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我倒有些尴尬,和弥勒佛依着歇了一歇,却琴听高声道:“一条鱼也能累成这样,你不来找我,是怪我骗了你么。”
“哪里哦!”我应着,心里却想,这丫头片子脸皮倒厚,骗了人却还理直气壮的。又看弥勒佛在旁边嘿嘿笑着,直想踢他一脚,不过弥勒佛倒识趣,嚷嚷着去厨房溜达溜达,拍拍屁股,很快就走了。
我和琴听站在一起,阳光打在她脸上,她扬着俏鼻子,那模样又好看了许多,我见弥勒佛远了,才问她,“嗨,怎么你也上船来,不远万里出海寻岛,就不怕有危险么?”
“赴汤蹈刃,死不旋踵。”琴听道,她的声音清晰有力,郑重其事的样子,但那张脸还十分的稚气,“陆乙,咱们这次出海寻找秘境之门,可以说是亘古未有的奇事。人活一世,庸庸碌碌可就白活了,你不要计较我骗不骗你,我终究不会害你。”
琴听年纪虽小,说话一套一套,在画舫中时,她有几分凄楚可怜,如今看她的神态,冷傲俏丽,完全无半分哀凄。想来也是,她虽然眼盲,可有着异乎常人的听觉,又聪明绝顶,估计常将他人游戏在股掌之间,那份成熟傲气,是极其罕有的。
我冲琴听笑着,“得,我没你胆子大——我呀,就是胆小,求一安乐。以前的事儿我也不怪你,如今到了洪门,咱反正是亲兄妹了么。”
“你别和我扮猪吃老虎,这招就逗逗信翁,我没他好糊弄——不过,我也不会将你有《机芯籍》的事儿告诉他们。”琴听笑着,“这是你落在我手里的把柄,我现在还舍不得用。”
琴听的脸色露出一种古怪的神色,她明明是洪门的人,能替我保守《机芯籍》的秘密?
现在想想,当初在画舫里受她蒙骗,我给她透露了《机芯籍》的口诀,而今她倒以此为把柄了,正当我懊悔不已时,她却拉起裙脚小步走开,说要给新种的花苗浇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