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忍心向自己的孩子下手!”莫宇的责问传入莫风的耳内,莫风顿觉心神俱裂,张大双目,嘶吼道:“我,我岂会向自己的孩子下手,这样,这样我还能算是一个人吗?”
“可是,可是我家小姐岂会说谎?”春儿在旁自言自语的说着,声音却大的让所有人都听见了。
众人看看满怀痛楚的莫风,又看看一脸淡然的傲绝,心里左右衡量着,难道还有什么隐情在里面?
章嬷嬷见莫风一口否决,颤声道:“王爷,莫非,莫非那些药不是您所赐?那,那会是谁?谁会有这么大的胆子?”
莫风听章嬷嬷这么一说,心中一愣,双手一撑桌子,猛的站起来,几步跨到雪妃面前,两眼直直的盯着雪妃,似乎要把雪妃一口吞了下去,咬牙切齿,阴沉着声音道:“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快说!”
雪妃早已心灰意冷,原来争胜好强的心早已没了,但见莫风如此凶神恶煞的站在自己的面前,恨不得一口吞了自己的模样,心中十分害怕,自己从没见过这样的他,在自己面前,他从来都是温润如玉,一派淡定,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的,然而今日,自己却在他脸上看到了从没见过的神色,他竟然也有这样的时候,原来他心中的所爱终究不是自己,从今往后,从今往后,自己真的是死心了。
“说,快说!”莫风见雪妃有些战栗的看着自己,却闭口不言,又上前一步,双手掐住了雪妃的脖子。
“王,王爷,妾,妾身……”雪妃说不出话来。
“王爷,请你饶了娘娘,王爷,娘娘她……”福公公见雪妃已经喘不过气来,忙上前跪倒在莫风面前,扯住了莫风的衣摆。
莫风转脸看到了福公公那张圆圆的脸,不由得恶向胆边生,抬起一脚,踢飞了福公公,恨恨的道:“你这个奴才,仗势欺人,也必定是帮手!”
石成昊见情势不对,忙上前拉开了莫风,拦住还要挣扎的莫风,劝说道:“五爷,莫要着急,你先让雪妃娘娘把话说完。”
说着,向雪妃使了个眼色,深深施了一礼:“娘娘,事到如今,娘娘实说了吧。”只盼着雪妃能将事情揽些过去,给五爷留一个转圜的余地,以应付过今日的局面,不至于让傲天山庄的就此撒手不管,石成昊也不寄希望于傲绝能再倾力相帮,只要,哎,只要继续支撑钱粮就行。
莫风的手一放开,雪妃就抚着脖子使劲的咳起来,原来,原来他竟如此的无情,只差一点,自己就背过气去,再无生理,雪妃的心灰成一片,整理了一下衣襟,并没有理会石成昊的眼色,缓缓来到傲绝面前,平静的道:“大小姐,刚才飘雪在一旁,一直在想大小姐说得一句话:女子何苦为难女子。想来,飘雪以前真的错了,王爷为着身份悬殊,为着权势做借口,娶了大小姐为正妃,又用那些话安慰飘雪,由此,飘雪视大小姐为眼中钉,在府中处处为难大小姐,及至后来下药危及你的胎儿,实在是飘雪的不对,其实,若王爷心中真的有我,又岂会为着这些而另娶她人?而飘雪却偏偏……,哎!”雪妃叹了一口气,静静心神,又缓缓说道:“过去,飘雪一直就想不明白,以为是大小姐毁了飘雪的幸福,因此处处针对大小姐,使大小姐饱受艰辛,现在看来,处处是飘雪自己多情,自误自身!”说着,身子一软,跪了下去。
傲绝听着雪妃的解释,心下已经明了,伸手扶住了雪妃:“娘娘,正所谓冤有头债有主,当初许多事情,是娘娘所为,可是,若不是,若不是他对傲绝弃之若履,冷酷相待,岂会有接下去的是是非非!今日,娘娘不用把责任全担了去。”
石成昊在一旁原先听雪妃把责任全挑了过去,心中松了一口气,待听得傲绝一开口,却立刻目瞪口呆,这天下原来竟有这样的女子,千丝万头,她一下子就抓住了源头,若得这人相助,这天下,这天下何愁?!五爷,如今你可后悔?你所错失的岂止是一个妻子!
莫风原本心中还有一丝希望,除了大婚这一夜的事情,实在是自己的不对,然而接下去的事情,自己实在是不知情,既然不知情,就会有希望,然而傲绝的一席话,却把最后一丝光明都灭了去,眼前再无出路,莫风只觉得自己犹如立身于冰窖之中,悠悠天地之间,孤身一人,再无人可依,踉跄退了几步,倒在椅子上,双手掩面,原来自己才是那个罪魁祸首!
厅内的众人俱都心中一怔,一转念,不由长叹,世事如棋,步步难料!
“大小姐,今日飘雪受教,谢过大小姐不怪之德,只是,飘雪再难立足于王府。”说着,向莫风盈盈一福,“王爷今后擅自珍重,飘雪不能在陪伴王爷左右,留下年幼小儿,望王爷妥加照看。”说着,起身往外走去,莫宇见着,几步上前,拦住了雪妃:“王嫂,你欲何往?”
“七弟,天下之大,何处不可容身?”雪妃淡淡的说着。
“王嫂,你这又是何必?”莫宇有些急躁,一个一个的都离了去,那五哥他,五哥他该怎么办?
“七弟,我已无颜留在王府,即使留在王府,今日事一传出去,在王府中岂还有立足之地?大小姐胸怀开阔,可是王爷府中那些姬妾,哪一个是省油的灯?我怕,我怕到时,到时的下场比那时的王妃还不如!”雪妃说着,拿眼瞧了一下莫风,见他依旧无动于衷,心下更是坚定。
“这……”莫宇说不出话来,五哥府中的那些姬妾,哎,莫宇叹了一口气,退了几步,让开了路。
“雪妃娘娘留步。”傲绝见雪妃的情形,心下更是冰冷,想当初,为了这个雪妃,他能在新婚之夜抛下自己,现在为了自己,他又能弃之如鄙,那他的真情是什么?今日,他为了自己悲痛欲绝,哪一日若遇上更好的,雪妃岂不就是前车之鉴?!
“大小姐,还有何事?”雪妃见傲绝开口,有些疑惑。
“娘娘既决意要走,傲绝岂会虚留,只是娘娘这样两手空空,又能到哪里去?娘娘若不嫌弃,傲绝为娘娘添置些。春儿,你陪娘娘出去,找今总管,为娘娘准备一些行装。”傲绝淡淡的说着,虽然平静,但也有些动情,原来她竟也是如此决裂的女子,若不是阴差阳错,也许会是一个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