子乔,心里已经开始盘算起了,最坏结果的化解方法。
什么都不说的走向那扇紧闭的房门,身后是卿蓉,安梦月与柳清然的跟随。
伸出自己的双手,楚子乔闭上了眼睛片刻,她也没有完全的把握,因为她也没看见屋子里的景象。
这是一场没有筹码的赌博,身后的人除了柳清然买的是合之外,所有的人都买了大,在她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将小强塞在她的手中,不但看着她输,还要她亲手掀开那张写了输的底牌。
脑子里回想着和李傲认识到现在的点滴,猛然间睁开眼睛,一把推开了面前的房门。
既然已经没有退路,她就豁出去陪着身后的人赌一次。
这就她就赌,李傲是个有情有义的男人!
房门被推开的瞬间,安梦月就朝着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让自己的人先进了屋子,怕楚子乔动什么手脚。
柳清然见此,赶忙让身边的李管家也跟了进去,为的就是怕安梦月颠倒了黑白。
楚子乔看着涌进去的人群,并没有进去,而是后退一步站在门口。
她这次不是不帮铃铛,而是无法出手,所以她宁愿在外面等待结果,也不愿意去亲眼看见那最坏的场景。
反正她已经暗自打算好,如果李傲当真弃了铃铛于不顾,她定先带着铃铛远走高飞,再满世界的追杀他。
天南海北,海枯石烂,只要她抓到了他,定当着铃铛的面将他阉了!
半盏茶的功夫,先进去的小厮和李管家一同走出了屋子。
同样没有跟进去的卿蓉,最先开了口,“怎么样?”她现在巴不得楚子乔马上就死在自己的面前,她才开心。
小厮们面面相视,最后都看向了李管家。
李管家走出队伍,朝着柳清然的方向轻轻的弯下了腰,“回公子,屋内除了铃铛姑娘在睡觉,并无其他人等。”
“什么!”卿蓉睁大了眼睛,推开李管家冲进了屋子里。
跪在院子里的知心瘫坐在了地上,眼神木讷不停的摇着头,嘴里轻轻呢喃“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早就知道是这般结果的安梦月捏了捏眉心,事已至此,她还能怎样?
楚子乔松了口气,见卿蓉进到了屋子里,怕铃铛吃亏的刚要跟着进屋,只见铃铛却跟着卿蓉走了出来。
“铃铛……”楚子乔轻轻的呼喊,对着走出来几近虚脱的铃铛张开了怀抱。
眼神呆滞的铃铛听到了楚子乔的声音,侧眼找寻声音的来源,当看见站在不远处的楚子乔时,咬着嘴唇慢慢的走了过去。
“小姐……”
“你没事比什么都好。”将颤抖的铃铛搂紧怀里,楚子乔安心的闭上了眼睛。
已经傻掉的卿蓉无力的靠在门框上,要不是门框的支撑,她早就滑到了地上,抬眼看着比她好不了多少的知心,目光回转,求助的望向了站在不远处的安梦月。
到底是自己带大的孩子,安梦月的心在看见卿蓉求助的眼睛时,软了下来。
“然儿觉得怎么办好?”轻轻的问着身边的柳清然,安梦月打算先探探柳清然的态度。
看着远处毫无心思应付这边的楚子乔,柳清然淡声道,“李管家。”
“老奴在。”李管家恭敬的走到柳清然面前。
“乱棍打死。”舒眉展目,柳清然依旧温和淡定,眸色清宁,似乎他刚刚的话不过是吃一次饭那么自然。
安梦月知道自己的儿子这是打算为楚子乔出头,虽然心里不舒服,却也毫无办法,因为柳清然已经让步,不然要是留下知心细问的话,可能连卿蓉都保不住。
卿蓉的双手死死的抠着门框,恨不得知心现在就猝死在当场,这样就没人能抓到她的把柄。
见所有人都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知心当下哭喊着爬到了卿蓉的脚边,“小姐,小姐您救救奴婢,救救奴婢吧……”
一脚将爬过来的知心踢开,卿蓉强装镇定,“你犯下如此错事,我要如何帮你?你还是认罪吧。”
“小姐您怎能这么对奴婢?奴婢可是都为了小姐啊!”知心不死心的再往前爬。
四下看了看都看着这边的人,卿蓉一脚一脚狠狠的踹在知心的身子上,“这话可不能瞎说,你为了我什么?李管家快点将她拖走,她疯了,疯了!”
见那边乱成了一团,李管家赶紧带着家丁过来拖知心。
眼看着哭喊的知心被小厮们越拖越远,安梦月松了口气,卿蓉松了口气……
“等会!”一直没有说话的楚子乔喊住了李管家的脚步。
“小姐……”铃铛拉住楚子乔的衣袖,摇了摇头。
回身摸了摸铃铛的脑袋,楚子乔清晰的说道,“铃铛,这奸夫****的罪名,我一定不会叫你白担。”
铃铛感激的笑了,她家的小姐永远都是她信奉的神。
柳清然虽然不想将事情闹得太过,不过他并不反对楚子乔不依不饶,这次的事情一直是她受着委屈,所以她现在想要怎样的结果,他都会给她。
楚子乔噙着笑并没有走到知心的身边,而是先来到了卿蓉的面前,伸手指了指远处的知心,回首挑了挑唇,“害怕么?”
已经吓到快要三魂丢了七魄的卿蓉忽视掉知心仇视的目光,转眼盯着楚子乔狡辩,“我为何,为何要害怕?”
楚子乔点了点头,对着卿蓉竖起大拇指的同时,似有似无的开口,“我要是没记错的话,知心刚刚说的,可是听从你的命令,到半夜过来采露珠的,我很好奇为什么采个露珠非要子时过来,这其中是有什么说法?还是有什么猫腻呢?”
“你,你血口喷人!”卿蓉吓得靠在门框上,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能把刚刚知心说的话圆过去了。
“哦?”楚子乔脸上的笑容扩大,“是不是血口喷人,我们问一问不就知道了么?你说我要是当真问出点什么来,你是想被乱棍打死,还是想换个别的司法?不如我们试试剐邢如何?”
毫无思绪可谈的卿蓉下意识的问道,“什么,什么是剐邢?”
“这个可有趣了。”楚子乔说着,伸手在卿蓉的身上,轻轻的用手指划动了起来,“我听说是将人肉一片一片的割下来,然后在人快要死的时候,用参汤吊着性命,剐下身上的四百八十八块肉以后,将镜子放在那人的面前,然后……”
“然后……怎么样?”卿蓉抖如筛糠,垂眼看着楚子乔在自己身上不停划动的手指,好像现在在自己身上的,就已经是锋利的刀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