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张子陆的愤然离去却把这件事情推向了另一个高潮。
不愿意道歉无所谓,不想上门赔礼也无所谓。
可你为什么要过来?
你以为这儿是你们家开的茶座,想来坐坐就来坐坐,想跟谁聊聊天也随便你高兴吗?
老娘是什么人,凭着你们那些半吊子的内线恐怕还大听不清楚吧?
就这么自以为把事情搞定了吗?
想愤怒就愤怒,想离开就离开?
风轻不是一个自控力很好的人,事实上她生气的时候根本就没有什么自控力。所以张子陆的脚迈出第一步之后脚丫子还没抬起来的时候,风轻怒了。她手腕一翻,手心里的果汁杯子轻轻的一扬,半杯西柚汁便像一道美丽的虹,哗的一声洒在了张子陆的后背上。
黑道出身的人家在漂白之后便想着极力的掩盖自己过去的丑陋,所以张家的人对黑色很是反感。张洛夫如今几乎没有一件黑色的衣服,更不许两个儿子穿黑色。所以张子陆今晚穿的是一身深海蓝色的西装。
张子陆个子不是太高,站在男人之中算是中等个,海蓝色这样比较鲜艳的颜色正好可以弥补他身高的不足,让他可以在诸多风度翩翩的世家公子之中一下子被关注到却又不是十分的抢眼。而且,他找过大师咨询,因为他本人是水命,比较适合穿蓝绿色系的衣服。
不过,也正是这身海蓝色的西装在被风轻泼了一身西柚汁之后,更加绚烂夺目。海蓝色和橙黄色互相映衬,简直妙到了极致。
“你。”张子陆恼羞成怒,转身指着风轻骂道:“你******不要太过分了!少爷我不跟你计较,是看在苏先生的面子上,你一个大陆妹有什么了不起的?竟敢骑到本少爷的头上来?”
“张子陆!”
张子陆的话一出口,苏静言第一个拍案而起,张子陆骂人的时候,声音便不低,周围的人都被他吸引了目光,有与他相熟的更是惊讶的围了过来,指着他背后的果汁暗暗地叹息。这样泼人家一身,也真是过分了些。可是苏静言的声音更高,他原本还是个孩子,声音自然与大人不同。刚好处于变声期,嗓音沙哑中还透着稚嫩。他啪的一声拍案而起,便惊动了那边正和来宾含笑周旋的苏天泽。
“怎么回事?”苏天泽到底是成了精的人,听见儿子愤怒的一喝也没有着急,而是淡淡的问身边的服务生,“你去看看,少爷怎么了?”
“先生。”不等这个服务生去问,早有其他服务生过来回话,“张家的大公子张子陆指着少爷的老师骂脏话,少爷生气了。”
苏天泽的脸立刻阴沉下来,生气的哼了一声:“真是放肆!张洛夫这是不把我苏天泽放在眼里吗?我苏家的宴会都能踢场子,我儿子的老师都敢责骂,倒叫我苏天泽刮目相看了!”
正在和苏天泽说话的乃是香港下一届司法部门当权者的候选人龚兹鼎。这位龚先生正在和苏天泽拉近乎,想让这位在香港只手遮天的大商家在自己的候选会上投上关键的一票。却不想好好地被这个不知好歹的张子陆给打断。
龚兹鼎生气的呼了口闷气,叹道:“这些黑道上的人再怎么漂洗都漂不白,那种土匪气息就是与生俱来的。真是叫人失望!看来下一步警察署的工作还要继续加强,这个样子,怎么能让香港的百姓有安全感嘛!”
苏天泽冷笑了一声:“龚先生这话说的不错,想不到我苏家的宴会以后要补给警察署署长一张贵宾请帖了。”说着,他已经转身往苏静言那边走去。
张子陆在苏静言一声怒喝之下,一下子恢复了几许理智。不过心中的怒气尚未平息,被阮含玉那些话激起的羞辱之心也没有平复,像他这种平时十分能忍的人,一旦爆发起来也是相当的可怕的。纵然恢复了几分理智,也缓不过那个劲儿来,绝不可能当场服软。
所以,张子陆的脸色惨白,两眼冒着怒火站在那里,用极大地力气克制着自己的怒气,一言不发。不是他不想说话,而是他知道此时只要自己开口,肯定还是要骂那两个该死的女人!所以他使劲的咬着牙,一遍遍的提醒自己,不许再骂了,不许再冲动了,否则一切将无可挽回!
苏天泽走过来的同时,张洛夫也走了过来,同时过来的还有邢镇江和翁倩云等人。
其实很多人都觉得奇怪,谁会在这种时候得罪了苏家大少?也不看看时候,此时香港各界名流齐聚苏菲墨色,香港警署出动了一半的警力维护这里的安全,还有人敢在这里找不痛快,这不是找死吗?
当张洛夫和邢镇江先后看清楚站在人群之中一动不动的那个海蓝色的身影时,真的是有人欢笑有人愁。
张洛夫从心里哀叹了一声,真是家门不幸啊!二儿子得罪了一个惹不起的神秘女人,二儿子居然得罪了同样惹不起的苏家大少爷!想想是不是自己这辈子缺德事儿干的太多了,所有的报应都还在了两个儿子身上?
邢镇江却在偷偷的笑,心想就凭你张子陆这点本事还敢勾结我的手下,想联合起来对付那个大陆来的女人?真是痴心妄想!张洛夫这老东西连香港都独占不了,他儿子居然还想翻江倒海闹到京城去,真是可笑!不过,此时正好是邢镇江出恶气的时候,一大早晨起来被那个莫名的电话打扰后一连串的窝心事儿就没让他痛快的喘一口气儿,这会儿终于找到机会落井下石了岂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