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被江湖老前辈不讲理的性子呛得说不出话来,半晌才蔫了下去,摇了摇头准备离开。
当他走到花天旁边时,猛然从袖中掏出一把短剑,短剑上甚至没有附加剑芒,以最原始也是最快速的杀手刺杀方式袭向花天。求的,就是不给莫浪反应的机会。
而莫浪也显示出了他这个年纪应有的老练,毫不犹疑一脚踹在黑衣人后背,将他踢倒在地,高举长剑,大喊道;“我去你大爷的,给脸不要脸。”话音刚落,剑上便涌出深蓝色的剑芒化作波涛在剑刃上凝聚。
莫浪大喝一声;“怒海狂葬”剑刃上的层层浪涛脱剑而出怒啸着狠狠拍向黑衣人,眼看高高的巨浪就要将黑衣人拍在地上,但他丝毫不乱,冲角落大喊道;“薛剑,你还不出手吗?”
在花天对面的小巷中缓缓走出一人,血衣,血发,血剑,一股尸山血海般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他轻轻一挥衣袖,一片血芒洒出,眨眼便将深蓝色巨浪腐蚀殆尽。
被称为薛剑的血衣男子脸上显得很苍白,一双眼眸透着阴冷。他走的很慢,从阴暗处走到众人面前,一股不逊色莫云虎的压迫力蔓延在场中,无人敢动。
莫浪的额头冒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他自知不是这位血剑堂副堂主的对手,眼前这位在整个花剑国都是有着赫赫凶名的存在,若是薛剑对他出手,他连自保都做不到,更何况保护花天了,想到这里他不由壮着胆子道;“薛副堂主。。”
薛剑淡淡的看了莫浪一眼,冷哼一声;“莫队长真是好大的威风,连我血剑堂之人也敢出手,回去知会莫城主一声,他日薛某必当登门拜访。”
莫浪微微点头应了一声,薛剑轻轻瞟了莫浪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杀机,却又被他隐藏起来了,他不耐烦道;“你怎么还不走?”
莫浪心中一紧,却不卑不亢道;“家主所托。”
薛剑神色一冷,缓缓开口道;“你的意思是说,这个小子也在你的保护范围之内?”
莫浪点了点头,双手抱拳,对着薛剑诚恳道;“素闻血剑堂都是拿钱办事,雇主出了多少我莫家愿意出双倍,只求保全我这小兄弟的性命。”
薛剑目露凶光,阴森森的道;“私人恩怨,无价可谈,若你愿意就此退去,我放你走,若你觉得能在我手中留下他的命,那你大可一试。”
莫浪见没有商量,只好轻抚剑身,沉声道;“你我同为剑豪,今日就让我领教领教血剑堂副堂主的威风吧”
薛剑一听此言,不由双目微凝,突然伸手一指,一道极为凝练的剑芒从他指尖射出,擦过莫浪的脸颊,带出一道血线,咆哮道;“同为剑豪?你以为将剑气凝成剑芒就是剑豪?你知道什么是剑豪巅峰吗?土包子?”
莫浪此刻面无血色,后背更是被冷汗打湿,薛剑一指他便在鬼门关上走了一个来回,倘若那根手指再靠右一点,他的脑袋肯定已经开了一个大洞。
说罢他转身负手而立道;“我最后说一次,此事与你莫家无关,你若离去,之前的一切我都当没发生过。你若抵抗,我便杀了你,再杀了这小子,最后再杀了你们莫家大小姐,到时候谁会知道是我干的。”
他顿了顿,沉声道;“说这么多,我只想再问问你或者问你背后的莫家,为了一个毫无背景的毛头小子,搭上你中阶剑豪和莫家大小姐的性命,值吗?”
