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沙哑低沉的嗓音一遍遍的重复着那几句话:也许有一天,我老无所依,请把我留在那时光里……
其实什么样的歌词对风轻来说并不重要。因为这样沙哑悲伤的嗓音对风轻来说根本就听不太清楚歌词的内容。只是那种竭斯底里却依然无能为力的感觉深深地搅动着她的灵魂,她的眼前一遍遍回放着夏文渊走上登机电梯的那一刻,那样挺拔伟岸的身影居然也会让人产生萧索无依的错觉。这种错觉让风轻的心底深处涌起一阵更比一真更加剧烈的疼痛,让她几欲压抑的绝望,像是已经到了临界点的火山,再剧烈一点的涌动,便是铺天盖地的喷涌,燃烧一切。
一辆黑色的雪福来悄然尾随在风轻的车子之后,相聚一百多米的距离,一直跟着她拐过了两道弯。风轻无意间撇过后视镜时,紧缩的眉头忽然微微的展开,嘴角那一抹冷笑犹如寒风中立在悬崖上颤抖的蔷薇,有着致命的美丽诱惑,却也有着致命的危险。
脚下油门猛然踩下去,沃尔沃便如一只野豹瞬间提速,猛地往前冲出去之后,在一个狭窄的巷子口忽然一转,汽车尾部一个极富动感的漂移,车子便消失在后面那辆雪福来的视线中。
黑色的雪福来中,副驾驶上的穿深蓝色牛仔外套的男人低声的骂了一句:“操!这女人真是彪悍,开车子比男人都猛。”
“她原本就不是一般的人,玩车技这种事情根本不在话下。资料上显示,她做过的那些事情原比玩个漂移更加令人震惊。”驾驶座上的男人穿着黑色的皮衣外套,寸头,一双浓眉紧紧地缩着,带着浓浓的煞气,一副天生的凶狠模样。小孩子若是看一眼,肯定会被吓得哇哇直哭。
“发哥,老大让我们盯着这个女人,可这会儿我们刚盯上她就跑了,怎么办?”
“她没有跑。”男人鹰一样的眼睛锁定那个狭窄杂乱的巷子口。这是一片普通居民区,巷子口两边有小型的超市,门口码放着整整齐齐的水果,还有绚丽的灯箱广告照射下来的缤纷的灯光,把巷子口照耀的十分繁华。男人的眼睛却直直的盯着巷子口深处的黑暗,车子左拐右拐的躲避着两侧的行人,最后在超市旁边的一块空地上停下。
“发哥,我下去看看?”副驾驶座位上的牛仔服男人自告奋勇。
“你行吗?”被叫做阿发的男人正是张子陆打电话找的那个人。此人是香港黑社会上赫赫有名的心狠手辣的主儿,真名叫藤雁回,因为邢老大总是叫他阿发,所以手下都叫他发哥。此人跟着邢老大混了十来年了,一直是邢老大最得力的左膀右臂。邢老大若是退了,他就是顺理成章的继位人。邢老大的地盘虽然不是香港最繁华最富有的地界,但他胜在地盘大,所管辖的区域内人口繁杂,什么人都有。所以无论是张洛夫还是崎野都要卖他一个面子,有些时候若是想在香港找个人,还非得请邢老大出手不可。
“发哥,她再强也是个娘们儿,能强到哪里去?难道比咱们香港警署署长的女儿还厉害?我倒是想会会她,看她是不是跟别的女人一样长了两个大胸脯……哈哈!”牛仔服哥们儿有些兴奋,自从他在阿发拿的资料里看见风轻微笑的那张照片时,一颗心就安奈不住的涌动,好像是雨后地下的狗尿苔,非得钻出来风光风光不可。
“操,你小子色心一起命都不要了。去看看,她可不是一般的女人,你想放松夜总会里的女人随便挑。这个不是你能碰的。”阿发冷冷的瞥了牛仔服一眼,发话:“去吧。小心点。”
“好来!”牛仔服听了前面的话,还以为发哥要亲自出马,不过听到后面还是要自己去冲锋,一时间豪情壮志,爽快的答应了一声,摸了摸腰里的手枪便推开车门下车。
这个小巷子的确很窄,那辆奢华的沃尔沃svu的宽度比这巷子窄不了十几公分。若非这女人驾驶技术如深入化,那就是发哥的猜测根本就不对。因为牛仔服哥们儿进了小巷子之后,顺着晦暗的街灯灯光看过去,根本没有一个人影儿,更别说那辆沃尔沃了。
“见鬼了?”牛仔服一边说着一边往巷子里走,右手已经下意识的按到了腰间,预防稍有不慎立刻把枪射击。混黑道的哪个人的手上没沾血?关键时刻能保住自己的性命最要紧。
的确没人。
牛仔服继续往里走,一直走了二三十步,忽然间觉得背后一凉。等他想回头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一把军刺无声的刺入了他的后背,再往前一寸便可以刺入心脏结束他的性命。
“不要动,也不要出声。否则,就让你的同伴替你收尸吧。”风轻冷冷的声音让牛仔服全身颤抖。
“嗯。”牛仔服连连点头,嘴巴里发出轻微的声响。
“到边上去。”风轻手腕轻轻一动,军刺在他后背的骨缝里一别,剧烈的刺痛让这个黑道上混的兄弟差点惨叫一声昏死过去。
阿发在车子里点燃了一根烟,刚抽到一半时便心烦意乱的掐灭。
牛仔服是阿发的表弟,当初也是走投无路才跟着他加入了邢老大的帮会。他一直觉得这个表弟不是混黑道的料子,可他身上背了一条人命案子,不混黑道就得进警察局。阿发看看手表,默默地估算着牛仔服进去的时间,心中隐约觉得情况不妙。
他看看外边熙熙攘攘的行人,推开车门下了车。回手用遥控器锁上车门,环视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