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师潘迪翁是大西族中一个特殊的存在,只有很少的一部分族人见过他,而且无论族中有任何事他都不会参与,他在大西岛最东边靠海的位置自己搭了一个草棚,只有他一人独自居住,那里就如同大西族的祭坛一样是族人的禁区。
“大长老,这潘迪翁巫师不会动怒吧,他可是说过没有他的允许,族人是不能进入他的领地的。”想到潘迪翁那凶神恶煞的样子他便浑身不自在。
“救人要紧,这座岛上也就只有他可以了,一会我去说相信他不会拒绝的。”赫尔忒斯也有些惆怅,但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去试试了。
塔修罗点点头,虽然对去见潘迪翁他心中非常抗拒,但现在事关赛亚的生命安危,他也顾不得心中那潜藏的恐惧了。
一行人匆匆忙忙地赶到大西岛的最东面,远远地便看到了巫师潘迪翁所立的界碑,界碑之上写着“凡大西族之人不得入内”这几个大字。
“你们留在这里,我和塔修罗进去。”赫尔忒斯吩咐一声,而后在前引路,塔修罗抱着赛亚在后,其他人则是界碑外停住了脚步,这潘迪翁的威名他们也是听过,当下也不敢轻易触怒。
“笃笃,笃笃”赫尔忒斯整理了下衣衫,非常礼貌地敲了敲潘迪翁居室的门,见里面半天都没有回应便欲推门进去。
“滚出去,谁让你们进来的,看来不把你们扔进海里喂鱼你们是不甘心啊”一道粗犷的声音从屋里传来,听口气似是极为懊恼。
赫尔忒斯将探出去的手又收了回来,有些尴尬的说道:“潘迪翁,我的好伙计,我赫尔忒斯今天有要事来麻烦你了。”
里面的人一听似是更加恼火,大声囔囔道:“赫然忒斯,你个混蛋,还有脸来见我,看我不一斧子劈碎了你。”
声音落下不一会,一个满脸虬髯的老汉手持一把双面斧推门而出,这老汉身材也是十分魁梧,两米左右的身高虽然不如赫尔忒斯和塔修罗,但那宽阔的臂膀和一身结实的肌肉与赫尔忒斯比也丝毫不逊色,特别那脸上一道长长的刀疤纵贯整个左半边脸,让他看上去分外狰狞。
塔修罗一见这脸色都变绿了,当年他八岁的时候曾和几个小伙伴无意中闯进了潘迪翁的居住地,被潘迪翁当场抓住臭打一顿,要不是他父亲塔基过来求情,恐怕他就要被潘迪翁扔进海里喂鱼了,现在再次见到这熟悉的面孔,塔修罗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然后低头不敢再看。
“嗯?这个是?”潘迪翁刚想发作,可是一眼瞥见了塔修罗抱着的赛亚,当即有些好奇起来,这大西族禁止族内发生有损伤的私斗,可是现在这个满身是血的家伙又是怎么回事,他有些诧异的看向赫尔忒斯,想从他的脸上寻找出一些端倪。
“别这样看着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在祭坛中发生的。”赫尔忒斯表示有些冤枉地耸了耸肩。
潘迪翁斜眼一瞧然后摆摆手,道:“赶紧带走吧,我治不了,而且就算能治我也没理由救他,快走。”说完把手中的双面斧一横口气甚是强硬。
“老家伙,我们走了你可不要后悔”赫然忒斯一脸的有恃无恐的样子。
“赫尔忒斯,不要这么危言耸听,难道我还会求你让我救他么?你真是越老越糊涂了,赶紧离开我这,否则我手中的斧头可不管这些。”潘迪翁觉得赫尔忒斯的话十分可笑,随即挥了挥手中的双面斧开始赶人。
“那好吧,反正如果这小子死了,跟我也没多大关系,只是可惜老伙计你就少个外孙了,哎!塔修罗,我们走”赫尔忒斯拍了拍潘迪翁的肩膀,做出一副安慰人的模样,然后抬腿就往屋外迈步。
潘迪翁双眼一瞪,对赫尔忒斯喊道:“喂,你这家伙把话说明白了再走不迟,别云里雾里的整的我头都晕了。”
“还不明白吗?他就是你那女儿在临走之前交给我照顾的那个孩子,赛亚!”赫尔忒斯指着昏迷中的赛亚说道。
潘迪翁一听先是一愣而后赶紧走了过去,塔修罗心中害怕连忙将赛亚交给潘迪翁,潘迪翁冷哼一声然后将塔修罗一把推开,低下头仔细观看起怀中的赛亚来。
“是了,这蓝色的眸子和他的母亲真是像极了,料想你们大西族的女子也生不出这样俊俏的孩子来,嘿嘿”潘迪翁越看越是欢喜,竟不自主地开始夸奖起来。
“老伙计,你以后再来夸也不迟啊,现在他生命垂危赶紧救治要紧,晚了恐怕就没救了。”赫尔忒斯见潘迪翁这会只顾着得意于是赶紧说道。
“对对对,瞧我一高兴把正事忘了。”潘迪翁一拍脑袋然后赶紧将赛亚抱进屋子里,赫尔忒斯也随后跟了进去,塔修罗见潘迪翁进了屋子终于松了口气,一边擦汗一边悄悄溜出了潘迪翁的居所。
朱丽尔等人正在界碑处焦急的等待,突然看见塔修罗从潘迪翁的院子里走了出来,于是赶紧走上前去关切地问道:“塔修罗,你怎么一个人出来了,我爷爷和赛亚哥哥人呢?”
