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进办公室的是穿着制服的男子（对，就是二十二章刚开始打酱油的那个）。
“怎么了？”林明看着办公桌上的文件，连头都没抬就问道，“我不是让你暗中看着夏末，别让他惹事了吗？”
“是这样，夏末在参观途中发表了一些特殊的感想，我认为需要上报。”制服男子说。
“感想？不是什么无聊的‘人人平等’这种听起来不错但是实际上只是废话的演讲吧。”林明抬起头看着男子。
“当然不是，是关于世界本质的感想。”说完男子拿出了一块映像水晶，双手递给了林明。
林明接过水晶，往里注入魔力，说：“正好我也该放松放松，就看看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小子是怎么认识世界本质的吧。”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嘲笑。
几分钟过去了，林明大笑着说：“有趣的想法，哈哈！真是狡猾的家伙啊！”
“狡猾？”制服男子问。
“先不说他的理论对不对，单就‘最小单位由存在和不存在两种状态表示’这件事本身就永远不可证其伪。”
“永远不可证其伪？为什么？加入人类的技术发展到可以观测到最小单位的状态，不就可以证明了吗？”
林明戏谑地看着制服男子，说：“就算人类有这样的技术，你观测到的是什么？”
“是存在或者不存在两种状态吧。”男子不确定地说。
“观测到的是某时某地的0或者1，至少需要两个其他的量描述观测量。人类，至少三维世界的生命无法观察一个纯粹的存在。你观测到的是三个数据，不是一个。”林明说，“优秀的逻辑陷阱。”
“而且他一直在避重就轻，不是吗？”林明反问。
“额......抱歉，我还在想您的话的意思。”制服男子说。
林敏摇了摇头，说：“他只是猜测了法术的本质，但是他却一直避免猜测什么是精神力，什么是灵魂。”
“可是按照他的理论，精神力不也是由最小单位组成的物体自发产生的现象吗？”
“是啊，精神力是一种现象，一种能力，但是并不是一种物体，不是吗？”林明想了想，说，“假如我复制一个在信息上和我一样的个体，那么这个个体是谁？是我还是一个新的个体？”
“为什么会有两个完全一样的个体？”制服男子问，“这件事是不可能的。”
“既然是信息，为什么不可复制呢？既然可以复制那么就可以复制出一模一样的吧！那么一模一样的人会有同一个灵魂还是不同的灵魂呢？”林明提出了疑问，“他的理论无法解释这些‘神秘学’的内容。”
“他的理论只是唯物主义的理论，但是法师是唯心主义者。”
“人类法师至今都创造不了生命，这是禁忌，这也是不可能的。”林明断言道。
当事人夏末并不知道林明院长对于他的“理论”的评价。他甚至没有考虑最小单位到底能不能观测。夏末只是利用了一些他曾经呆过的世界的物理学思想和模型罢了。
夏末在听讲座，讲座内容是炼金人偶与未来战争。
炼金人偶很像夏末曾经呆过的世界的机器人，它们具有一定的智能，也就是说可以一定程度上理解下达命令的人的话。它们可以做出比较复杂的动作，能承受一般人无法忍受的工作环境。不过这个讲座，介绍的是利用炼金人偶代替人类进行战争的设想，也有人管这个东西叫——代理战争。
“老师！”夏末举手提问，“会不会发生炼金傀人偶乱的现象？”
“叛乱？”讲座的老师一个戴眼镜的老头，“为什么炼金人偶会发生叛乱？”
“额，就是说会不会有炼金人偶想取代人类统治这个世界的可能性？”夏末问。
那个老头看着夏末，笑了笑。他说：“这是不可能的事。炼金人偶的智能只能理解简单的命令，过于复杂的命令都无法理解。你也许是电影看多了吧，这种事情短时间内是不可能发生的。”
老头让夏末坐下，接着说：“给你们讲点笑话吧。”老头喝了一口水，接着说：“曾经有人想要赋予炼金人偶生命。当然了，现在这么做是不被允许的，不过我们故事里的主角那个时代还没有这样的禁忌。”
“这个人试验了很多办法去制造有生命的炼金傀儡。比如制作一具和人类没有区别的驱壳啊，比如把动物和机械法阵融合，总之是试验了很多很多次。终于他想出了一个最好的办法，把自己的大脑放进炼金人偶的身体里，这不就是有生命的炼金人偶了吗？”
