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了!拿到了!”
困在百姓中的陈景昕等了多时,派去兀官家的年轻人终于赶了回来。
人群散开,让出一条道来,年轻人一个人回来,没有带上兀官敷上,但手上拿着一卷布纸。
“神医呢?”
“是啊!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神医呢?”
年轻人跑到人群中间,哈着腰,喘着气,吞了几口口水道:“神医在救人,但是他亲手写了书信!”
“给我看看!”白胡子老头伸手要书信。
年亲人直起腰来将布告递到了白胡子老头手上。
白胡子老头打开书信,边看边念,书信上澄清了瘟疫的实情,内容大致跟陈景昕说的一模一样。
众人听罢又议论纷纷起来。
“看来我们错怪了楚家啊!”
“是啊!”
“是谁谣言,说是楚家干的!”
“不清楚呢!”
“散了!都散了吧!”
百姓们知道了实情,明白日后不会再有生命危险,渐渐都散了去,各回各家,各忙各事。
白胡子老头歉意得向陈景昕说道:“错怪你了,小兄弟!”
陈景昕说道:“错怪我没关系,不要再错怪了楚离月!”
白胡子老头嘴上一笑,跟着众人散了去。
“景昕兄弟!天色将黑,你是要去哪里?”康长老问道。
“就去楚府里!”
“哦!那我们要去兀官家探望圣姑,先告辞了!”康长老抱拳,领着雪木族勇士们先行离去。
陈景昕回身一个人上台阶到了楚府门前,握紧拳头用力敲着大门,喊道:“开门!开门!”
敲了许久,无人开门。
陈景昕身后一家丁说道:“这个时辰道长恐怕已经在后花园布好了阵法,府内所有人都该躲进屋子里去了!”
“是啊!我怎么忘了这一茬!兄弟,赶紧走吧!别丢了小命!”
两个家丁你一言我一语,说完逃了开去。
陈景昕从家丁口中得知了些事情,心知敲门也无济于事,于是凭记忆绕着楚府大院跑向后花园所在的院墙处。
……
“糟糕了!糟糕了!去晚了!”蒋敬疾跑着进了聚灵镇北门,往楚府急赶。
就在这时,蒋敬身前不远处卷起一道由面具形成的旋风。
丑角男从旋风中走了出来,堵住了蒋敬的去路:“符术派三杰,你就在这止步吧……”
“你是!”蒋敬刹住步子,惊愕道。
“没有想到我们会以这样的方式见面……”丑角男说话的声音隔着面具显得沉闷厚重。
“鬼才想跟你们见面,见到你们准没好事!”蒋敬吹胡子瞪眼道。
丑角男双手叉在胸前,沉着声音道:“都一把年纪了,还如此不沉稳。”
“管你屁事!”蒋敬指着丑角男道,“说!你们是不是盯上陈景昕了!”
丑角男道:“当然”
“有我在你可别想动他一根汗毛!”蒋敬警告道。
“主人只是命我来探查一下他的实力,我敢动他,人头早就落地。”
“咦?”蒋敬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你们到底什么目的!”
“不可告知。”
“那你什么目的!”
“很简单,我就是要把你拦在这里,不让你碍事。”
“可恶!”蒋敬心知不是丑角男的对手,不敢强突。
……
亥时正中,楚府。
法坛前,正清道长一脸严肃,闭目而立,两只肥大的耳垂正有节奏的拍打着。
月悬高照,万籁俱静,时间在沉闷之中一点一点的流逝。
楚离月面无表情地盘坐在八门金锁阵中一动不动,他四顾而望,周围未有一丝动静。
不久,忽而刮起一阵风来,树影在风中摇曳,老榕树上的蝉鸣声随风而响,池塘荷叶下的青蛙们也跟着“呱呱——”得乱叫起来
这刮来的一阵风没有停息,反而越刮越劲,越刮越猛。正清道长立在风中,鼓起的道袍在风中呼呼作响。
蝉与蛙像是预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即将到来,逐渐躁动不安,鸣叫声越来越多越来越高亢,此起彼伏,夹在呼呼的风声中乱作一团。
楚离月坐在八门金锁阵里,身处震耳欲聋的鸣叫声中,心乱如麻,恍如刀绞,就算捂着耳朵也无济于事。
法坛上得两根蜡烛应风而灭,正清真人睁开眼睛,拿出三根香毕恭毕敬的插*在了青铜色的香炉上。三根香刚刚点燃,两根灭掉的蜡烛忽然又自燃了起来,火苗直直挺立在凛冽的风中,不摇不摆。
一团黑云遮蔽住了天上的明月,四周暗淡下来,随着一声鬼哭狼嚎的叫声,顿时风停声灭,万籁皆静,一团巨大的黑球从天边由远而近,呼啸飞来。
“来了!”正清道长不紧不慢得手上结印,待黑球冲入到祭坛前时,双掌向天大吼一声“起——”,四块巨大的黄色道幡拔地而起,分别围在了黑球东,南,西,北四个方位。
