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处一群丫鬟围成圈,一个穿着蓝色衣服的丫鬟左右看了四周在确定没有人之后,议论就像麻雀一样叽叽喳喳的开了声。
“大小姐和陈先生的事情你们听说了吗”
“早就听说了,你说堂堂一个相府千金跟一个教书先生还真不害臊”
“在相府能见到几个男人,听说那陈先生长得还不错,难怪大小姐会饥不择食”
“……”
刚出门在走廊上的卿月听着议论露出一笑,人言可畏果然如此。
“嬷嬷看来这事情倒是有些严重了,我们还是快些走去正厅吧”卿月淡淡的说完,撇了一眼议论的下人又继续走着。
冷相卫国第一宰相素得民心,此时的冷相身穿华服坐在正中间,岁月不饶人冷相虽是中年,但经过岁月的沉积倒是有另一种魅力。
“父亲、清儿是冤枉的”冷慕清跪在地上泪流满面。
耳边传来冷慕清哭泣的声音,卿月步步走进正厅看着正厅里的男子,心里也默默盘算着。
卿月知道冷相是个眼光看得远的人,可在官场冷相可以说是个人才,而面对着后宅里的事情冷相却也只是个生手,而男人处理着自己不顺手的事情要么快要么乱。
“老爷清儿向来乖巧您是知道,那些流言肯定是有人故意而为,故意想毁了清儿的清白,别人不相信清儿也就罢了,老爷清儿是您的亲骨血你怎么可以不相信自己骨血的话”见冷相没有任何表示冷杨氏哭泣的说道。
“夫人本相何时有说过不相信清儿了”沉默许久的冷相撇了一眼冷杨氏又说道“人都到齐了吗”冷相冷冷出声问到。
“老爷、姨娘和小姐都到了、下人也在外面候着”管家恭敬的说道。
管家的话刚说完只见冷相猛然站了起来“去把那陈生给我带上来”
蜘蛛织网是为了能够捕捉动物而食之,而一但落到蜘蛛网的中,越是挣扎越是缠绕蜘蛛越是兴奋,林姨娘的过往、高姨娘的仇恨、冷思月的单纯、自己无疑不是像蜘蛛一般织着一张巨大的网,猎物已然在网上挣扎,功归一亏算准了一切却惟独算漏了人心,听着冷相的话卿月知道今天不管对错于否,冷相定然不会对冷慕清如何,事到如今自己只能在必要的时候添柴了。
在卿月思量之间管家便就带人把陈先生带了上来。
只见陈生跪在地上,凌乱的头发已然没有昔日的模样,白色衣服上映着血红色的血条可想在这之前肯定是受过极刑。
“陈生把你今天在地牢跟本相说的那一番话,给本相一五一十在说一遍”冷相出声说道。
冷相翻开茶盖静等着陈生的回答,地牢的几个小时说长不长可说短也不短,刑责的滋味可没有那么好受。
“你……”说了什么、林姨娘突然的惊叫出声,许是意识到众人的目光,林姨娘用手捂着嘴巴停住了话语。
卿月微微的摇了摇头,这林姨娘向来聪明为何就没看透其中道理,如果知道是谁那么跪在下面的何止是陈生一人而已。
“听说林姨娘最是心善定是见不得这样血腥的场面”卿月的一句话轻松的便就给林姨娘解了围。
冷相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卿月,如果不是圣上封为荣玉公主的话,自己怕真的忘了自己有这么一个女儿,看来自己真该花些时间了解一下自己这女儿了,冷相抽回了目光继续看着跪在地上的陈生。
“呵……呵”一直未说话的陈生忽然大笑出声,笑声中夹带着几分凄凉几分绝望。
看来这陈生倒是个痴心的人只是奈何爱错了人,陈生的笑声让卿月多了几分把握。
“下人正是大小姐私会之人”停下笑的陈生一字一语的说道。
“你胡说、我没有、我没有”冷慕清尖叫出声。
“陈生你是不想活了吗”冷杨氏连忙抱住尖叫的冷慕清出声喝道。
“混账”冷相狠狠的拍了下桌面,在听到流言的第一刻起自己便就找到了这陈生,地牢的酷刑早就让自己与之配合好了说法,如果不是怕此事影响到清儿的登后之事,自己何必煞费苦心直接处决便就是了,好好的一盘棋倒是被这狗奴才给毁了。
“相爷、小人所说之事句句所实,这个便就是物证”陈生高举着从胸口处掏出的玉簪。
如果陈生的话只是让人半信半疑,那这个玉簪便就是铁证,玉簪的事情可谓是全府皆知,先说是被五小姐偷拿后说是放在大夫人那,而如今却出现在一个府上教书先生手上,事情不是真的还会有假。
“来人把这贱奴给我拉出去杖毙”气急了的冷相狠狠的上前踹了一脚陈生说道。
“咳……不必了”陈生一口血咳在了地上,慢慢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对着冷相说道“我陈生自知身份低微配不上大小姐”陈生慢悠悠的转了个身眼神空洞的又说道“只盼来生能和小姐共姐连理”说话间只见陈生举起右手的玉簪插入了胸口处。
