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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攻防兼备

崔一强忍心中的厌恶之意,这话太虚伪太恶俗了,洪小肆不是不会说话,而是在故意恶心他。崔一呵呵一笑:“洪总监周际集团第一红人的名声,才是人人如雷贯耳,我如果早先知道是洪总监担任我的顶头上司,说什么也得提前理成短发以欢迎洪总监的上任。”

现在崔一的头发也并不长,只是他头顶稍尖,头发稍微一长,头顶的头发高耸起来,总是被人戏称为“出人头地”。他说以理短发作为欢迎洪小肆的上任,其实是暗示洪小肆挡了他的道。

洪小肆却没听出来崔一话里的暗示,他打了个哈哈:“一哥言重了,我来石门公司就是学习来了,还有许多不懂的地方要向你请教,希望你不要藏私呀,哈哈。”

没听出来他的暗示就好,证明洪小肆对他的了解还不算太深,这样一来,敌明我暗,有利于打赢防守战。崔一嘿嘿一笑:“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洪总监有什么吩咐,尽管说,我一定会全力配合洪总监的工作。”

“好兄弟,好哥们儿!”洪小肆故作亲热地揽住崔一的肩膀,一脸神秘而又无比荣幸地小声说道,“一哥,你不简单呀,石门公司市场部在全省各分公司的评比中,得分第一,就连周公子对你也是赞赏有加。周公子还说,如果有机会,就一起聊一聊。你也许还不知道,周公子很喜欢交朋友,他对你很欣赏。”

好嘛,堂堂的周际集团的公子周全也知道了他的名字,而且还让洪小肆向他传话示好,一瞬间崔一险些飘飘然上天。还好,他刚才和周槿有过一番斗智斗勇的交手,心里亮如明镜,片刻之后又冷静了下来。

周槿拉拢他,周全向他示好,不是因为他有多重要,而是因为他的市场部的业绩是整个石门公司业绩的晴雨表。周槿想证明她的能力,想在石门公司打赢一场为她的履历增光添彩的战争,离不开他的支持,或者准确地讲,离不开市场部的全力配合。

尽管他只是副总监,洪小肆是总监,但洪小肆初来乍到,在石门公司没有人脉,在市场部更是无根无底。洪小肆想要全面接管市场部,至少需要半年以上的时间。半年,或许战争就尘埃落定了。

由此,崔一更加坚定了他的判断,周槿来石门公司镀金也好,当跳板也罢,许胜不许败。胜,或许可以加重她在周正心目中的分量,力压周全一头;败,也许她就会失去最后一个机会。

“好呀,什么时候周公子一声令下,我肯定随叫随到。”崔一爽快地一口答应,现在他还看不清方向,不能明确站在哪一方,所以,只能双方都不得罪。

“好,好。”洪小肆眉开眼笑,连连叫好,他眯起小眼,嘿嘿一阵坏笑,“对了,听说宫副总还是单身?公司许多人背后都叫她公主?有意思,我怎么还听说,宫副总对你有点意思?女人嘛,到了一定年纪,一定要解决单身问题,要不生理和心理都可能出现问题,哈哈。”

明是开玩笑,其实也是有所暗指,崔一岂能上当,也附和洪小肆的淫荡,心中先向宫主告了个罪:不好意思了宫主,为了蒙混洪小肆,只能先黑你一次了。他嘿嘿一笑:“宫副总不但对我有点意思,她对公司好几个男同事都有好感,估计她比较博爱。不过也许她只是出于上司对下属的关怀,谁知道呢?你也知道,男人有时也自作多情,哈哈。”

“哈哈,如果我去追求宫副总,兄弟,你说我有几成把握?”洪小肆一边说,还一边用力挺了挺胸,似乎这样就可以提高海拔一样。

可惜的是,一个小眼睛小鼻子小个子的男人,再配上一脸猥琐而淫荡的笑容,到底有多影响市容崔一就不说了,他只知道自己莫名就自我感觉良好了一百倍。因为和洪小肆在一起,有了洪小肆的烘托,他几乎找不到自己身上哪里还有缺点,简直就是完美的男人嘛。

洪小肆真是色胆包天,才来石门公司不到半天,就想追求宫主?原来癞蛤蟆不止想吃天鹅肉,还想娶了嫦娥。

不过话又说回来,不能打击洪小肆痴心妄想的癔症不是?就为他的美梦再加点醋加点盐好了,相信以宫主的水平对付一个洪小肆肯定绰绰有余,崔一笑道:“六成以上。”

“真的假的?你可别骗我,我会当真的。”洪小肆开心而放浪地大笑,“我就喜欢有成熟风情的女人,可惜的是,成熟的女人,要么都有孩子了,要么被人金屋藏娇了,要么就是太丑没人要,如宫主一样,又漂亮又单身的成熟女人,太难遇到了。既然遇到了,说什么也不能错过,是不是?”

