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没从祝融那里得到泄露天机的答案,可风轻总隐隐感觉到些什么,但此时他却也顾不得多想,实在是她心里还记挂着一件要紧的事情,所以她又飞身而起,沿着那陡峭的悬崖飞一样的往上攀爬。一直到祝融显圣的绝壁旁,看着脚底下黑沉沉绵绵无绝的雾气,再转过头来寻找刚才那处峭壁,却忽然发现,原本那处平滑如镜的峭壁却找不到了,连那块两米见方的青石平台也无处找寻。
风轻在原处停留了一会儿,始终找不出什么端倪,便一路向上一直飞到了这座山峰的山巅,在一山顶悬崖边站着,从左手的银铃手镯里唤出了焰赤狐魄托在掌心,喃喃的说道:“你说与我有缘,才会有此次的相见,可为什么不告诉我这缘因何而起呢?”
夜风呼啸,风轻于山顶沉思,一心默默地繁复吟诵《火徳真经》里面的法术咒语,却没有感觉到一个巨大的危险正慢慢地向她靠近。
一个面色清秀身材修长的和尚无声的出现在风轻的背后。山上冷风很急,吹得他身上的沙弥服飘飞,就连脖子上地念珠都向后甩去。他却还是神情漠然,丝毫不受山风影响,和尚原本不在这道山上,他乃是从山的另一侧一步一步的走上来的。这一路走来,怪石嶙峋,荆棘丛生,此山既高且陡,而他连气都不喘便如履平地的上来。
实际上以他的实力,若运起无上禅功,几个纵跃就能上山。但这和尚还是恭敬的一步一句真言,如此上山。
和尚身穿棕色沙弥衣,脚上为草鞋,脖子上有念珠,左手腕子上,也套着一串黑色天珠。
他站在山顶时,这一片绝壁之巅,陡然形成了阵气场。除了站在悬崖边上的风轻之外,峰顶所有的一切,都笼罩在他的灵念之中,不管风吹草动还是蚂蚁爬过,都难逃他的灵念辨识。
此人乃是九华山菩提园应风轻的炎龙召集令而派出的代表人物,寂灭禅主。
在寂灭禅主的灵念中,这片山巅犹如万物覆灭之地,安静的有些古怪。不管寂灭将念头抛向任何一个角落,都探寻不到一丝妖异地踪迹。除了那个一身仙灵之气的女子之外,刚刚这山峰后壁上闪烁的妖火一晃而灭,竟然无迹可寻。寂灭再一次关注风轻的背影之时,心中暗惊,难道,这一身仙气的女子便是玩纵妖火之人?
如此念头转动,杀伐之心便已经大起,纵然佛子口称慈悲,可忿怒相起时,降妖伏魔从来不会手软。寂灭心中杀念一起,便将腕上的十八粒菩提子念珠握在手中,佛光从掌心渗出,慢慢滋养入天珠里面,每颗天珠都有了具足圆满的法力。
寂灭禅主再结一印,双手合十,小指弯曲,此印名为“法螺”。
印成后,念珠上的佛光犹如金色丝带般缓缓流入双掌中,竟变作了呜呜的法螺声音。
这声音犹如从远古时代传来,又连绵不绝,带着一切生灵之原声。法螺大吹,将山顶原本的冷寂打破,呜呜声在空中变作实质化的波纹,一点一点的朝着山巅每一寸峰面推去。
波纹到的地方,总会留下一点点金色的光芒,象是金粉一般。如果并没有什么阻碍,自然是一趟而过,但要是什么东西隐匿着,尤其是妖兽鬼魅之类的东西,被这法螺声一吹,再被佛家金光一刷,都会被刷出来。
藏匿在风轻手腕上银铃手镯中的焰赤狐魄虽然有银铃遮体,但却也难以逃过这法螺的声音。它烦躁不安的发出丝丝哀叫,将沉思中的风轻唤醒。
风轻神思一动,手指轻轻地抚上了手腕上的银铃手镯,捏住焰赤狐藏身的那只小小银铃,把一丝丝阴寒的灵力注入进去,安抚这小赤狐的烦躁不安。
然后,她徐徐转身看着一身僧衣的寂灭禅主,冷冷的问道:“法师是在捉妖么?”
寂灭禅主冷声问道:“你是哪门哪派的修仙之人,因何藏匿妖物在身上?”
风轻淡然一笑,右手的手指在左手腕上的银铃上轻轻地捻动着,凤目微微虚起,清泠的声音缓缓地问道:“何为妖?何为道?何为佛?何为魔?”
寂灭禅主神思一愣,若是别的高僧大德,见这情形,一定担心错杀无辜,就此罢手。但寂灭此人执念及深,以他的资质和修为,早就该成为佛门第一人,就是因他的执念,这才需要在九华山之中,借由地藏菩萨道场之灵力再苦修百年,方可成就大道。
天下事,有因有果。
今天风轻碰见寂灭禅主,因寂灭禅主执念未消,心中杀机又起,一时有了偏念,竟生出宁可错杀,也绝不放过的魔障念头。
这时候的寂灭禅主,当然不晓得自己一念之间,却会给佛门带来一场杀劫,只当还是在除妖伏魔,建立大功德。既然杀心已定,他便不再留手。他口中轻唱一句佛号,手掌撒开,那串菩提子天珠化成十把道金色光芒,朝着风轻头顶上的那股仙灵之气砸过去。
这串菩提子天珠也是颇有来历,传说是地藏菩萨肉身显圣之时别人供奉与他,菩萨将这串天珠放入自己的布袋之中,有此因缘后,这串天珠便沾染无上佛力,从此在九华山菩提园中成为圣物。
十八粒天珠落到风轻头顶那道碧青色的屏障之上。在寂灭禅主的念念有词之下,变作了十八个金色梵字,形成一道真言,并在寂灭禅主手印变幻中绕着人道空间旋转起来。每旋转一圈,屏障上地碧青色光辉就削弱一层。待到旋转了七七四十九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