“碰”的一声陈生整个身体如断了线的风筝般笔直到在了地上。
“啊……”在场的姨娘小姐何时见过这样的场面,纷纷都惨白了脸有的甚是叫出了声。
为官数十载什么没有经历过,唯有今天人生一大败笔,竹篮打水一场空不说倒惹了一生骚,冷相铁青着脸说道“拖出去喂狗”五个字便让全场都安静了下来。
冷慕清看着被拖出去的陈生满眼的恨意,陈生的死注定了自己这辈子都要背负这莫有的罪名,冷慕清抽回了目光看着站在一旁的卿月,猛然的挣开冷杨氏的手三步两步走到了卿月的傍边。
“啪”还停留在陈生死的阴郁中得人,瞬间被这响亮的一巴掌给惊了道。
“清儿……”
“小姐……”
两道惊呼分别来自于陈嬷嬷于冷杨氏口中。
“姐姐这是做什么”卿月接过陈嬷嬷的手帕擦着嘴角处的血迹问道。
“冷卿月、你少在这装可怜,是你、是你蹿通陈生一起陷害我的对不对,什么情信什么流言都是你冷卿月一手策划的对不对”冷慕清恶声恶气的说道。
“姐姐、妹妹我跟陈生可是没有半点的关系,以前在府上更是从见过面,姐姐真以为妹妹有这么大的本事说得动人家用人命来诬陷姐姐吗” 卿月摸着发热是脸颊眼睛挤满了泪花。
生命只有一次那个人愿意用自己的生命去诬陷一个人,而且那个还跟自己八竿子打不着的,卿月一句解释的话更是巧妙的坐实了嫡姐私会先生的事情。
“那玉簪我明明就放在了你的枕头里面,怎么就会到了陈生的手里不是你故意诬陷还会有谁”想都没有想冷慕清便就脱口而出。
站在一旁的冷杨氏在听到冷慕清的话瞬间刷白了脸,刚想要张口在看到冷相脸色乌黑便就闭上了嘴巴。
“姐姐昨日还说是妹妹偷了玉簪,现在又说玉簪亲手放在了妹妹的枕头里,妹妹实在是弄不明白了”冷慕卿既然是你自己要撞到枪口上,那就莫怪我了卿月疑问的说道。
“你……”冷慕清举起手刚想打,便就被卿月抓住了手。
刚才冷慕清的动作虽快但是一早卿月就发觉到了,想要躲开也是见容易事,这种自伤八百伤人一千的事情她冷卿月做过一次就够了。
“不管姐姐说的是真是假,那陈生临死前说的那一番可是千真万确的事情,姐姐见不得别人好过,不见的别人就存在跟姐姐一样的心思”卿月甩开冷慕清的手说道。
被卿月这么一甩冷慕清连退了几步,如果不是冷杨氏及时上前扶住定然会摔倒在地。
“冷卿月你好大的胆子”一直充当看客的冷相出声喝道,看着卿月的眼睛更是能冒出火来。
在场的人都为卿月捏了把汗相爷才是相府的主心,如果连相爷都不待见这以后的必定好过不了。
冷慕清原本无神的目光,在听到冷相的话瞬间有了焦距,爹爹心里果然还是在乎自己的,这样想着冷慕清面如死灰的神情也渐渐恢复了点生机。
看着周边人的表情卿月心里发笑,冷相爷对冷卿月来说是至亲、可对于她来说左右不过是个陌生人。
“府上的人常说父亲最是公正,处事更是奖惩分明从不为因为私人原因而偏心,今日父亲想要怎么惩罚月儿都无话可说”卿月拍了拍陈嬷嬷的手示意放心、话锋一转又说道“今日事情原委想来父亲也知道个一二,月儿不求什么只求父亲让月儿知道、月儿为何要受罚因何事起”
卿月细细的述说着口气平淡,像是个孩子犯了错想改却不知道错在哪里。
冷相看着卿月的目光带着几分探究说着“为父何时说过要责怪于你”目光越过卿月看了一眼四周又说道“今日之事以成过去、有谁敢在传出个只言片语的杖毙处理”。
相府冷相的话无一不是想圣旨一样的存在,冷相刚把话说完全场一遍寂静。
“父亲……”
冷慕清万万没想到母亲治不了冷卿月,现在连父亲都向着她冷卿月,不甘心已然让冷慕清失去了理智,在这寂静的时刻冷慕清开口说道。
“你给我闭嘴、从今日便就给我好好的呆在雪院,没我的允许不得踏出雪院半步”冷相厉声喝斥转而有对着冷杨氏说道“这就是你教的好女儿、你管的后院”。
“……”冷杨氏委屈的看着冷相不敢说半个反话。
“你们都散了吧”冷相说完看了一眼冷杨氏,皱着眉头一甩袖子第一个走出了正厅。
这就是男人永远以权力为中心,亲情果然是最不值钱的东西,卿月冷哼一声看着冷相离去的身影暗自思量。
冷相一走大家便也就纷纷的向冷杨氏请辞,陈嬷嬷刚想去请辞却被卿月拉住了。
这个时候去请辞无疑是自讨没趣,卿月对着陈嬷嬷摇了摇头,自顾得便就往正厅外方向走去,知道意思的陈嬷嬷也尾随着。
“冷卿月今日之仇来日我必报之”冷慕清恨恨出声、声如鬼魅、不死不休。
“ 来日方长”妹妹我等着,卿月讥笑出声。
卿月扭头看了一眼如烂泥一般躺在地上的冷慕清,头也不回的便就走出了正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