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像浮现,蒋敬心中一惊,万万没有想到影像里出现的地方,正是降魔一族所居住的钟家村。
“哎哟!”趴在红漆四角矮桌上,打瞌睡的陈景昕捂着头大叫了一声,身旁少男少女们都哈哈的大笑起来。
“读书老走神,你的神撞上不周山没!”一位仙风道骨的老者站在陈景昕身前,右手拿尺,左手拿着竹简训斥道。
这位老者名曰钟玄法,是钟家村四大长老之一。
陈景昕双手捂着头,眯着眼睛左瞄瞄,右瞄瞄,见和自己一起上早课的师兄弟们都嘲笑他,羞愧之余都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站起来!”玄法不依不饶道。
陈景昕红着脸起了起来。
“为师现在打一套教了你很久的拳法!等为师打完,你给在坐的师兄弟们再演示一次!”玄法说完,长袖一挥,运气蹲步,打出了一套拳法。
玄法打完拳,陈景昕清秀的脸上已经憋的通红,踱着步子走到师兄弟们前,挠着头不知该如何是好,玄法教的拳,一招都没学会,一天到晚只会做白日梦。
“快打!”玄法厉声喝道。
陈景昕没办法,胡乱的出着拳,踢着脚,与其说是打拳不如说是在当猴耍。
师兄弟们见陈景昕这幅丑态,笑的更欢了。
玄法见后摇头叹气说了句“庸才”便挥袖而去。
“庸才!庸才!庸才!”
“傻子!傻子!傻子!”
师兄弟们手拉着手围着陈景昕边转圈,边高呼着,还有甚者去拉陈景昕头上的白头发。
“我不是傻子!”陈景昕对着师兄弟们大嚷道。
“哟!是傻子还不愿承认!你看你那一头白发!是不是因为自己太蠢,愁白的?”师兄弟们停了下来,其中一位少年走了出来,叉着腰用着鄙视的眼神打量陈景昕道。
陈景昕不甘示弱:“有本事我们来比试!”
“比试——比试——比试——”周围的师兄弟们听到这里,爱看热闹,马上起哄来。
“好啊!你这庸才!”少男一叉腰道“随便拿卷竹简来!我要和他比比!”
少男话刚说完便有人献上一竹简来。
少男拿过竹简道:“我们就来比最简单的背书!意下如何?”
“好!”陈景昕心中憋着一口气道。
少年随意在竹简里挑了一段文字,同陈景昕一起观看。一刻钟后,竹简关掉,谁能背诵出的段落多谁赢,输的人爬在地上当乌龟让赢的人骑。
很快一刻钟过去了。
竹简关上,少年既快又完整的背诵出了竹简里的段落。轮到陈景昕的时候,他脑袋里一片空白,吞吞吐吐的半天背不出来。
陈景昕看到的文字在脑海里如过眼云烟般,只记住了几个字。
“怎么了?英雄变王八啦!”少男用手里拿着的竹简指向陈景昕,更为鄙视。
周围的师兄弟们也指着陈景昕边嘲笑,边起哄:“当王八!当王八!陈景昕趴在地上当王八!”
陈景昕哪受的了这般侮辱,红着脸,转过身,强忍着心中的憋屈,鼓足了力,冲开人群,飞奔而去,只留下远处还咒骂着他祖宗十八代的少年和一帮起哄的师兄弟们。
夕阳西下,陈景昕一个人坐在小山丘的石头上。他望着落日,心里百感交集,惆怅,迷茫,伤感的情绪只能靠着美景来抒发。
笨鸟先飞其实是安慰那些笨人的,一生下来便聪明的人本身就比蠢材有了较大的优势,聪明人学东西只需一刻钟,而笨人只能通过自身不懈的努力去完成,也许是一个小时,也许是一生或许会更久,当你好不容易学成了,而聪明人却又多学会了另一样,蠢材永远只能追赶下去。
“为什么我会这么笨!父亲,母亲你们到底在哪?为何生了我又丢下我?”陈景昕自言自语地向天问,他想知道答案,可是却找不到。
陈景昕是师傅玄法一手带大的,除了知道亲身父母取的名字以外,关于父母、以及他的身世,玄法一概不让多问。
“景昕……又被我爷爷骂了?”晚霞似火,与陈景昕从小一起长到大的好兄弟钟毕走到了他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
钟必是玄法的孙子,自幼父母双亡,与陈景昕同病相怜,情同手足。
“嗯……”陈景昕点头道。
钟毕坐到陈景昕的身边长叹了一声:“其实……你比我幸运的多,我出生的那天,天空中正好扫把星划过,我就被族里认定成了天煞灾星,族里的人都怕我、躲我,憎恨我!可是我什么坏事都没做!其实我跟你一样也会很迷茫”
“迷茫”陈景昕小声重复着钟毕的话,恰在这个时候一只蚂蚁爬到了陈景昕的胳膊上,陈景昕小心翼翼地捻起蚂蚁放在了地上。
“但是景昕……你还记得我跟你说的那个故事吗?”钟毕问道。
“记得!是关于斗侠的”陈景昕每每说起“斗侠”时,脸上都会浮出满满的幸福来。
“那你还记得我们的愿景和对天的起誓吗?”
