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这一派漫天漫地的血腥与杀意之中,慈航门的圣女白无月却毫无一丝异色,依然淡定从容的站着,却有一股宁静祥和的气息自她身上散发,不自不觉间滋生漫延的开来。
她衣袂微飘,双目笔直的凝注着前方,那专注肃穆的脸上,隐隐泛着一层圣洁的光芒,让哪怕夏文渊这般心志坚忍的人,都深深地感到了她传递出的那份气息。
慈悲!
内观自在,十方圆明;外观世音,寻声救苦!
就连身后咬牙苦撑得几乎喷血的凤无双,也顿觉压力大减,似乎身躯都自柔软放松了几分,而他心里,也慢慢的涌起了一片光明平和的感觉。
这仿佛一场是光明和黑暗的争夺!无论谁胜利,都要付出代价。
而就在此时,主席台之后的出口处,忘尘雪白的身影忽的闪现出来,几乎是他出现的同时,便有一股清正的力量拂面而来,卸去了白无月凌空而立奋力散发的慈悲,把夏文渊的意念从瞬间的怔忡中解脱出来。
愤怒!
比之前更胜十倍的愤怒!
夏文渊愤懑的长啸一声,手中的损魔鞭跟不要钱似的疯狂的朝着对方抽出去,一下接着一下,一下比一下凌厉狠毒,每一鞭都似乎要把对方的身体抽成烂泥!
他体内十万怨灵积压了千年的怨恨,宛如压抑了千年的岩浆一样伴着损魔鞭爆发出来。尤其是洛阳儒院的浩云居士,此时更是被那十万怨灵视作不二的仇敌。
这是一场天昏地暗的对决,被扫落到风云台下的百余名修真人士从昏迷中苏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
阴风已经停止,杀气已经消散,此时的梨山山脉里,和风熙熙正是春暖花开的好时节。被夕阳染红的天空中,有一个黑点从北方缓缓地往南飞向,且越来越低,相伴着的还有嗡嗡的声音。
军用直升机?
靠,这种时候,国家才想起派军队来干预风云台上的风云际会之战?
保持中立的各大门派从密林中走出来,众人的目光纷纷转向空中。
“不对,只有一架军用飞机,这应该不是来干预风云台上的厮杀的。况且,这种时候,厮杀已经停止了吧?”天残宗的冲天老祖轻轻地叹了口气,华夏修真界的诸位名士啊,居然内斗到这种程度,真是叫人无语至极!
不过,没有令众人失望的是,那架军用直升飞机果然往风云台上飞去,然后缓缓地降落,最终还是降落在风云台上。
“咦?这风中居然有香味?”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春天的风就是带着花香的。”
“不对,你再好好地问问,这是……瑶池一品红的香味阿……”
“什么?瑶池仙品?”
一时间,众人皆皱起了鼻子细细的闻,似乎要把空气中的这种香味给吸到骨髓里去。
瑶池一品红,天界的疗伤仙药啊!
风云台上,风轻从飞机里走下来时,夏文渊,忘尘,还有峻峰,水烟,以及其他七八个弟子都疲惫的靠在主席台上,众人都负了伤,夏文渊和忘尘身上的伤倒并不是很重,但他们两个似乎都很疲惫,是那种脱力的疲惫。
“你们……”风轻惊讶的看着众人,不知这风云台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居然会是这种局面?难道,炎龙令被人拿走了?
“轻轻……他们,都被我捆起来了。不过,这一仗还真******累呢!”夏文渊嘿嘿笑着,一伸手扶着旁边的主席台台阶慢慢的站了起来。
忘尘也跟着站起来,他雪白的长袍依然是一尘不染,只是袍子角上有些许的撕裂,裂口处有几个绸缎的布丝在风中轻轻地颤抖着,无声的诉说着刚才那一战的惨烈。
风轻笑笑,上前去拥抱了一下忘尘,然后又去抱住夏文渊,拍拍他的肩膀,说道:“辛苦了。燕京方便的局势已经被夏伯父和萧伯父掌握住了。炎老,策划了这一场突变,想要逼迫夏伯父交出军权……所以,他暂时被禁在瀛台。对了,小师兄呢?他怎么不在……”
这一天,对风轻来说也是十二分的疲惫,但在疲惫此时能见到夏文渊和忘尘及师门里的众人还好好地,她便觉得一切都无所谓了。只是,为什么不见小师兄的人影?
“天龙……受伤了……”夏文渊的声音小了下去。
“战心……临死前使出了戮圣剑阵,想和他同归于尽……”忘尘喃喃的叹息,没办法,能把天龙的命救回来的或许只有风轻一人。他们都无能为力。
“他在哪儿?”风轻的心狠狠地痛着,仿佛是用一把冰刀慢慢的刺着,又冷又疼,无法呼吸。
“在下面……”
白色的身影旋风一样的从夏文渊和忘尘面前消失。风轻一路疾飞冲进山腹之中,直奔云洁的房间。
云洁安静的躺在床上,身上盖着厚厚的羊绒毯,面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连嘴唇都是苍白的。双目微闭,有一缕碎发贴在额头上,映衬得他的脸色越发苍白如纸。
“小师兄……”风轻扑过去半跪在床前,伸手握住他的手腕,手指扣上了他的脉搏。
在感觉到他脉搏的那一瞬间,风轻的身体微微的颤抖着,两颗极大地眼泪从面颊上缓缓地滑落,然后啪的一声落在羊绒毯上。她的脸缓缓地埋下去,贴在他的掌心里,无力的叫着:“小师兄……”
夏文渊和忘尘都强撑着疲惫的身体从外边赶过来,看见风轻趴在云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