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情很复杂,其中还牵扯着你的父亲当初被风师兄救治的事情。风师兄违背了师门的规矩,被师傅逐出师门。清空师姐自然是跟着他离开,并且,在离开之前按照师门的规矩自断筋脉,废去了一身的武功。当时的她刚生下风轻不久,自保尚且不能,哪里还能养活一个刚出世几个月的孩子?”
“那么说,你们的师傅是杀害风轻父母的仇人了?”夏文渊皱眉,虽然这是他们门派内部的事情,但牵扯到风轻,他就不得不站在某种角度去分析问题。
“呵呵……”淡月笑了笑,抬手拍拍夏文渊的肩膀,“如果你非要这么说,那么她的仇人里面还应该加上一个人。这个人就是,你的父亲。”
“为什么?”夏文渊再次炸毛,“我父亲跟她的父亲是很好的朋友。不然我们怎么可能指腹为婚?”
“就因为他们是朋友,所以风师兄才会对深入天灵脉剿杀天灵门人的夏玉堂伸出援救之手。你父亲的伤是我的师傅造成的,可风师兄却出手救了他的性命,还把他留在天灵脉修养。你说,风师兄还想活吗?”
“啊?你们。”夏文渊只觉得胸口一阵的发闷,事情怎么会是这样?怎么可能是这样?
“为了让风轻可以好好地活下去,笑师兄对师傅发誓说清空师姐已经死了。风轻好歹是神农氏的血脉更是我仙灵门的后人。所以才把她当成孤儿收养在身边。后来师傅故去,笑师兄凭着铁腕的手段继承了门主之位,主要的原因自然是要保住风轻,让她平安快乐的长大。”淡月今晚颇有倾诉的欲念,便索性借着此时把当初的恩怨都说给了夏文渊。
风轻的母亲清空在香港的生活其实是由夏家安排的。夏玉堂暗中安排了人在香港照顾清空的生活。这件事情连夏文渊都不知道,如今听淡月说出来,却并不觉得惊诧。风啸尘为了救夏玉堂被他的师傅逐出师门,夏玉堂理所应当照顾他的遗孀和孤女。
纵然淡月说风轻的父亲风啸尘从来不认为是夏玉堂害了他们夫妇,他本身就是大夫,人在他的面前只分为两种,伤病之人和健康之人,别人所谓的好坏与他没关系。况且他和夏玉堂本就是朋友,救他治他,也是他的本分。朋友之间,如果在对方有难的时候都不能伸出一把手,如何对得起朋友二字?
夏文渊一步步上楼,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父亲对风轻那么特别。不管风轻做了什么,他都要为她出头,护她周全,他对风轻的爱护甚至说是溺爱,早就超出了对夏文嬛的界限。就像那次风轻打断了凌宇风的腿,他连夜打电话叫自己回家,坚决认定是凌家欺负了风轻。其实凭着风轻的本事,在这个世界上谁又能欺负得了她?
站在风轻的门口,夏文渊忽然失去了敲门的勇气。
这些话,该怎么跟她说呢?如果她知道了当年的事情,会不会一怒之下和自己绝交?毕竟,这件事情说起来,到底还是夏玉堂害了她们一家人。让她成了无父无母的孤儿,直到今天都没见过自己的母亲。
原本是那样亲密的两个人,如今却像是隔着一条极深极险的山涧。
脚下是悬崖峭壁潭水千尺,对面是佳人临风,冷漠相对。
他好像看见他们两个在悬崖的两边面对面站着,他分明可以看见她就在那里,可他却无法越过那道天险像以前一样把她拥进怀里。
上午的时候,他还可以尽情的拥吻她。
不到十个小时的时间,便已经是天翻地覆。
一向高傲自我的夏文渊站在那扇熟悉的桃木雕花门前,敲门的手停留在半空,却一直不敢扣下去。
“大少?”
萧寒从夏文渊身后的一间屋子里走出来,诧异的看着夏文渊犹豫的背影,十分不解。夏文渊这个人,何时也曾犹豫过?
夏文渊的身子稍微一僵,转头看了看手里拿着一只水杯的萧寒,微微点点头,没说话。
“轻轻还没睡?”萧寒看了看紧闭的门口,因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所以眼神有些挑豆的意思。
“不知道,我刚要进去看看。”夏文渊这次很意外的没有什么激烈的反应,甚至说对萧寒的挑战丝毫没有兴趣。
“嗯,怎么不进去?要不要我帮你敲门?”萧寒故意走到夏文渊身边,抬手要敲门的样子。
“那你把这个给她,劝她早些睡。刚刚他们给我打电话,说有极重要的事情要我去处理。我先走了。”夏文渊说完,把手中装着水果的盘子放到萧寒的手上,转身离开。
萧寒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看着夏文渊匆忙而去的背影喃喃的说道:“大少也有怯场的时候?真是活见鬼了!”
黎明时分,一天中最黑暗的时候。
晨曦还没有到来,而夜空中星子的清辉已经渐渐地隐去。天地之间一片死,连呼啸的北风也没了动静。
风轻捏着刚刚完工的死灵樽站在卧室的阳台上,慢慢的举手来把它从敞开的窗口中送出去,让莹白的死灵樽在无边的黑暗之中散发着它特有的光泽。
不愧是千年灵物。
用紫龙珠雕琢的死灵樽一旦融入到黑暗中,便自动自发的吸纳一切可以吸纳的力量,天地之间的灵气,山林野外的怨气,丝丝缕缕被它吸纳。只是它的容量似乎出奇的大,纵然风轻有意识的把自己的灵力注入了一些,可它依然是不动声色,毫无变化。
眼看着东方的天空已经渐渐地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