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么的,给老子走好点,别装得要死不活的样子,别他么的以为老子会怜悯你。”声音咆哮而来,其中充满了愤怒和怨恨。“起来,他么的你想装死,你难道还想再呆几年吗?”
随着犹如奔雷传出声音的方向而去,可以清楚的看到,一个体弱憔悴的男子趴在地上,一动也不动,除了身体微微一起一伏,很容易让人觉得他已经死了。过了少时,他右手向腹部移动了少许,想要撑起整个身体,试过几次却还是无能为力,显然,他已经筋疲力尽了。透过微弱的光线,可以清楚的看到他的手掌上还有娟娟流出的血液。
“哎,他么的,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本来就快出狱了,他还越狱。你说他脑袋是秀逗了,还是他以为逃狱很好玩或者说是他打算在这鸟不生蛋,不见天日的地方呆上一辈子。”
“哎呦,谁他么的打我。是谁,是谁,给老子自己说出来,不然,哼哼……”
“他么的。赖皮口,你他么的还想怎么样,还想装逼吗?”一个皮肤黝黑,国字方脸的男子狠声道。“只有你这个傻叉,才他么的一天到晚把谁都想到和你一样聪明。”
“嘿嘿,多谢二爷夸奖,其实我只是案例分析而已,也谈不上有什么聪明的。”赖皮口一脸惶恐,有些受宠若惊的回答。
二爷一看,满面黑丝浮现“尼玛,这是他么的什么人啊?说他胖他还整得就喘上了,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比自己还不要的脸的。摇了摇头,一脸的无奈,二爷继续和大家一样认真的看着那个地方。
地上的那个人叫盛飞,想当初也算是狱中一霸,没少作威作福的。只是二爷周丛文和大爷闫天正来到这个牢房以后。他的“飞爷”时代就成为过眼烟云了,辉煌早已留在了历史的长河中。
只是这是个弱肉强食的时代,弱小无胆只有生活在最底层。而在这里,这是恶人,狠人,精神病人聚集的地方,更是更加深刻和详细的诠释了弱肉强食,适者生存的含义。
在这里足够的强大,你才能活到好一点,足够的聪明,你才能活得轻松一点。而所谓的怜悯和同情,那不是普通人能够拥有的权利,没有足够的强大,你连说话的资格都没有。这里更是以拳头和狠辣说话的地方。试想一下,你没有实力,你连说话都说不上,你又谈什么怜悯,谈什么同情。
虽然,周丛文等人抢了盛飞的老大,但和他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而在后面的相处中,觉得盛飞这个人还是可以的。
“哎,尼玛,谁他么的在挤啊!老子他么的非抽了他不可。”周丛文粗狂的声音咆哮着,狱中的二十几个人,都知道这是二爷真的要发飙的前兆。
还没等二爷回头,旁边一人小声的说道:“三爷过来了。”
旁边一个二十四五的男子,五官俊朗,微浓的眉毛,黑的发亮的眼睛,而眼中常常带有给人亲切的神情,脸上总是带着一丝微笑。而颈部那道疤痕,又让人觉得有点狰狞,可也透露出铁骨铮铮,看到整个面容却是柔情似水。
此时杨立看着地上的盛飞,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那是发至内心的会心一笑,其中包含了种种。
周丛文眼中露出一丝惊讶,最近三弟好似有心事一般,整个人显得有些颓废,对很多事情都漠不关心。此刻三弟杨立的行为让周丛文略带疑惑。
对于杨立的情况,周丛文也略有耳闻。那时杨立的妹妹杨思雨,每年的今天杨思雨都会来探监。而对于很多人来说这个探监没有什么的,可对于杨立来说却是不同。三弟当年过失杀人,被判死缓入狱,然事情并没有因他入狱而结束。
在杨立的服刑期间,对方也没有就此罢休,反而是变本加厉的威迫,唆使一下社会闲杂之人,对杨家加以报复。而这些消息就是狱中的杨立通过妹妹而知,这也也是一直以来支撑杨立的唯一支柱和精神寄托。
