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绝柔柔的声音,平静的响起,似乎在诉说一件与她毫不相关的事情,厅内众人却越听越是心惊。
“于是呀,有一天,这个将军把小姐叫去,告诉小姐说,她的这个夫君呀,为人忠厚,长的玉树临风,温文尔雅,才学又高,是个难得的好人。小姐还不十分相信,于是去问那个宠爱她的小哥,得到小哥的证实后,小姐又是羞涩,又是欢喜,于是和紫儿到处偷偷打听那个人的事,只要有一星半点的消息,就整日兴奋的睡不好觉。飞扬你说这个小姐傻不傻呀?”
“娘,不傻!”飞扬摇了一下脑袋,坚定的说。傲绝揉了揉飞扬的头,继续往下说。
“小姐与紫儿一起,等呀,等呀,一心盼着大喜的日子快点来到,只盼着到时和她的夫君说一声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从此,举案齐眉,相敬如宾。”说着傲绝的嘴角扬起了一丝笑意,脸上有一些些的羞意,似是又回到了那待嫁时,小儿女的心态,看的众人的心中沉甸甸的,各人都知道傲绝再说自己的事情,然而傲绝竟然是将军之女?那傲天又怎么回事呢?
莫宇却如傻了一般,原来,原来她真的是她!真的是她,那当初在京城别院,自己,自己岂不是向自己的嫂嫂,自己是嫂嫂求……,莫宇不敢再想,自己一直嘲笑飞扬长的像五哥,说他是五哥的私生子,原来,原来却是五哥的……,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众人心内汹涌,傲绝却是浑然不觉,抱着飞扬,身体轻轻的摇动着,语气中却带有了一丝丝的甜蜜。
“大喜的日子终于到了,小姐临上花轿前,小哥拉住小姐的手,轻声的嘱咐说,到了夫家,要与夫君相亲相爱,夫君是忠厚之人,想必好相处,定能关爱体贴有加,小姐定能过的幸福,连带着他和他娘亲的一份,小姐娇羞的低声应了,满怀喜悦的上了花轿。”
“绝儿,你,你,你莫要说了!”那缓缓的细语,那一丝丝的憧憬,犹如一把把锉刀,在莫风那已经血肉模糊的心上,一下一下的挫着,莫风听一句,就觉得自己的罪孽深一层,听一句,就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简直禽兽不如。
“王爷,民妇还未说完,王爷少安毋躁。”傲绝的声音还是柔柔的,还沉浸在幸福中,对于莫风的打断,十分不耐,皱了皱眉,继续说下去:“坐在花轿里,小姐浑身被喜悦充盈着,希望花轿能快一些到达,早一些见到那个众口交赞的良人,然而,”说着,傲绝的声音沉了沉,双眉皱了起来,“在洞房花烛夜,那个众人口中交相称赞的夫君,不掀盖头,却冷冷的把紫儿送去了浣衣处,小姐连声苦苦哀求,求他开恩,留下紫儿作伴,他却告诉小姐他原有青梅竹马恋人,只因碍着身份悬殊,娶小姐只为了小姐父亲的兵权,他警告小姐,不要痴心妄想与他白头偕老,他不是小姐的良人!”傲绝停了一下,调整了一下心神。
“绝儿?”瑞华见状,轻声的唤了一声。
“娘,没事。”嘴角勾起一抹浅笑,石成昊看着这抹浅笑,突然觉得比哭更为伤人,五爷,想不到你竟做得这样的绝!正想要转头看看莫风,傲绝那淡淡的声音,却又传入耳中。
“在他处置了紫儿之后,粗暴的毁了小姐的清白,却在事后调头离去,落得小姐一人如破娃娃一般,孤身一人在新房中,连起床的力气也没有,泪水湿透了与紫儿一起连夜赶绣鸳鸯枕。”傲绝顿了顿,两眼有些迷茫,“第二日一早,小姐撑着起来,正在梳洗时,却见那所谓的夫君遣人前来,让她搬出正殿,说要为迎娶青梅竹马做准备,小姐呆立无言,随着派来的嬷嬷去了偏殿,原以为就算是一颗棋子,在她还有用的时候,总不会……”傲绝哽咽了一下,声音又沉了沉,显得有些苍凉,“却不知接下来整整三个月,除了派来的嬷嬷,再无人来看一眼小姐,世态炎凉,府中开始众人欺负小姐,慢慢的开始三餐不继,幸亏派来的嬷嬷好心,到处周旋,虽然残羹剩菜,然终得以食能果腹。”傲绝说着,双眉皱的更加的紧了,似是又闻到了那股气味,摇了摇头。
莫宇闻说,不禁瞪大了眼睛,竟还有此等事,自己怎么不知道?石成昊看着双眉紧皱的傲绝,心下暗叹:“五爷,你真的错了,即使你拿她当一枚棋子,但怎么可以这样虐待与她?”
傲绝的声音却越见得的苍凉,一双手紧紧的搂住了飞扬:“正在小姐心灰意冷时,小姐却意外发现,身怀有孕,于是,又生出一系希望,托嬷嬷前去通禀,希望那人瞧在孩子面上,能稍微改善一些衣食,以保养胎儿,然而等来的却是,”傲绝又顿了顿,语气有些急切:“却是一碗下了药的汤,幸亏小姐稍通医理,才得以保住孩子,可是对他已经心灰意冷,对自己的孩子也下得了手的人,小姐岂敢再抱有希望,正在这时,传来他大张旗鼓迎娶青梅竹马的消息,这时小姐听到消息,已再无知觉。”
“不,没有,绝儿,我没有,我……”莫风嘶哑的叫着。
“莫要吵。”傲绝一皱眉,冷冷的道,安抚了一下腿上的飞扬,语气又开始平静无波:“慢慢的,小姐被逼到了偏僻的偏院,然而,他并没有放过小姐,一次次的下药,暗害胎儿,天幸每次都能安然渡过,于是乎,他一次次的叫人传话,为了不要让他的青梅竹马看到小姐,要小姐呆在偏院内,不许出门,这样的日子,小姐过了提心吊胆,眼见得再过两月就要临盆,若还呆在府中,只怕是一尸两命,为了孩子,终于有一天,小姐下了决心,写了一封下堂书,飘然远去,历尽千辛万苦,找到她的义父义母,九死一生的生下了她的孩子。”傲绝说到了这里,又轻轻的拍了一下飞扬,飞扬抬头道:“娘,那个孩子是飞扬吗?”
傲绝轻轻一点头,并没有回答飞扬,继续道:“从此,小姐改名换姓,与娘家,与前夫断绝一切联系,生活的十分快乐。可是,……”傲绝又顿了顿,“那人为了权势,隐瞒了小姐已经离开的消息,装出一付情深似海的模样,欺瞒世人,引来百姓的赞誉。”傲绝又停了一下,整理了一下思绪,又开始缓缓叙说:“为了进一步争权,那人决意领兵前往边郡,却缺少钱粮,于是找到了小姐,可是却见面不相识,见小姐富甲于天下,想迎小姐为妾,当然小姐不能答应,于是要求与小姐结为兄妹,……”
“绝儿,绝儿,莫要再讲,莫要再讲了!”莫风嘶哑的吼叫着,猛的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