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我的朋友们都知道,我是个性格外向、心情写在脸上的人。我从来不会刻意地掩饰自己的心理活动,总喜欢用直截了当的方式表达自己的喜怒哀乐,有时甚至会表现出一种极端。这样的性格既让我树立起自己的“形象”,同时也让我吃过不少苦头。尽管随着年岁的增长,我已被岁月磨去许多棱角,不会像年轻时那么“生猛火爆”了,但也保不齐会在某种特定的时候让心情再来一次“火山大爆发”;尽管我已经接近“知天命”的年龄了,但这也不妨碍我有时候做一个“愤青”。
这不,某个周六的晚上,在一次酒宴上,我又发了一次大脾气,做了一次“愤青”。
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有一天,一个朋友打电话来,邀我晚上小聚一下,电话里说他同时还请了几位在机关工作的朋友。我按约定在6时许到了江东区一家豪华的酒店,有8位朋友相继到了。一问,还有两位没到,这两位据说是某区级机关的处级干部。那位请客的同学说等等吧,于是大家边聊边等。又20分钟过去,还没来。主人忙打电话过去询问,说是在开会,让我们再等他们一会。那位主人有点尴尬了。我心里尽管有点不乐意了,但是脸上仍保持着矜持的笑容。
等到近7点,那两位处级干部终于“君临”了,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一点没有迟到后的歉意,一坐下就喧宾夺主地大叫,倒酒倒酒。有朋友还恭维两位:“领导就是辛苦,双休日还得开会。”其中一位处级干部还回应一句:“哎,身不由己啊。”于是开席:大家起立,碰杯,喝下第一杯酒,坐下。两位并肩而坐的处级干部忽然“咬”起了耳朵,不幸的是,他们的悄悄话让正好坐在旁边的我听到了。只听见其中一个轻声地对另一个(我都不愿意用“位”作量词)说:“你刚才这个牌不应该这么打,否则,我500元是不会输出去的。”——啊?原来他们在席间探讨起牌技来了。啊?原来他们在电话中说的开会其实是在打牌赌钱啊。这么说,我们都被忽悠了。
这时,我的内心发生了一次剧烈的“核聚变”,一种被愚弄的感觉一下子点燃了我内心的怒火,我的坏脾气不可遏制地发作了。我什么也不顾了,用极大的劲头猛拍了一下桌子,震得酒杯和骨盆都弹起来,筷子“哧溜”地掉在了地下。我咬着牙,从牙缝里蹦出一句:“什么狗屁东西。”然后像一头暴怒的狮子,猛地跳起来,打开包厢门,扬长而去。数位朋友跑出来,来拉我的手臂,被我一一甩掉。在酒店门口拦下一辆出租车,关掉手机,绝尘而去……
我知道,我这样做是很不得体,甚至是很失礼的,显得很没有修养,至少会让那位做东的朋友下不来台,也得罪了在座的每一位朋友,那个“饭局”,肯定被我搅了,我的“光辉形象”也肯定在这一刻“轰然倒塌”了。但在当时,我顾不得这一切了,我的性格决定了我此时此刻不可能再坐在那儿吃饭,我羞于与这样的处级干部为伍,我不愿意让自己得胃溃疡……为了表达自己的愤怒,我别无选择。
其实,我并不是愤恨处级干部的迟到,我愤恨的是他们对朋友的撒谎,我愤恨的是他们的自以为是,我愤恨的是他们的狂妄无礼。他们在朋友面前都是这个样子,你还能够指望他们做人民的公仆吗?其实,我从来没有把他们看作是人民的公仆,更不指望他们能够成为孔繁森式的好干部。我对他们的要求很低,他们不去违法乱纪、祸害百姓已经是上上大吉了。我愤恨的是他们的赌博行为,我愤恨社会中,特别是政府机关公务人员中的赌博行为。赌博这个古老的罪恶,是道德的公敌,是社会风气的催腐剂,我深恶痛绝。
2006.6.15
随着一声沉闷的“砰”的撞击声,我的爱车发生了一阵轻微的抖动,雷克萨斯的车头与我的左车门正面接触。一阵冷汗喷涌着蹿出我的脊背。这应该是美国警匪片里才会有的镜头哦,没想到在我身边上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