“开!”正清道长又叫一声,四道黄光从道幡顶端射*出,每一束光分裂成百道光光,这些光互相交织,互相牵引,不久在空中形成了一个六面网牢,将黑球围困在其中。
黑球遭光网困住,不再乱动,迅速的变换起来。黑球上生出一个小球,这小球是魔刹的头,黑球是魔刹的身子。
魔刹的头上只有一只眼睛和一张黑洞洞的嘴,接着黑球上又生长出万千只手来,这些手大小不同,长短不一。它们在黑球上蠕动、伸缩,做着各种各样的手型。
“嘚——魔刹还不快束手就擒!”正清道长稳如泰山得站在法坛前,指着魔刹厉声喝道。
“师傅……你就这样称呼你的爱徒吗?”魔刹得声音时而浑浊时而尖细,让人听了毛骨悚然,浑身起鸡皮疙瘩。
“我不是你师父,你我早已割袍断袖,毫无半分瓜葛!”正清道长傲立坛前,大袖一挥,毅然决然道。
“既然你绝情就休怪我无情!”魔刹球形的身上那万千之手陡然伸长,不停地拳击、掌击光网。
“发!”正清道长大袖鼓动,剑指一扬,从指尖射出一道光线,光线与光网衔接在了一起。
魔刹置身于六面光网中,想用万千触手破坏掉道幡,但四块道幡上都被正清道长下了法咒,那千万触手还未碰到道幡,道幡上闪着红光的屏障就将其灼烧。魔刹生疼,收回的触手上生出烟来。
“天有三奇日月星,通天透地鬼神惊,若有妖魔来降临,奉符术派先祖之神力,星镇彩,光照玄冥,千神万圣,护我真灵!”正清真人嘴上念咒,手指向后拉动光线,六面光网在光线的牵引下越缩越小。
“师傅——符术派的道法太装模作样!”魔刹见光网缩小,使出全力,魔性大发,身上闪出黑光,黑光化作无数雪虎族的怨灵去撞击道幡。
不久道幡的红色屏障上出现蛛网般的裂痕,裂痕上沾满了黑色的液体,液体透过裂痕渗进了道幡里,在道幡上腐蚀出一个个的小洞来。
正清道长念完口诀,猛地提起法坛上的酒壶放入嘴中,咕噜咕噜的灌起酒来。
四块道幡因腐蚀,出现了许多的洞,法印因洞而失效。只听“轰”得一声炸响,失去屏障保护的道幡让黑光撕得四分五裂。
魔刹挣脱出六面光网,张开黑洞洞的大嘴,兴奋的咆哮起来。
“该我出招了!师傅——”魔刹球形的身上万千触手形陡然伸出,风驰电掣般爪向正清道长。
正清道长扔了酒壶,单手在胸口结印“道法真火!”,一团烈焰从口中喷了出来。
魔刹伸出去的万千黑手瞬间让呼啸的火焰埋没,道法真火如同出山猛虎,反噬魔刹而去。
魔刹身上又生出万千手来,这些手蠕动到一起,凝结成伸展成了一柄黑色硕大的圆盾挡在身前。
烈焰冲盾,黑色大盾让道法真火烧的通红。圆盾表面逐渐融化成了黑色软泥,不停脱落,坠入在地。
就在圆盾快要烧穿时,正清道长灌进肚中的酒已经耗尽,道法真火的势头随着酒的耗尽消弱到无。
“哈哈哈——师傅——真是可惜啊”魔刹身前的圆盾崩裂成了碎块,从碎块中冲出一个螺旋钻头。
“嘭——”轰然雷动得一声巨响,螺旋钻头高速旋转着,已汇聚千斤之力,冲向正清道长。
正清道长左手作指点在右掌掌心上大呼一声:“灵宝天尊在上,三香供上,护我法灵!”
法坛前一道光芒耀眼起来,光芒化为透明耀眼的宝塔将整个法坛护罩起来,旋转钻头在宝塔光壁前不停地钻出火花,与之僵持下来。
一旁观战的明辉躲在楚离月袖笼中道:“老道快黔驴技穷咯!”
此时来到后花园围墙外的陈景昕,正拼命爬墙进来,当他爬到墙头露出半个头来时,正好看见恶心恐怖的魔刹与正清道长僵持下来,正清道长逐步站了下风。
“出剑!”正清道长身后背着的桃木剑倏地一下自行飞出,飞进了装有雄鸡血的木桶里。
“破!”正清道长两眼一瞪,桃木剑沾满了雄鸡血从木桶中快速飞出,势如破竹地刺进了魔刹身体中。
桃木,为五木之精,亦称仙木,有辟邪驱魔之神功。相传夸父逐日,干渴而死,化为追日桃林,林中桃木最有神力,正清道长两把桃木剑都取自此林桃木而铸,上次在楚府时就是其中一把桃木剑伤了魔刹。
桃木剑加上至阳的雄鸡血,可谓是如虎添翼。
“嗷哦——”魔刹吃疼,凄惨得哀嚎了一声。
桃木剑刺于魔刹身上后剑上的雄鸡血发出光来,一道血网从光中孕育而出,血网迅速张开变大,最后收拢将魔刹网住。
“收——”
血网泛出红光,向里收拢,魔刹身上让血网勒出一格一格凸出的肉块来。
魔刹吃疼,尖叫着扭动身体,在血网中挣扎。
“破!”
血网上的光,亮得更甚,“砰——”得一声响,魔刹承受不住血网施加的压力,炸成了无数的黑泥。
一团团的黑泥悬在半空,集中向魔刹的头所在处蠕动,想要重新聚拢。
正清道长拿出用布包好的五雷破邪印,只要再用玉印便能将魔刹打的魂飞魄散。
可就在正清道长取出玉印时,身后的童子抽出一把明晃晃的的小刀刺进了他的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