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井的生日,桌上多了几味菜,鱼肉﹑煎蛋﹑等,辰井平日里几乎就见不到,桌上美味佳肴,辰井却满脑子在想,她睡了吗,她有没有吃饭,她脚还痛着吧…
辰井放下手中旧得几乎生锈的筷子,“妈,爸,我想到楼顶看月亮。”
辰爸疑惑的看着儿子,他不明白儿子为什么突然想看月亮,“阿井,你怎么突然想到要看月亮,以前一带你到楼顶你就哭的,还说‘我怕,怕’,今天是怎么了?”
“爸爸,你不觉得跟嫦娥姐姐在一起吃东西香吗?”
“咳咳”,辰井的话,把正在外嘴里送饭的辰妈辰爸噎得流眼泪。“儿子,你自个儿去看吧,我们就不陪你去了,挑上你喜欢的菜。”
“其实我也没打算叫你们去,那样嫦娥姐姐就不来了!”。辰妈辰爸是哭笑不得,儿子长大了,有时他们已经不能理解儿子心中在想的。辰井专门挑了一些平日比较少见的菜,便急冲冲地跑出了家门,沿着楼梯往上跑,双手牢牢地捧着用铁盒子装好的饭菜。六楼,左手第五间,辰井在心里重复默念着。
“砰砰”的敲门声惊醒了在沙发上刚刚入睡的女孩,女孩揉揉惺惺地眼睛,拖起白色的小熊套拖鞋,昏昏沉沉的按下门把手,“妈妈,你回来了?”
辰井把盛有饭菜的铁盒递到女孩面前,“给,你还饿着吧,咱们一起吃。”
“不行,你不能进来!”
辰井用手指指楼顶,“那去上面”。
“也不行,我妈妈马上就回来了。”
“哦,这样啊”,辰井失望的向着楼梯走去,是不是她觉得我好烦,不想吃我给她的东西……
“喂,呆瓜”,女孩向着辰井喊道。
“怎么了?”
“我还饿着呢,你就把它拿走。”
听了女孩的话,辰井三步并作两步跑回女孩面前,喜笑颜开地把铁盒子递给女孩,“给”
女孩接过盒子,笑着说:“你真的好好玩哦。”
辰井不好意思的挠挠后脑勺,“我已经吃得撑到了,真的,你赶快吃吧”,辰井怕女孩不相信,故意拍拍肚子,就像真的撑到一样。“嗯”,女孩关上了门,辰井也转身走了,他不知道自己是悲伤还是高兴。走了几步,门后传来开门的声音,辰井转过身,不知女孩何时已经到了走廊上。女孩说:“晚安,辰井”。
“晚安,醒来”,这一刻,百花绽放,这一刻,辰井知道了,他是快乐的。
深秋的夜是凉的,楼顶上,辰井坐在傍晚曾坐过的地方,旁边却已没有了女孩的身影。辰井眺望着远方,又尝试往下看,豆大的汗珠从他的脸上、身上滚滚而下。只有点点灯火,一切是那么小,高得就像一张无底的巨嘴,稍微不慎就会粉身碎骨,“你知道吗,不是我不愿睁眼与你一起看风景,而是我恐高,天生就怕高。
最远的距离,莫过于找不到借口,接连一个星期,辰井找不到借口去看女孩,但在一个星期后的下午,辰井遇到了女孩,却是在学校里,打招呼便成了最好地理由。
“醒来”,辰井向背对着他行走的女孩叫到,上身短袖齐肩蓝色衣服,下身贴身女仔裤,再配上戏剧性的鞋子,是辰井再熟悉不过的身影。万千人中,他也能认出这个身影是属于她的。
女孩转过身,冲辰井笑笑说:“原来你也在这里上学呀!”
“对呀,一起回家怎么样?”能在同一所学校,是辰井一直希望的。女孩转动眼珠想了想,答应了。一路上,辰井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四处张望,来掩饰内心地不安与激动。女孩似乎也是一样,低着头。虽然无语,但她们走得很慢。天荒了如何,地老了又如何,我们只要慢慢地走,走在我们两人的世界里。
以后的每一天,他们一起上学,一起回家。简单而温暖的生活。直到两个月后的一天晚上才被打破。辰井自从认识醒来以后,就爱上了六楼,他喜欢到六楼去闲转,喜欢去扶着楼边的护栏慢走,喜欢去碰碰那里的墙壁,不时朝第五个房间望几眼。那晚,半夜醒来的辰井失眠了,听过轻音乐,数过绵羊,房间里的绵羊装不下了,他还是无法入睡。辰井只有一条意识,那就是六楼,去六楼走走。
深夜,六楼只有绿阴阴的安全照明灯还亮着,四周都被黑暗层层包裹,小小地安全灯,宛如绝望的深渊中,仅存的一点闪闪发光地期盼。所有的寂静,在杯子落地的那一刻,消散得无影无踪,接着是一连串的责备和谩骂声,不是别处,恰好是从第五间房内传出的。
“你那混蛋老爸跟别人跑了,我喝点酒怎么了,碍你眼啦?”第五间屋内传出一个女人暴躁地声音。
“妈妈,是他不好,他贱,他不值得你为他伤心,为他喝酒”
辰井的心深深痛了一下,是她,是她的声音。辰井忘记了自己在哪里,不清楚要做什么,他只知道用弱小的皮拳去击打着门,一下,两下…整个六楼都被“砰砰”的声音惊扰着。
屋内的谩骂停止了,只有“嗒嗒”的高跟鞋声。门开了,是一个波浪头发,浓妆艳抹的女人,双唇红得像猪刚放了血的伤口。那女人冲辰井大声嚷嚷道:“哪里来的野孩子,你把这门当你家的吗!”辰井用手指着女孩,不甘示弱地说:“谁准许你骂她的!”
女人听到了世间最可笑的话,“她是我生的,我不仅要骂她,我还要打她。”女人作势便要打双腿横在地上的女孩。“啪”,一记清脆的掌掴声响彻整个小屋。
“你”,女人惊呆了,这个小男孩的左脸上多了五条清晰地手指印,他打到的不是自己的女儿,而是双眼直勾勾盯着自己的小男孩,男孩的眼里满是仇视,那仇视的目光深深刺痛了女人的心。“疯子”,女人颤颤地说,“为了一个女子,值得你这么做吗?”
辰井高高的抬起头颅,他在告诉女人,值得。
“带她走”,女人把头偏朝一边,指着地上的女孩说。辰井早想如此,拉上女孩,便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