“当然!我们以后一定要成为斗侠一样的人物!”
“那你还迷茫吗?”
“不了!”陈景昕立马一改忧愁,幸福欢乐的摇头。
“当你迷茫的时候,一定要记得我跟你说的故事,一定不要忘了人生的追求!”
“嗯!我们击掌——从今天起,谁忘了谁是乌龟王八蛋!”陈景昕伸出手掌来。
“啪”得一声,钟毕面上带笑与陈景昕击了掌。
“对了钟毕!我又想到了一套属于斗侠的拳法!我打给你看看!”陈景昕学习的能力不强,但是他幻想的能力挺强,不喜欢按部就班的学东西,喜欢自主创新。
“好啊!”钟毕也来了兴致,心中挺佩服陈景昕的创造力,虽然陈景昕老是学不会玄法教授的东西,但是他老是会创造些奇奇怪怪,非常搞怪的拳法来。
陈景昕跳下石头,扎下马步,有模有样的运气,先是学螳螂捕食般出拳,接着学大公鸡般跳起,然后在半空中旋转一周后一脚踢下地面,只听陈景昕“哎呦”一声,力道没把握好,把脚给扭了。
钟毕望着陈景昕一副丑态“哈哈”大笑了起来。
陈景昕见钟毕笑自己,一瘸一拐地爬上石头同钟毕嬉嬉笑笑得打闹起来。
天色已经完全入黑,二人相伴回到了家中。
“爷爷,我们回来了”钟毕打开屋门,看到玄法正对门闭眼而坐,桌上早已摆上了菜肴和碗筷。
玄法睁开眼睛淡淡说了句“吃饭”,便拿起碗筷一板一眼的吃起饭菜来。
陈景昕和钟毕肚囊早空,他们入了座小心翼翼地吃起饭来。
没过不久,玄法吃完饭,放下碗筷,对正在用食的钟毕说道:“今年是你十五周岁,按族里规矩是拜祖师的日子,但是你不能和村里人一起去,明日我单独带你去!”玄法说完起身挥袖而去。
拜祖师是钟家村最隆重的一件事情,而生为天煞灾星的钟毕自然不能明目张胆的去祭拜,只能偷偷的去,陈景昕可以明显的看到钟毕的脸又阴沉了下来。
夜晚,陈景昕和钟毕各自睡在床上聊天。
钟毕躺在床上把玩着手上一块石板说道:“听爷爷说,这石板叫天书石板,是我父母留给我的。”
“就是块普通的石板嘛!用的着每天都念叨么!”陈景昕打着哈欠道。
“你还不是老惦记着脖子上半块玉佩!”钟毕拌嘴道。
陈景昕躺在床上,摸出脖子上半块玉佩道“师傅好像知道父母的事情,可是他从来都不让我多问……还有……我这头白发要是能黑下来该多好!”
钟毕安慰道:“我还想生下来没有扫把星划过天空呢!天注定的没办法!”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聊了许久便都睡去了。
夜色茫茫,静悄悄的钟家村里忽然升起一团浓雾来。
卧房中,钟毕身旁刻有月亮条纹的天书石板上一闪一闪的发出淡蓝色的光晕来。
“你是谁!”钟毕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村子中央,周围浓浓的雾气聚集在了一起,慢慢化成了一个人形。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人形发出的声音很低沉。
“你就是我,我就是你?”钟毕在这诡异的环境里,有些害怕,发抖的双腿不禁后退了两步。
“对!”那人型说道“等了你十五年,该是你完成使命的时候了!”
钟毕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眼中闪现了一弧紫光,当他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时,扑通直跳的心才稍微平稳下来。
方才发生的事情如梦如幻,不知是现实还是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