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万没想到,陈景昕的斗志会输给了一颗小肉丁。
这颗小肉丁使他拉肚子到虚脱,想去找纪世的决心在强,也无法让蹲软的双脚有力气。
于是,陈景昕熬了一夜,到了第二天才勉强有了力气随鲁伯伯去寻纪世。
一路上,陈景昕听鲁伯伯讲了纪世的来头。
这纪世对于十寨沟的居民来说是一个很不简单的陌生人,他前不久同另外一位男子在寨中一位长老的邀请下进了十寨沟。
几日来纪世沉默寡言,行事独来独往,很少跟当地人有任何交道,而跟他同行的男子一直住在长老家中,
十寨沟的规矩大家都知道,一般闲人要进十寨沟,其一必须是寨子里的人引领介绍,其二必须经过盒子猴的测验,其三最多只能呆上十五天,而这两人除了第一条规矩外,其余的两条规矩都没有遵守。
“按道理来说,纪世是要被遣返出十寨沟的”鲁伯伯一边埋头走路,一边像是在沉思着什么。
“那按照鲁伯伯的意思,我最多也只能呆上十五天吗?”陈景昕问道。
鲁伯伯点头道:“是的,除非有寨中长老们集体按手印的文书,要不然是不能再十寨沟里多呆的”
纪世就住在锤子寨的木匠铺里,每日上午都会在铺子里敲敲打打,下午便会没了人影,不知去向。
鲁伯伯领着陈景昕来到木匠铺时,铺子里的沫屑正到处乱飞,纪世正光着膀子用铁锯在一根木头上拉来拉去。
纪世是一位约莫三四十岁的大叔,长得浓眉宽眼,古铜色的脸上那浓密的络腮胡子显得纪世干练老成,沉稳严肃。
“我说纪世啊”鲁伯伯扇了扇脸前漂浮的木屑,向纪世说道,“你前阵子不是说要去无悔山吗?”
纪世依旧拉着铁锯,头也不抬的回道:“是的!”
“那你什么时候出发?”
“我在等一个人,等到了便会出发”纪世依旧埋头做自己的活儿。
“你在等谁?”鲁伯伯问道。
“一个白头发的少年”纪世回道。
“白头发的少年……”鲁伯伯摸着下巴重复着纪世的话,“哈哈——你说的人是我吗?早说嘛!”
纪世用力一拉木头上的锯子,响起了刺耳“吱——吱——”声:“我等的是年轻人不是像你这种糟老头!”
“纪世——少狗眼看人低,我年轻时可也是生的风流倜傥,况且人不老头发怎么会变白?这世上哪有少年白,就算有也是违反自然法则,哈哈——哈哈”鲁伯伯自顾自说地大笑起来,他转过身来望向陈景昕说道,“我说的对吧——景昕少——侠——”愣了愣,“景昕兄弟——你怎么长的是白头发!”
陈景昕无奈得回道:“鲁伯伯——难道你才发现吗?”
“我勒个去!”激动得鲁伯伯指着纪世道,“你不会是在等他吧!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
纪世抬起头来,当他看到陈景昕时,拍了拍手上的木屑,眯着宽眼道:“你就是白发陈景昕?”
陈景昕走上前来:“对!我是的!”
“还真有!”鲁伯伯惊得眼睛都要凸出来。
纪世站直了身子,健硕的臂膀上全是热汗:“还真是羸弱啊!没有想到少主看重的人会是这样,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什么意思?”陈景昕完全不懂纪世在说些什么。
纪世说道:“除了我还有另外一个人也在等你,收拾收拾行李,明日就随我出发去无悔山”
鲁伯伯望了望陈景昕又望了望纪世:“你们认识?”
陈景昕与纪世互目而望,异口同声的摇头道:“不认识!”
“那你们在那说个屁啊!好像很熟似的!”鲁伯伯身为中间人,却被二人无视,不悦地大嚷大叫道。
陈景昕目视着纪世道:“你是谁,为何知道我的名字?为何知道我要来十寨沟,故意在此等我?”
纪世沉稳的脸上无一丝表情:“我当然无法确定你会来十寨沟,我只是众多引路人中的一个罢了,你离开楚峡关以后可能去的地方很多,但是到哪都会有人引你去无悔山的,因为这一切都在少主的掌控之中!”
“少主?掌控?”陈景昕很是不解。
“废话不多说,明日清晨我在此等你”纪世说着推开了挡路的座椅。
“我最烦说话说一半的!”陈景昕恼怒道。
纪世回道:“因为你太过羸弱,与我的期待相差太大,失望之极的我不想跟你多说”说着,纪世走出了木匠铺准备离去。
“你的意思是说,如果我能打赢你,你便告诉我一切吗?”陈景昕抢先一步拦在了纪世身前,问道。
纪世闭上了眼睛,低沉着声音提醒道:“你不是我的对手,少主说过不能弄伤你,你还是耐住性子随我去无悔山就是了”
“我可等不了那么长时间!”陈景昕说着一拳打了上去,拳风中带有龙熄之气。
纪世闭着眼睛,站在原地,稳如泰山,一动不动,只一掌便稳妥地抓住了陈景昕的拳头。
“好弱的龙熄之气,跟少主比起来真是天差地别”纪世睁开了宽眼,松开了陈景昕的手,纵身一跃,拔地而起,直冲云霄,身形在冲入天空时越来越小,最后消失在了天空之中。
“这个纪世到底是什么来头,居然可以飞那么高——真是厉害啊!”鲁伯伯仰头望天,一直到纪世消失才回过头来,“我说景昕兄弟,面对这个怪人你是怎么打算的?”
一直处在沉思中的陈景昕回道:“明天按时来找他!”
鲁伯伯提醒道:“贸然前去只怕凶多吉少,况且这个纪世也不知是何方神圣,你都不调查调查他的底细就去?”
陈景昕回答道:“没事的,我本来就要去无悔山修行,顺便弄清楚纪世嘴里说出的事情!”
回到鲁伯伯家后,鲁班得知陈景昕明日就要离开,一百个不情愿,耍着小孩子脾气让陈景昕留下来多玩几天。
陈景昕没有办法,推脱了好长时间,才说服了鲁班。
晚上,三人一起吃饭的时候,忽然有人敲门。
“咚咚咚——”
“谁啊!”鲁班放下了碗筷站起了身来,准备去开门。
门外人说道:“纪世”
陈景昕听到是纪世在敲门,心里一惊,不是说好明日上午汇合吗,怎么晚上就来寻自己了,难道中间出了什么变故?
迟疑间,鲁班打开了门,开门的瞬间惊愕在了当场。
“我们又见面了,小鬼头”
门外的声音分明是白子然的,陈景昕立马放下碗筷,走到了门前。
“白子然!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陈景昕吃惊道。
白子然与在好来客栈一样,长发披肩,露着额头,两鬓系着自然下垂的麻花辫,身穿一袭白色宽袖儒衫,温文儒雅、淡定睿智的轻摇折扇。
白子然微微一笑,淡定从容道:“度尽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景昕兄弟,我正是你的引路人,希望在瓮城发生的事,你不要记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