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天、落日红来到驿站,叫了桌好酒好菜要填饱肚子,不知天问道:“姑娘,请问你与九天圣朝有何关系?”
“何以见得?”落日红惊讶但不意外。
不知天笑道:“联手的默契是无法一时间培养,尤其是面临高手时,所以在下推断你与力千山早已相识。”
“我与力千山确实相识,但是又有何凭据说我是九天圣朝有关系?”落日红似乎有意考考不知天。
不知天喝了口茶,才道:“你不仅与九天圣朝有关系,而且你的位阶绝对高过力千山,而他身处统领之位,可见必然是皇亲国戚,原因是他的态度过于谦恭,与你说话时眼睛始终不敢直视,与别人说话那种锐利的眼神大不同,加上钱姥姥之死你比他人更伤心,可见交情极深,具在下所知钱家素与圣朝关系良好。”
落日红一拍桌子,大笑道:“果真瞒不过你,那我就坦承一切。我是圣朝公主聂竹晴,这次参加大会完全是想试试皇兄教的武功灵不灵。”聂竹晴从小热爱武学,常幻想有日行走江湖行侠仗义,可惜武林和平,论武大会就成了一身武艺最好的发挥地点,于是用尽方法恳求九天皇聂天泓让其出城,化名落日红参加。
不知天道:“看来力千山在场除了监督论武大会,也肩负着保护公主的任务。”说着,又大口吃了一块肉。
聂竹晴道:“既然我坦承身分,那你呢?可别跟我说,真的有人名唤不知天。”不知天笑道:“不知天之上、日月之巅仍有刀剑双绝,在下剑爵莫君宵。”
“噗!同样的玩笑怎么又来一次。”聂竹晴压根不信,莫君宵无奈道:“太重视表面,是世人的通病,你稍后。”在店小二耳边细声几句,接着走进内房。
半盏茶时间经过,房内踏出一位头戴青玉冠、一身白锦紫袍,腰间古玉珮,两束黑发垂胸而下,举手投足间皆是文雅翩翩,淨白的俊俏与方才叫化子模样判若两人。
聂竹晴眼睛一亮,真是人要衣装、佛要金装。
莫君宵故意转了圈,道:“是不是增加几分可信度呢?”
“是呀!相信你是个富家公子哥,呵呵,不知剑爵先生,您的配剑在哪呢?”
“刀雅无刀、剑爵无剑,多年来尽是如此,原因如何,说来话长…”
“那就不说也罢。”聂竹晴接着说,仍不信莫君宵的身分,但好感却加了几分。
莫君宵好奇问:“不知落日红的化名,从何而来?”
聂竹晴俏皮答话:“就出皇城看到的山边一抹夕阳呀。”
“真是个有趣的皇亲国戚。”莫君宵心想。
两人稍作休息,恢复体力后,往多金庄出发了。
飘渺山外十里的奇草坡,是个半里范围的陡坡,坡上满是奇花异草,说也奇怪而它们都是由自然孕运而生,是附近大夫及武林人士常光临的小药库。
欲往多金庄的莫君宵、聂竹晴路经此地,聂竹晴玩心大起,一身子扑向花草之中,活像个大孩子般的滚动:“原来皇城之外还有这么有趣的地方,虽然比不上御花园,但这些怪异花草,真是难能一见。”
莫君宵无奈,只得在旁陪笑脸:“玩够了,就该上路了。”“不够不够,我要把它们全都记住再走。”聂竹晴越是起劲更往前去,丝毫没把莫君宵的话放在心上。
莫君宵看见有几株治伤的药草,蹲下随手取下它,以防不时之需。
“这些花草有人视之珍宝,有人却是任意玩乐,真是一样东西两样情。”说话者是一名背着竹篓,戴着斗笠的男子,年约三十来岁,一副大夫打扮,他仔细端看每株花草,有时闻闻、有时尝尝,再确定之后才将它们放入竹篓。
莫君宵明白男子语中暗讽之意,赔罪道:“她是隻刚飞出铁笼的幼鸟,难得呼吸到自由的空气,所以见这番奇地,才忍不住玩耍起来,真是对不住先生。”“向我道歉有何用处呢?去向那些被压死的花草道歉才比较实在,它们可是未来许多人的救命恩人。”男子冷漠说着。
莫君宵不再开口,跪地向着那些压扁的花草诚心磕头,大声道歉,男子见状脸上才出现一丝笑容:“你这人也甚是有趣,哈。”
莫君宵拍拍膝上灰尘道:“只是认同先生之言,照作而已。先生想必是医术名家,不知高姓大名?”
