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你找,你叫找,哪来这么多埋怨。假如是光明正大的事儿,章家兄弟何必瞒着咱们,我呀,总觉得里头有秘密?想一想,什么事儿不能对人说呢。”何叔吹胡子瞪眼的,一只手就探到背后挠痒痒,索索索的,仿佛挠得是鳄鱼皮,我都怀疑他是不是被什么虫子咬了,来到霁云后,就见他整天的挠痒痒。
雪依旧飘飘扬扬的,几个冷风扑过来,脸都打僵了。何叔也一个抖索,他本来脸瘦,现在更被风吹得苍苍白白,老了一大截似的,他叫唤道:“哎呦嘞,冻死个人,我得上楼补件袄子。”何叔说着自己先一个人跑了。
“天一寒,咱叔的骨架子都打颤。”胖罗见何叔走开,悄悄跟我嘀咕。我也觉得这回老叔有点疲累,是忽然老了不成,或者是病了。也没有细想,自己觉得冷,也回屋里休息去。
白天下雪时,霁云城里热闹,竟有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一到夜里,这雪越发跟疯了似的,下个不停,街道上的摊贩也早歇息了,于是格外的寂静。我看着皑皑白雪,脑子里乱得很,想到信翁那张脸,那面具一样的笑脸令我有些害怕,我觉得自己掉进他的陷阱里似的,好像一场阴谋。可我有什么值得被下圈套的呢。何叔给我下圈套,是为了《机芯集》,那么信翁莫非为了鲁班盒?
鲁班盒,顾名思义,就是咱们匠人的祖师爷研制发明的盒子。鲁班所制作的木鸟,能盘旋飞行三日,非常精巧。世人都知道鲁班是天下第一的能工巧匠,他将自己的技艺传给徒弟,徒弟中就有专门研究机关术的,几百年后,机关术这一门刻苦专研,制造了世上最巧妙的鲁班盒,鲜少有人可以解开,何叔是从一个盗墓贼手里换来的这只盒的,继而转送给了我爹。
我爹得到这盒子后,研究了好多年,最终还是没能打开盒子,他离去前,说过把鲁班盒作为陪葬带到棺材里,可是这盒子后来又离奇被盗了,我都没见到这盒子到底长什么样。
想起跟信翁的赌局,第一局他赢了,接下来就是第二局,为了弄请鲁班盒的秘密,我忽然特别想赢,可这老头实在料事如神,我又担心赢不了他。
辗转反侧了一个晚上,等我起床时,胖罗已经出城去找猴子他们了,何叔依旧懒在被窝里,不愿意出来,这老叔跟孩子似的,说出门要冻死,我也就拿他没办法。自己到客栈茶棚里坐下,天气冷,但依旧满客,大家仿佛十分期待说书人的新一通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