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再敢放肆,下次削的就是你的人头了。”少年冷笑着右手一抬,半空中的扇子犹如有生命一般折身落到他的手中。
大汉脸色一变,连忙转身连滚带爬地跑了。
周围响起热烈的掌声和叫好之声,白衣少年微笑着慢慢转过身子,定定地看着酒楼上的林羽馨。
林羽馨身子猛然一颤,她看到了那一张脸,整个身子因为极度的惊喜开始抖动。那张带着高傲冷笑的脸,比三年前多了几分自信。双眼中射出来那股轻蔑的眼神,有赞许更有陌生。
林羽馨努力的地使自己平静下来,伸手摸了摸额头,她确信自己不是在做梦。
可是,少年的眼神,似乎根本就不认识自己。
她颓废地坐到椅子上,难道自己真的走火入魔了么?
雪白的身影悄然落到林羽馨的面前,少年朝着林羽馨笑了笑,道:“公子豪情万丈,能否请我喝上一杯?”少年看着林羽馨微红的脸,情不自禁的一声惊叹:“公子好生俊俏。”
林羽馨吃惊地看着他,那清晰的轮廓,天下怎会有如此象的两个人。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脸上露出失望的表情。胸中那颗狂跳的心脏,几乎要破胸而出。
少年眉头一皱,轻笑道:“怎么,公子不给这个面子么?”
林羽馨只感觉鼻翼发酸,强烈的失落感觉几乎让她说不出话来,她朝着少年摇了摇头,低声道:“承蒙公子看得起,如何说不给面子。”说着,抓过酒杯,抖巍巍地给少年倒酒。
少年奇怪地看着林羽馨阴晴不定的表情,微笑着道:“不知兄台有何心事,若是不方便的话,我就不打扰了。”说着,转身竟要离去。
“别走。”林羽馨几乎是语无伦次地脱口而出:“公子误会了你。”
少年苦笑着摇了摇头,坐到林羽馨对面,端起酒杯道:“如此多谢了,不如这顿我请你怎么样?”
林羽馨慢慢地抬头看着少年,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地使那颗即将从心口里跳出来的心脏慢慢地恢复平静。眼前的这个少年,确实跟李子昕很像,他们的轮廓几乎同出一撤,可是仔细一看少年的脸上多了几分高傲的冷漠。他的鼻子没有李子昕的高挺,少了几分妖艳的秀气。
林羽馨伸手摸了摸发烫的面颊,羞涩地笑道:“让公子见笑了,公子与我一个失散多年的哥哥长的实在太像了,小生一激动才会如此的失礼,还请公子海涵。”
少年爽朗一笑,从怀中摸出一碇银子放到桌子上,招呼着店家道:“给我来壶上好的酒,再炒几个小菜,今天本公子要与我这个弟弟不醉不归。”嘴角边,挂着轻蔑却不失诚意的微笑。少年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绝对不是普通人特有的。似乎,在举手投足间,都有一种视万物而不见的高傲与冷漠。
林羽馨面一红,朝着少年笑道:“本应该是小弟请你的,怎让你破费呢。”说着,伸手往怀中摸去。三年前剩下的银票,还分文未动。她并不知道,在普通的地方,银票是花不出去的。
少年眉头一皱,不悦地道:“难道兄台看不起我么?”
林羽馨摇头道:“当然不是了,那今天这顿你请了,下次我请你怎么样?”
少年哈哈一笑,点头道:“好,兄台性情豪爽,你这个弟弟我要定了。”说着,举起酒杯朝着林羽馨道:“来,干了,我们今天不醉不归。”
林羽馨伸手一拍桌子,道:“好,今天我就舍命陪君子。”说着,一仰头,喝光杯中的酒。
少年大呼痛快,两人你来我往互相劝敬,不多时竟然喝下多半壶。
林羽馨痴痴地看着少年,突然问道:“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她不敢确定,到底是两个人长得太像,还是自己已经病入膏肓,变得神经兮兮,草木皆兵。
少年面色一缓,随即哈哈一笑,道:“小生姓李,单子迂。还未请教兄台尊姓大名。”
林羽馨脸色一变,她知道,李姓乃皇室中姓,怪不得此人与李子昕如此的相象。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强笑着抱拳道:“原来是李公子,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公子休要见怪的好。”
少年已经看到了林羽馨脸上的变化,他眉头一皱,随即明白过来,呵呵笑道:“兄台误会了,在下是姓礼,名遇。并非当今的皇姓木子李啊。”
林羽馨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笑道:“刚才着实吓我了一跳,公子的气质不凡,再加上姓和皇姓差不多,我还以为自己碰上皇帝了呢。”说着,伸手擦擦了额头,端起酒杯朝着礼遇笑道:“如此说来小弟与哥哥确实有缘,小弟姓林名也一个单字羽,几乎与哥哥同名啊。”
礼遇眉头一皱,随即一笑,端起酒杯道:“不知道你与林天南是何关系?”
林羽馨的心猛地一沉,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败类。”三年前,林天南那丑陋的嘴脸如同一只苍蝇一般出现在她的脑海。
礼遇吃惊地看着林羽馨,道:“你说什么?”
林羽馨猛地回过神来,笑道:“我与林天南只是同姓,与他并无任何关系。”说着,轻轻地舒了一口气。无天师太教过她,江湖太过险恶,在你不了解一个人以前,千万不可掏心窝子说话,很多时候往往会因为一个人的善良,酿成致命的错误。
礼遇哈哈一笑,道:“可是刚才提到林天南的时候,怎会如此的气愤?”
林羽馨轻轻喝下一口酒,笑道:“想来兄台必然与林大将军认识了,我只是听说他是个没什么本事的小人而已,真是我林家的不幸啊。”
礼遇微笑着看着林羽馨,道:“我也是听说他是个无所作为的将军,也罢,我们不提他便是,以免扫了我们兄弟两喝酒的兴致。”说着,给林羽馨倒满了酒。
林羽馨笑道:“我看公子的气度不凡,想来必然不是普通人家了。”她看见礼遇听到林天南名字的时候,脸上闪过一丝不快,想来必然与朝廷大有关系。
礼遇哈哈一笑,道:“兄弟言重了,小生家父在朝廷做小官,怎么谈得上什么气度不凡,你说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林羽馨放心地点了点头,道:“如此最好,小弟生平最讨厌与朝廷之人打交道了。”
礼遇奇怪地看着林羽馨,道:“兄台何以会对朝廷之人如此的痛恨?”
林羽馨摇头道:“痛恨谈不上,只是我等草民,不想与富贵之人交往而已。”她呵呵一笑,指着酒壶笑道:“小弟若是再喝,真要醉了。”
礼遇豪爽一笑,道:“今天真是觅见知音了,我也讨厌与朝廷人往来。不如我们结拜成为兄弟怎么样?”
林羽馨吃惊地看着礼遇,道:“我们,结拜兄弟?”
也许,礼遇太过俊俏,习惯了长相精致的人。男装打扮的林羽馨,竟然没有引起他丝毫的怀疑。最重要的是,现今天下女子,都戴有耳环。可是林羽馨不曾穿耳,故而未露出丝毫破绽。
礼遇点了点头,道:“当然,你刚才不是说有一个失散多多年的哥哥与我十分相像么,如此说来你我二人确实有缘分,若是兄台不嫌弃的话便认了我这个大哥如何?”
林羽馨点了点头,高兴地道:“能与礼兄结为兄弟,是小弟之大幸,只是今日各大寺庙香客无数,恐怕只能改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