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慈拎着如同死狗一般的北云，走到了不远处的一间破旧院子里。
身后陆续跟来了那几个小弟，他们有些不知所措地靠边站着。平时耀武扬威的北哥现在被眼前的这个男人拎在手里，虽然表面上没表示，但心里却在暗爽。
随手将北云扔在地上，莫慈面无表情地说道：
“你是码头帮的人？”
北云用袖子擦了擦嘴里的血水，怨毒地瞪着莫慈。他左右看了看自己的人，觉得自己这张脸丢大了。他们八个道上混的人竟然奈何不了一个西装革领的小白脸！
北哥嘴里酝酿了一会儿，吐出一口血痰。
“叱——”北云突然嗤笑一声，斜着脑袋看着莫慈。
“你有病吧？”
“你清楚现在是什么状况吗？”
北云将小刀指着莫慈，裂开满是鲜血的嘴巴，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
“我们八个人，你只有一个人！”
“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打！”
听到北哥的咆哮，一众小弟方才回过神来，相视一眼蜂拥而上。
莫慈冷漠地看着得意的北云，眼里露出一丝血腥的暴戾。
在彼岸世界里厮杀的两个月，已经在潜移默化中影响到了这个男人。那些杀戮的觉悟和挣扎的磨练，让莫慈对人命渐渐淡薄。这也是为什么，那些从战场上退役回来的老兵会有严重的战场后遗症。
要么走向极端的毁灭，要么走向内疚的自杀！
一个小弟从身后偷袭，他一脚踹向了莫慈的后膝盖窝。这是他们常用的套路，往往被击中的人会无力跪下。受害人不仅会感到屈辱，而且会失去及时反击的机会。
任你再能打，跪下了还能抗得过这么多人的拳脚？
北云阴狠地笑了。
转身出手，莫慈一把钳住了偷袭之人的脚踝。在这小弟惊骇的眼光中，莫慈将其倒提起来，越过一个半圆猛地砸在地面上！
沉闷的声响，这位小弟的半张脸都血肉模糊，血水从他鼻口中洒出。莫慈并没有就此罢休，因为他需要杀鸡儆猴！
手臂一扯，这小弟的身体飞到半空中。莫慈眼睛都不眨一下，连出三拳，猛击他的小腹。
噗噗噗……
此人的肚子明显地凹陷了下去，他的嘴巴张大，瞳孔因为剧烈的疼痛紧缩。
“死！”莫慈暴戾一瞪，所有人都不禁心跳一滞。
紧握的拳头最后击打在这小弟的下巴，众人都听到了一声可怖的撕裂脆响！
此人连最后的惨叫都发不出便死去，尸体在半空中翻滚几圈扑通一声跌落在地。
寂静。
准备动手的众小弟都仿佛按了暂停键，静止了最后的动作。
死去的小弟他们都认识，叫付亮，平时打架斗狠都冲在前面，深得大哥的赏识。尽管他们见惯了流血受伤的场面，但此刻却眼睁睁见证了付亮的死亡！
渐渐冰冷的尸体躺在地上，付亮的整个脸部因为巨大的撞击而扭曲变形，实在恐怖之极！
众小弟噤若寒蝉，浑身寒意凛然。
“就这样？”莫慈不带感情地询问道。
他缓步走到北云跟前，审视了一下对方。
北云双手打着颤，不知所措地凝视着眼前这个杀人不眨眼的男人。他虽然见识过帮里的大佬们的气魄，可眼前这个男人不一样！他随手杀了人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就像浇花散步一般悠闲。
蔑视、暴戾、变态。
“弱小得令人怜悯。”莫慈嘴唇微动，说出的字句击打在北云的心脏上。
单手掐住北云的脖子，将他举了起来。
“你看……死亡也不过如此简单，只是这条路让许多人望而却步。”
“呃——呃——”北云手脚乱动，却无法挣脱丝毫。他呼吸不了，咽喉的堵死让他窒息，恐惧如同潮水袭来！
莫慈的手指缓缓合拢，而北云的脸色发白到变紫，双眼瞪的溜圆。
“哼！”莫慈随手一甩，将其扔在地上。没有杀他，是因为还有利用的价值。
北云脱困之后浑身无力地瘫软在地上，他贪婪地呼吸着生命的空气。他从未有如此渴望空气，也从未如此恐惧一个人！
“你叫什么？”莫慈蹲下，问道。
北云连嘴边的血水都不敢擦，立马回答道：
“北、北云。”
“你是码头帮的人？”
————
杀了他们一个人后，果然老实了起来。而北云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把他所知道的都一股脑全吐了出来。
原来码头帮还是一个颇大的黑道社团，不仅掌控了地信区，还把手伸向了周围的其他三个管辖区。整个苏府市最大的黑道社团虫王社是黑白两道都默许的地下皇帝，在它之下还有许多次一级的中型社团，码头帮就是其中一个。
码头帮有近千成员，涉及中低档酒店、酒吧、桑拿按摩院、洗脚城，码头那一块则是主要收入来源，是他们的立帮之本，同样是他们的大本营。
老大叫张宏达，外号渔老大。此人贪财好色，据说搜刮的财产过千万，糟蹋的女人不计其数。为人心狠手辣，而且猜疑心极重，手下稍有不如意的地方便会动刀子。有的残废、有的精神失常、有的甚至人间蒸发……
帮派里的人对渔老大既敬畏又憎恨，北云说起这些的时候还有意无意地激动了起来。
莫慈不管北云是不是在演戏，但心里已经给渔老大张宏达打上了“尸体”的标签。
“我不管你是一个十恶不赦的人渣，还是一个九世为善的好人，动了聂坤的家人……你必死！”
锋芒敛入眼底，莫慈吩咐了北云一句便转身朝陈彩琳家走回去。
吩咐的是什么？自然是收拾那倒霉鬼的尸体……
————
“莫慈哥哥。”
聂露从沙发上站起身，开心地唤了声。
“阿慈，你没事吧？”陈彩琳走了过来，关切地询问道。
“彩琳姐，我没事。”莫慈微笑地说道。
“那些人已经被我打发走了，你们不必担心。”
“你人没事就好了，来，喝口水吧。”陈彩琳端来新热好的的茶水。
莫慈接过杯子，轻轻呡了一口说道：
“彩琳姐，这里环境不是很好，这几天就换个好点的住处吧。而且聂露还要上学，你的店也得继续开。”
“码头帮那边的事我会去解决的，明天我再来。”
看着陈彩琳有话要说，莫慈立即将茶杯放下，伸手摸了摸聂露柔顺的长发，说道：
“好了，我先走了，有事打电话给我吧。”
莫慈微微一笑，留下一张写有手机号码的纸条，转身便朝门口走去。
“那个，阿慈。”
“这张银行卡……”
当陈彩琳回过神来，拿起银行卡追到门口时，却发现莫慈早已离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