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粗大的金腰带已经到了手中,柳问兰双手一紧,猛地朝着黑剑挡去。
那一剑,突然改方向,削向她的胸口。
随着柳问兰的一声惨叫,她的胸前,一条四寸多长的口子,鲜血慢慢流出。
林羽馨冷冷地看着柳问兰,道:“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与龙儿有多大的冤仇,她为何要我来杀你?”
柳问兰的脸上,露出奇怪的微笑,她冷笑道:“我与龙儿的仇恨,不共戴天,你信么?”双目轻闭,泪水慢慢地流出。到底有多深的仇恨,才会让一个人想让另一个人死?人类最为柔软的那份情素,为何竟能化成入骨的仇恨?
“信。”林羽馨脸上挂着轻蔑的冷笑,手中的黑剑再次划出。朝着柳问兰削去。
轻微的声音,犹如蚊虫飞行时震动着的翅膀。那个声音,轻弱,却十分的有力。
这样的声音,若不是有着深厚的内功,根本无法觉察。
一把暗红色的竹剑,撞到林羽馨手中的黑剑上。林羽馨只感觉到虎口一麻,手中的长剑竟被震飞。
“你是谁,为何要杀她?”带着怒火的声音,林羽馨猛地一震。
那张依然带着苍白脸,带着无限的沧桑。那双熟悉的眼睛,此时竟然带着浓浓的杀气。
羽馨只感觉鼻子一酸,滚烫的泪水狂奔而出。地上的柳问兰吃力地抬起来手,朝着木子昕招了招,眼睛一闭昏死过去。林羽馨的那一剑,只是伤到了她的皮肉。只是她气急攻心,一时昏迷了过去。
那张苍白的脸上,带着浓浓的杀气。林羽馨看到了那双魂牵梦绕的眼睛中,竟然流出了泪水。
他竟然哭了?
就为了那个柳问兰么?
胸口一阵刺痛,犹如一把巨大的钢刀猛然的刺入她的心脏。
休的一声,一把暗红的竹剑从他手中直直地飞了过来。
林羽馨眼睛一闭,那竹剑无声地穿过她的身体,不作丝毫的停留,射穿十余棵粗大的竹身,钉在远处的竹子上。
那一把竹刀,凝结了多少的仇恨,才会蕴涵着那样的威力?
林羽馨吃力地朝着黑剑爬去,双眼中滚烫的泪水,不停地顺着的她的脸流了下来。
木子昕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跑到柳问兰的身边,抱着她的身体轻声道:“问兰,你怎么样。”
他的泪水,顺着他的鼻尖,滴到她的脸上。
林羽馨清楚地看到,他的唇落到她的唇上。他把口中的气体,一点点输入她的体内。
原本颤抖着的心脏,彻底的破碎了。那个支持着她梦,似乎在一刹那间就变成了岁片。
她猛地一咬牙,抓过黑剑,转身朝着竹林外狂奔而去。
木子昕猛地一抬头,身子一抖,又一把竹剑甩出。
带着他的仇恨与怒火,直直地射向林羽馨的后背。
那股钻心的疼痛,几乎让她昏死过去。可是她不能,不能就这样死在他们的面前。就是死,也要死得远远的。
口中,弥漫着血腥的味道。
林羽馨的嘴角边,流出了鲜红的血液。
空气中,弥漫着死亡的味道。
似乎,一切都不重要了。随着耳边呼呼的风声。林羽馨只感觉自己的身犹如被抽空一般的虚脱。
猛地一张口,哇的一声,一口鲜血狂喷而出。
林羽馨只感觉一阵眩晕,身子直直地朝着粗大的竹竿上撞了过去。
不远的地方,竹林上空飘落十余个黑色的身影。
蒙着面纱的丘天惊呼一声:“林公子。”双脚一动,朝着林羽馨射去。
林羽馨吃力地睁开眼,看着满头大汗的丘天,笑道:“姐姐,你们来晚了。”
丘天回头对着十个黑衣道:“你们分头跟踪柳问兰二人,看看他们在什么地方落脚。”
林羽馨摇了摇头,道:“不用了,你们不是他的对手。”她朝着丘天惨然一笑,道:“丘天,我想我很快要死了,你派人到京城,帮我找一个叫礼遇的人,你告诉他,我很快要死了。”
丘天吃惊地看着林羽馨,道:“林,林公子,你说叫我们去找谁?李迂?”
