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光芒在黑暗里变成了柔软的一道,朝战心的咽喉绕去,剑光划过了不可思议的弧度,令人有一种美艳不可方物,甚至宁愿将性命送上去的感觉。
这便是“天龙斩”。
一个白衫长发的美男子,不知何时出现在战心的身后,他的面上,有圣洁而崇高的荣耀,手握着上古灵剑含砂挥出天龙斩时,便是全部力量的凝聚。
那是云洁一生最高境界的一剑,天龙斩在暗夜里惊放。
锐不可当的光芒,还没有碰到人,就已经将战心全部的衣裳震碎,而战心的力量,完全集中在戮圣大阵中,戮圣大阵的万剑,却与狙击手们纠缠在一起。到这时候,已经不可能再回身抵挡云洁。
风轻筹谋的,就是这一刻,就是这个让战心无路可走的结局。
仙剑门尊者也会被逼入死地,而在死地里下一道杀手,便是真正的死。
云洁就是执行那道最后杀手的。
战心看着面前飘然而近的剑光,突的长叹一声,仙剑门九剑之一,号称第七剑,号称剑气纵横三万里,号称门下剑徒无数的战心,终于察觉到,自己将死了。
在这个时候,战心做了两件事情。他挥了两次手。
当第一次挥手时,天空中的戮圣大阵不衰反盛,所有的飞剑不再跟狙击枪纠缠,反而呼啸一声,朝着天空刺去。
虽然这一波攻击并没有对准目标,可万剑的数量实在太多,只听空中连绵不断的哀嚎,至少有三十多个狙击手被他一击射落。
战心又挥了挥手,黑木沉香剑便到了他的手上,他竟不去挡那道惊艳无比的刀光,反而回手一剑。
磅礴无边的剑气,从战心的身上呼啸而起,难以形容的剑光在黑色的沉香木剑上爆发出来,这光芒,竟然在含砂剑光之下也清晰可辨,战心在生命最后阶段爆发出来的实力,已经难以估量。
“剑气纵横三万里!”战心最后的一句话,不晓得是对自己的赞叹还是哀婉。
而随后,那所有的剑光都凝聚一点,刺入了云洁的胸膛。当战心的头颅被含砂剑光掠下时,他的剑气还是如同潮水般汹涌落入云洁的身体。
云洁惨叫着被震开,胸膛已经破损的难以目睹。
那把黑木沉香剑依旧插在云洁胸口,闪烁着黑色和金色的光芒。
云洁惨叫连连,只见黑木沉香剑的周围,皮肉和血液都化作腾腾白雾,让云洁痛苦不堪。他双手合十,用力一拍,将黑木剑拔出,这才消除了身体极致的痛。
可如此重伤,让云洁也难以立刻起来,他趴在递地上,怔怔望着战心的头颅,战心尊者眼睛瞪的极大,头朝天仰,仿佛在叹息,为何世上会有如此的不公。
当含砂剑的光芒逐渐散去,天空中有焕发了光明,但这片圣母山却与以往完全不同了,覆盖在山上的树木,被剑气和刀光摧残的只剩一半,而被击杀的狙击手的鲜血,又染红了大片的泥土。
血腥,浓重的血腥味在空气里飘散。
没有人会知道,就是这血腥中,仙剑门的带掌教战心尊者已经陨灭了。
这个原本是春暖花开的春季就是用如此彻骨的寒冷拉上了帷幕。
夏玉堂看着面前的茶盏,淡淡一笑,抬手端起,放到唇边轻轻地嗅了嗅茶香,说道:“庞老的茶的确不一样,单着芳香便是叫人精神一振。”
庞龙行自得的挑了挑眉,又斟了一杯差递给萧靖卿,萧老的脾气比夏玉堂还暴躁,皱着眉头却不接那杯茶。庞龙行又给炎老一杯之后,方给自己也倒了一杯。他端起茶来轻轻地嗅了嗅茶香,气定神闲的样子堪比清修了多年的世外高人,竟一点也没有军界出身的火爆样子。
庞龙行尝了一口茶,炎老也微笑着把杯中之茶喝完。夏玉堂也喝了,唯有萧靖卿没喝。
古式的红木楼梯通往楼下,一声清泠的断喝猛然打断这品茶的宁静。
“让开!”
夏文渊一愣,这是风轻的声音,这丫头不是应该在薛城的梨山么?怎么会来这里,难道她竟然要想凭着一己之力来改变这种格局?
怎么可能呢……庞龙行是什么人,他想囚禁的人,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放出去?如今他亲自坐镇在这栋楼里,夏玉堂曾经算过,就算是三个自己这样的实力的人也敌不过他一个,这个老头子早就不能用武艺高强来形容。而且,他背后的实力一直都是深不可测的。
古楼的一层,拦住风轻的是三个身穿军装的青年男子,风轻一脚踹开那扇油漆斑驳的木门时,便感觉到了极强的罡风从屋子里冲出来,只是她手持碧灵玉簪一边斩断那些刚烈的杀气一边往里冲,那三个老头儿合力居然也没把她挡住。
既然已经进来,便势必要上楼的。
风轻怒斥一声,手中碧灵玉簪化成的光剑指向三人,毫不犹豫的朝着他们刺出去。
那一剑的光华。
就像是徜徉在梦里,谁也不敢相信,这个世界上,竟然会有如此梦幻的剑术。并没有太多绚丽颜色,也没有太多的光芒,好像是巨大无朋的手,小心翼翼的,如依依不舍般,摸向了那三个年轻军人的头顶。
没有先后之分,一剑刺去,意杀三人。
梦幻并不需要华美,有时候,最简单的动作,却代表了无上的法则。
这一剑,总是不能用锐利、强悍来形容,这是完美无缺的,是谁也不知道来处,谁也不知道去处,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