莫浪洒脱一笑;“值”
薛剑怒击反笑道;“执迷不悟吧”
薛剑摇了摇头,伸出手掌,拇指内扣,无名指尾指内屈,食指中指前伸,作了个剑指,向莫浪一点,顿时一道比之前更璀璨的血色剑芒一闪便到了莫浪身前。
莫浪自然不敢托大,凝聚一身剑气化作剑芒灌入剑中,举剑格挡开那道剑芒,但是薛剑不断出指,莫浪只好不断劈砍临身的血色剑芒。
不过薛剑手上动作越来越快,莫浪只来得及抵挡那些指向要害的,肩上腰上腿上被划了许多条口子。鲜血不停得向外流淌,修习到极致的杀气系剑芒甚至带着浓浓的血腥味,被划出的伤口更是因为其强烈的腐蚀性而无法自然愈合的,只能以同样的剑芒抵消,然后才能止血。
然而在这激烈的交战中,二人修为本就差别巨大,莫浪能做的只有避开要害拖延时间,甚至连反击都做不到。
不过随着鲜血的流失,莫浪脸色越来越苍白,手上动作也慢了下来,伤口也就越来越多。这就是中阶和巅峰的差距,薛剑甚至都没有拔剑,单是一只手两根手指便将莫浪逼到了绝境。
莫浪眼见大势已去,凝聚起所有的气,生生挨了两指,大喝;“狂涛海葬”。他手中长剑迸发出璀璨的深蓝一剑。剑芒呈波浪形不断涌向薛剑,仿佛一道道巨浪拍向薛剑,要将他埋葬在这无穷海浪中。
然而薛剑只是微微摇了摇头,放下左手,右手拔剑,剑刚出鞘,他的动作便凝固了。肉眼可见的血色剑芒迅速凝聚,而且越聚越快越聚越危险。
花天低吟道;“削山剑。”
是的,薛家的削山剑。经过薛剑的手中使出这一招,明显更快,更利。
果然波浪形剑芒到达薛剑身前时,削山剑已经凝聚完成,一剑出,层层海浪纷纷被打散消失,天地间血色,深蓝都消散无形,唯有莫浪跌坐在地,唯有薛剑傲立场中,气息压迫不散。
看到莫浪无力反抗,薛剑停下动作,狰狞的一笑;“在你死之前我就大发慈悲告诉你吧。你们、今天、都-得-死,包括刚才逃走的卫兵,包括你。”
语毕,他剑指指向在一旁调息的黑衣人。黑衣人浮现在脸庞的笑容凝固,胸前一个大洞透亮,不断有鲜血飙出,一位剑豪就这样陨落了。开场到现在,第一个死的居然是薛剑的同伴。
薛剑抹了抹手指,仿佛在擦拭剑上的鲜血,得意道;“你们以为我会傻的去得罪莫家吗?最好的方法便是做得神不知鬼不觉,最好再嫁祸给当地的。。。”
说到这里,薛剑想了想,随后毫不犹豫的道;“天一剑阁!”
“噗~~~~”不知何时,花天身后的墙角处多了一位三十来岁不修边幅的男子,一身黑衣,面容倒还算英俊,头发却乱得像鸡窝,胡子拉碴的。此刻他正蹲在墙角一块砖头上,端着一碗阳春面,面还冒着热腾腾的热气,但他却一口面汤喷在地上,随后呛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打断了薛剑的胜利演讲,他看了一眼邋里邋遢的男子,发现男子没有带武器,身上也没有丝毫气的存在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再看一眼衣着,阅人无数的他甚至能看出这个男人在普通人里都混得不好。最后看一眼动作,分明是一副看戏状。薛剑不由眼中杀意四射,这样一个穷逼打搅了他的兴致,还听到了他的计划,甚至还出声嘲讽。
剑豪巅峰的他伸手一点,凌厉的剑芒直奔邋遢男子脑门,出手便绝命。
但空中突然多了一抹炽烈的燥意,仿佛一股燎原的大火凭空燃烧在这片天地间,那致命的剑芒在男子眼前融化消散了。男子抬起头,双眸喷火,怒道;
“在劳资放下碗之前麻利的滚,要不然烧得你吗都认不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