而对于刘家人的打击报复,关键时候总能化险为夷带给杨家人希望的人,就是从小教授杨立一身武艺的敖正。关于这个敖正,身份和来历,对于杨立来说就好似一个迷一般。当年,敖正让杨立自首,并告之在七年之中能保杨立后顾无忧。
如今算起来也恰巧是七年之期,杨立此刻心中除了担忧,依旧是担忧。师傅的七年之约,他始终无法理解,难道这七年之期有什么特殊意思。而就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为何杨思雨没有来,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心中冉冉升起,犹如笼罩心头的一团愁云挥之不去。
悠然七年如一梦,梦醒仍是笼中人。春冬反复几次还,笼中愁事仍依然。
“他么的,又是你。赖皮口,老子叫滚远一点,谁他么的叫你呆在床上了。”二爷怒骂道。每次二爷心中不爽时总会找上一个人,而基本只有一个“皇家出气筒”赖皮口。
“哎,哎,哎呦……二爷,二爷,我的亲爷爷,你得轻一点,哎哟。”赖皮口一副死了爹娘一般,鬼哭狼嚎的叫着。
“他么的,老子还没打,你就哭爹喊娘的,真的有以为老子好糊弄,再说,我有你爷爷那么老吗?我看你是存心骂老子那方面不行,还他么的诅咒老子半身不遂,老年中风。”二爷此时真是被气煞了,出手那是毫无顾忌。一拳接上一拳,一腿跟着一腿。
以前若是被赖皮口这样叫,他心中还乐滋滋的,可当后来杨立告诉他赖皮口的爷爷是个半身不遂,老年中风的人。他当时就纳闷这赖皮口见谁都亲爷爷长亲爷爷短的,原来尼玛是在骂人。
“哎,这次这个傻猩猩,咋的这么聪明了呢?难道上次他和三爷切磋时,被三爷把脑袋打聪明了。但是,三爷只打了他屁股啊!难道,打屁股能让人聪明。”
这个也是百分之八十的狱友想法,当然其中也包括了赖皮口。私底下,大家都是这样叫周丛文的,两米高的个子,皮肤黝黑,虎背熊腰,国字方脸,怎么看怎么像。
而听到二爷说的那些话,闫天正一脸憋得通红,就差点笑出来了。眼中有种“我就知道是你小子”的眼神看着杨立。而只见杨立微微的耸了耸肩,好似知道闫天正在看着自己一样,仍旧直视着盛飞哪里。
没过几分钟,大家都陆陆续续的回到了自己的床位上,而二爷好似还没有消气一般,还在努力的打着“沙包”,而赖皮口果真是一个踏实的“沙包”一会被踢飞过去,一会又被踹过来,硬是没有吭一声,努力并且认真的坚守着自己的岗位,当真是勤勤恳恳,兢兢业业。
“二哥,别打了。”杨立也回过头来,看着还在努力并认真的发泄着的周丛文。而此刻的周丛文也可真是玩的不亦乐乎,额头上大颗的汗珠,像是夏雨一般倾洒而落。
“还是三爷心地善良,犹如……”正在赖皮口心中想着三爷多么好多么可亲时。
“二哥,竹竿来了。”杨立一脸认真的说道。“他走了,你在继续。”
听到前半句“哎呦尼玛,这三爷果真是好心人啊!三爷你可太好了,就像我亲亲爷爷一样。”而杨力冷不丁的“走了在继续“让赖皮口有种想和杨立拼命的想法。
赖皮口拍了拍身上,坐在了床边。近几年来,赖皮口一直得到二爷亲力亲为的照顾,他如今当真是累了,你说滚来滚去的,要滚的准,滚得逼真,不管是精神还是身体都得统一不是,所以赖皮口还是一脸感激的看着三爷,眼中充满了认真。
“哐”关门之声响起,盛飞被丢在了地上。两个狱警拍了拍手,一脸憎恶了看了犹如死狗的盛飞,冷哼道:“以后老实点。”
看着两个狱警渐渐消失在了视线中,杨立把盛飞扶上了床,脸上略带同情,却也掩饰不了心中的喜悦。“回来了。”
“恩,谢谢三爷,我又回来了。”盛飞眼中没有因为被打而痛苦,反而是舒心的一笑。
“回来就好。”杨立宛然一笑。而此刻周丛文却脸色阴晴不定。“三弟,你不该笑的。”
“三爷,笑了。”
“三爷真的笑了,哈哈,三爷你真是太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