林羽馨轻轻点了点头,嘴角边挂着一丝微笑,慢慢地闭上眼睛。
竹林的上空,一声嘹亮的鹰鸣。一只巨大的鹰盘旋一周,朝着京城的方向飞去。
丘天连忙从怀中掏出一粒药丸,塞到林羽馨的口中。
十个黑训练有素的黑衣人,拔出钢刀砍下几棵竹子。快速地做成一个担架,抬着林羽馨飞快地朝着竹林外奔去。
世间,男人永远比女人多情。大凡多情的男人,却总是无情的。
多情男人手中的那把刀,刺伤的,总是柔情。是那种饱含着血与泪的柔情。于是,那颗心便会彻底的碎了。
落花,一个长得如花的男人。青杉白面,笑容如花。
手中一把青鳞剑,风靡万千少女的心。在这个快意恩仇的江湖,那种风流倜傥的潇洒,已然成为传奇。面对着这样的一个男人,只要有心脏的女人,都会为之加速,然后沉沦。
他是个无情之人,只要喜欢他的人,情愿为他去死的女人,都死了。
因为在他的眼中,揉不得半点的沙子。他不爱的女人,就不能爱他。他的爱,只能给一个人,唯一的一个女人。
在多情的背后,有谁能明白他的痛苦?
纵然有万千的女人,那又如何?
真正的爱,只有一个。是那种独一的,至死不无二的专情。
他只爱一个女人,一个叫流水的女人。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似乎是天定。
所以,流水不爱他。而且很讨厌他,讨厌他那张如花一般耀眼的容颜和足吞山河的气概。
他们两个人,一见面就拔刀。不求胜负,只为斩断那根情丝。
江湖上,没人见过流水的样子。只知道她手中有一把无情的刀,流水无情的无情刀。传说她是没有心脏的,只有没有心脏的女人,才会那般的冷血。
那个俘虏了万千少女的男人,对她的情,足以动天。可是,她依然冰冷如石。
是的,她的心是石头做的。
一个连泪水都不会流的女人,不是石头是什么?
可是,上天总是会捉弄世间之人。
一个多情,一个无情。
他们两个人,却组成了天下最为厉害的杀手搭档。
落花,流水,变成为了催命的信号。
被他们缠上的人,不管是死,还是等死,都如炼狱一般的煎熬。
那种等待死亡的痛苦,比死更难受。
初夏的微热,总是让人容易烦躁。
柳问兰慢慢地张开眼睛,她看到了桃花,火红的桃花。
轻轻地舒了一口气,她笑了,笑得很迷人。
只有最舒心,最不做作的笑,才会如此的灿烂。
她回来了,还是回到了这熟悉的桃花林。可是,粉红的桃花变得火红。她知道,自己终于能见到奶奶了。
那带着冰凉剑气的黑剑,恐怕世间无人能敌。能死在林羽馨的剑下,不算丢人。哪怕是被封为传奇的奶奶,也不能在她的手下走过十招,更何况是自己呢?
门外闪过一个雪白的身影,在火红的桃花衬托之下显得十分的耀眼。
柳问兰猛地一惊,泪水迅速地顺着太阳穴滑向发际,她轻声道:“昕,是你么?”
红肿的双眼睛,似乎带着惊喜:“姐姐,你终于醒了。”他温暖的手抓着她略为冰凉的手,声音中带着疲惫的沙哑:“你还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