“毒医药百方,是江湖中的流浪大夫,不值一提。”男子取下斗笠,脸孔甚是恐怖,左半边脸像是被人捏住般皱摺,右边脸苍白如死人般,令人一见难忘。
莫君宵不以为意,淡淡一笑,药百方道:“不对我这张面目可憎的脸孔发表点意见吗?”
“美丑不论皆是一副臭皮囊罢了,我好奇的是你的名号,毒医是好放毒的医生吗?”
“当然不是,毒医医毒,毒若有百种我便要以百种药方医之,因此我尝尽百毒循出解药。”
“对解毒如此执着,其中必有因。”
“少侠聪敏,我也不瞒你说,我本是独毒门二门主,但看尽中毒人那在生死间挣扎的情景才决心要当一位解毒圣手。一方面也是要阻止大门主毒百引的恶行。”
“独毒门据江湖传言,是专门研究独门毒性的门派,但从未听闻以此横行武林?”
“那是老门主尚在,老门主仙逝之后毒百引顺理成章管理派门,醉心于毒性研究,誓将天下万物作为毒引,因此每隔三日就捉一活人试验,我为了追踪他才浪迹武林。”
“那你今日到此,莫非…”莫君宵起了个不祥念头。
果然,奇草坡那头传来聂竹晴的惨叫声,天空一道黑影一把捉住了她,随后诡异的笑声响遍奇草坡。
药百方确定了来人身分:“是师兄毒百引!”
“什么师兄!要称呼门主才对。”黑影落下,面容俊俏如官玉,眼神却是邪门的很,腰间繫有十来个小袋子不知装何物,手上的聂竹晴已是五官发黑,显然是中毒了。
“我这新发现的黑蜘毒,是不是又猛又强呢?”毒百引指着聂竹晴,他的笑声似乎对自己的作品相当满意。
莫君宵起步,踏于草上却不伤其分毫,俐落的身影以来到毒百引面前,伸手要抢,却有异味扑鼻,莫君宵心知是毒,立刻用内力强行收缩毛孔,避过无形毒。
毒百引道:“急什么?黑蜘毒是缓性毒,中毒者要挣扎好一会才会死去。”这一言更是激怒了莫君宵,双手一圆释出掌气,接着起腿连踢,如影随形,毒百引武功算不上高手,硬是吃了几脚,同时间药方百赶到,趁机手指在聂竹晴背上快速推按,聂竹晴呕出一口黑血,解毒之快当世难寻。
“叛徒,坏我好事!”毒百引右手取来小袋子,解开竟是一条彩蛇,鲜艳的七彩身躯可见毒之强,以蛇为鞭,灵活使招。
蛇口近身更会不时喷出毒液,莫君宵、药百方对招更是万分小心,只要被这毒蛇轻轻一碰小命就不保,见对方不敢妄动,毒百引更是步步相逼:“不是想就这位小姑娘吗?简单,杀了我便行。”加快了攻势,毒蛇忽上忽下飘忽不定。
“誓言在先,我手不能握剑,但是…以指气运剑并无不可,剑之天,腾风斩。”短于一眨眼的时间,没有起招收招,未见剑气,毒蛇头断、毒百引来不及感觉到疼痛,右手飞离身躯,血光四散,药百方目瞪口呆、面如土色。
毒百引这时才感到疼痛,同时也明白自己非他对手,右足鞋底喷出毒烟,逃走前不忘撂下狠话:“想救人,明日午时隻身来秃龙洞找我!”
“少侠,想不到你的剑法如此之…不知道要我如何形容?”药百方尚未从刚刚的情况中回神。
莫君宵感叹着:“剑法再高,仍有救不了的人呀。”收起莫名的情绪,又道:“聂姑娘我非就救不可,并剷除这个武林败类。”
“毒百引的个性他定会步下层层毒网,召集门徒,并以那姑娘的性命要胁,任你武功好遇上毒物仍是难敌,不如我与你同行,多少有个照应。”
“不了,毒百引要我隻身前往,若见着你反害了聂姑娘,可就适得其反。”莫君宵心意既定。
药百方也不再多说,看着莫君宵离去的背影,好像想起了什么:“武林传说,五年前一刀一剑一夜间杀灭了山窟七十二番的所有番王,这是不是跟这位少侠有关?或者这只是武林传说罢了?现在只能希望他此去能够平安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