学生们听完了老头的笑话，都“嘿嘿”地笑了起来，嘲笑这个本末倒置的傻子。
“好了，继续我们的讲座吧。”老头继续讲了起来。
夏末没有笑，也许是因为一个穿越的人还不能完全把自己代入有魔法的世界的一员的角色，也许是他又有什么奇怪的点子了。
“凰小姐，你说那个笑话好笑吗？”夏末问头顶的凰小姐。
“还好吧，作为一个人类老头讲的笑话，还是勉强及格的。”凰小姐说。
“但是那个人成功了，不是吗？”夏末说。
“成功了？只不过是换了个驱壳就算成功赋予炼金人偶生命了？你也太看不起生命了吧。”凰小姐说。
“可是炼金人偶确实拥有了自我的意识啊。”夏末说。
“这最多只能算是一个生命的转移，离赋予生命还差远了呢。”凰小姐发现自己说服不了夏末，只好这么说。
“那你说什么算是生命？”夏末问。
凰小姐啄了夏末的头顶，然后说：“这两天你怎么老有奇怪的想法呢？”
“人类没事干的时候总是喜欢胡思乱想吧。”夏末说，“我又不是鸟，不能做到吃了睡睡了吃。”
“猪才睡了吃吃了睡呢！本小姐还要时不时飞一会保证体型的优雅呢。”凰小姐反驳了夏末的话，“你不会想要把创造生命当做自己魔法研究的终点吧。那可是一个大坑啊！”
“怎么会呢，我可是认为创造生命是神明的权利啊！”夏末说。
“信仰神明的魔法师吗？你还真是奇怪啊。”凰小姐评价道。
“我可不信仰任何宗教意义上的神明，我只是相信存在一个或者一些强大的存在，他们可能是这个世界诞生的根源。”夏末说着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一旦遇到什么无法理解的事，就可以说这是神的原因。你看这个世界一下子是不是就轻松多了。”
“我算是懂了，你眼中的神都负责背黑锅啊！你这信仰的是黑锅神啊！”凰小姐概括了夏末的想法。
“额，你说的好像没什么错啊！”夏末无奈地承认，“错的不是我，而是黑锅神！”
“说起来，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什么才算是生命。”夏末问凰小姐。
“用你们人类的话就是‘我思故我在’？”凰小姐用疑问的语气说。
“动物也会这么想吗？”夏末问凰小姐这只鸟。
“一般不想，不过主要原因是动物都忙着找吃的和睡觉。”凰小姐被夏末问烦了，反问了夏末一个问题，“你知道什么是灵魂吗？”
“灵魂吗？我个人认为是对生物的本能的形象的概括。”
“那你为什么不把生命和灵魂画上等号呢？”凰小姐问。
“画上等号？生命和灵魂吗？”夏末思考着。
“反正都是两个抽象概念，再加上什么精神力，什么这能力那能力的，都画上等号。”凰小姐说。
“可是精神力是真实存在的啊！不然法师怎么施法？”夏末反问。
“可是这个世界上只有法力结晶，没有精神力结晶啊！说不定精神力和灵魂是一体的呢。”凰小姐说。
“那怎么解释精神力消耗过多会产生疲劳感。”
“灵魂累的。”
“消耗过多导致的头痛呢？”
“对灵魂造成损伤。”
“有人能成为法师有人不能成为法师？”
“灵魂强度不同。”
“冥想增加精神力呢？”
“冥想强化灵魂。”
“精神力操控法力施法？”
“你的所有问题把精神力换成灵魂都成立，不是吗？”凰小姐说。
“可是！”夏末发现整个教室静悄悄的。他和凰小姐的争论声音有点大呢。
“这位同学，你如果想和头顶的魔兽讨论问题可以出去讨论吗？”讲座的老头用低沉的声音说。
“抱歉。”夏末道歉后坐下了。
“哼！”凰小姐趾高气昂地鄙视夏末。
“那么，灵魂到底是什么呢？”夏末问头顶的鸟。
“本小姐哪知道。”它用爪子指了指夏末的心，说：“如果头脑想不明白，就用心去体会吧！不要老是想着什么都用唯物的理论来解释。”
夏末耸耸肩膀，说：“可惜我受到的教育一直强调唯物主义啊！”
“你自己去图书馆借一本二元论的书就好了，这个理论阐述了身体和灵魂的关系。”凰小姐说完又睡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