“朱丽尔,你别着急,潘迪翁巫师已经答应救赛亚了,大长老也在里面帮忙,我们现在就在这里等吧。”塔修罗见朱丽尔一副焦急的模样赶紧将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
众人一听当下才稍微放心了些,毕竟在大西岛上只有潘迪翁懂得医治之术,既然潘迪翁愿意帮忙那肯定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朱丽尔虽然还是很担心赛亚,但她也知道潘迪翁的居所是不能随便进出的,她的爷爷赫尔忒斯曾特意叮嘱过她,现在也只好站在界碑处等待里面的消息了。
“怎么样,是不是很严重?”此时赫尔忒斯正站在潘迪翁身后看对方给赛亚检查身体的伤势。
“呼吸不是很均匀,但是看体征生命力却有逐渐恢复的征兆,而且他身上的伤口也在缓慢的愈合,你是不是给他用过什么药物?”潘迪翁觉得此刻赛亚的状况有点特别,仿佛事前被救治过一般,于是对赫尔忒斯质问道。
赫尔忒斯忙一摆手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哪会你那套本事啊,当年我受伤还是靠你给我治疗的呢。我们从祭坛里出来就直奔你这来了,没有用过什么药物,绝对没有。”赫尔忒斯说完还翻翻口袋示意自己根本没有什么灵丹妙药。
潘迪翁皱着眉头又给赛亚检查了一遍,说道:“有点邪门,不过这倒是件好事,刚才我给他用了一些止血的药,等他稍微稳定些之后再帮他把身上结的那层血珈清除掉就好了,其他的这两天我再继续观察一下,估计没什么特殊情况的话他自己就能恢复个差不多。”
“那现在我们该做什么?”赫尔忒斯虽然不知道赛亚的伤势为何会自动恢复,但想到赛亚连石壁中的神剑都能拔出来也就没有啥不能理解的了。
“现在?现在你给我滚出去,为了你们族里的这把破剑,把我外孙害成这个样子,我还没找你算账呢,赶紧滚!”潘迪翁一声大吼对赫尔忒斯是丝毫不顾情面。
“你小声点,我出去还不行吗?别忘了你外孙子现在还昏迷着呢。有事记得叫我,我就在门外等着。”赫尔忒斯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说完轻声走了出去。
房间里此刻只余下潘迪翁和赛亚两人,潘迪翁此刻有些失神地看着躺在床上的赛亚,这个外孙对他来说十分陌生,因为从赛亚出生到现在潘迪翁甚至都没有抱过。
但无论如何赛亚也是除了那个现在不知在何处的女儿之外,自己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看着他那熟悉的蓝色眼瞳就像看到了自己的女儿一样,潘迪翁那狰狞的脸庞之上,两行热泪不受自己控制般地流了下来。
“菲洛墨拉,我的女儿,愿你能保佑你的儿子赛亚平安渡过这一难关,不管以前你做过什么我都会原谅与你。。”潘迪翁一阵喃喃自语,仿佛在此时他已不再是别人眼中那个凶恶的莽汉,而更像是一个思念女儿的风烛之年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