也别说,洪小肆说得也对,如宫主一般年纪的女人,大多已经结婚生子了,再不济,也是身后有人,和她一样漂亮而真正单身者,确实寥寥无几。这么一想,崔一忽然发现,宫主也真是一个洁身自好的女人,一直坚守她对爱情的最美好向往,否则以她的条件,钓一个金龟婿,不在话下。

出了洪小肆的办公室,回到自己办公室,想起洪小肆贪婪的嘴脸,崔一摇头笑了。以宫主的经历,见多了形形色色的男人,以洪小肆的斤两想在她面前讨了好去?做梦去吧。

又想起周槿让他带上夏沫一起共进晚餐,拿起电话正要打给夏沫,门一响,夏沫探头探脑地推门进来了。

“崔总监,你的茶水。”夏沫笑着,眉眼间满是欢喜和俏皮,双手捧着一杯茶水放到崔一面前,“白茶,可以保肝护肝,还可以明目。保肝护肝,不生心火。明目,可以让你看清方向。”

谁说小丫头呆呆萌萌,她心如明镜似的,只不过迷迷糊糊的表象掩饰了她的冰雪聪明罢了。崔一接过茶水,故意板起面孔说道:“上班时间,不许乱跑,更不许到我的办公室。你是行政部的人,来市场部,容易被人说闲话。”

“是,下次不敢了,崔总监。”夏沫低头看脚尖,好像她真的知道错了一样,忽然又抬起头,咬着舌尖笑了,一伸手又拿出一份文件,“是郝总监让我送一份文件过来,我真的不是来偷看你,你别误会。”

崔一无奈地笑了,真拿她没办法,他接过文件一看,还真是行政部的交接文件,他看了一眼放到一边:“正好你来了,和你说件事情,周总让我晚上请她吃饭,她还让你一起去。下班后,等我。”

“周总的动作真快呀。”夏沫愣了愣,“可是我不想和你一起去,怎么办?”

崔一没想到夏沫会拒绝,愣住了:“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不太想和周槿坐在一起。”夏沫顿了顿,忽然又下定了决心,“算了,和她坐坐也没什么,早见晚见总是要见,再说了,我也没必要躲她,是不是?”

崔一迷糊了,怎么好像夏沫真的认识周槿一样,他忍不住问出了口:“你以前和周槿认识?”

“也不算认识。”夏沫含糊其辞地一答,冲崔一挥了挥莹白如玉的小手,“我还要回去交差,晚上见。”

纷纷扰扰的一天再漫长,也终将过去,下午下班后,迎来人事动荡的石门公司结束了在周槿领导下的第一天。一切顺利,除了多了一名总经理和一个市场部总监之外,既没有大范围的人事变动,没有一个人出局,就如一阵旋风刮过之后又迅速恢复了风平浪静,不少人在想,以后应该不会再有什么变故发生了吧?

许多人渴望平淡的日复一日的重复,不愿意改变现状,即使现状不尽如人意,也不想冒着哪怕一丝失败的危险去赢取非凡的超越。正是因此,成功一向只属于少数人,大多数人被惯性牵引,既没有改变现状向前迈进的愿望,也没有在机遇来临之时抓住机遇的眼光和魄力。

表面上恢复了平静的石门公司,其实暗流涌动。下班时,一些原本一起结伴而行的同事意外发现,他的小伙伴提前走了,而且连招呼也没有打……

明眼人却是看了出来,石门公司原有的秩序被打乱了,原本的团体或同盟被打破,又重新组合,正在形成新的团体或同盟,甚至是……派系。

宫主处理完手头的工作,才发现已经下班半个小时了,通常情况下,这个时候崔一应该还在办公室加班。她想和崔一谈谈,就径直来到崔一的办公室,见办公室大门紧闭,心中一跳,急忙敲门,却无人应声。她忽然想起了什么,摇了摇头,无所谓地笑了。

一回身,正要回自己办公室,迎面却走来一脸贱笑的洪小肆,宫主下意识眉毛一挑,心中顿时生起一股厌恶之意。不过想到目前公司的局势,她又平息了一下心情,舒缓了脸色,甚至还流露出一丝笑意,朝洪小肆款款走去。

楼下,郭卫权正和任琅、曾登科有说有笑地走出大楼,楼前不远处的停车场内,周槿的宝马X5M十分显眼地停在一个宽阔的位置上。周槿长裙飘扬,秀发飞舞,在夕阳的余晖下,犹如怒放的蓝莲花,流光溢彩。

很明显,她在等人。

郭卫权、任琅和曾登科都站住了,目光齐齐投向了周槿。片刻之后,一男一女走向了周槿,尽管离得远,三人还是一眼看了个清楚,郎才女貌的一对男女,正是崔一和夏沫。

三人目光各不相同,郭卫权的目光仰慕之中,若有所思,曾登科的目光忌妒之中,有怒火在熊熊燃烧,而任琅的目光,先是欣赏,随后又有失落和无奈闪过。

“周总要和一哥、夏沫一起去吃饭?”郭卫权注意到了曾登科的目光,故意挑起了话题,“周总对一哥兴趣挺大,可以理解,怎么还有夏沫陪同?难道说,周总要横刀夺爱,当着夏沫的面儿抢走一哥?哈哈,有好戏看了。”

曾登科冷哼一声:“卫权,你太有想象力了,一哥再好,周千金也不可能喜欢他,以周千金的身份,非高富帅和官二代不嫁。”

“谁说周千金一定要嫁高富帅和官二代?”任琅接过了话头,毫不掩饰他对周槿的爱慕之意,“总有一天,周妹妹会倒在我的怀中,成为我的女人。”

“呕……”郭卫权和曾登科同时做呕吐状,“男人太自作多情了不是情圣,而是情剩。”

“收起你们小小的忌妒心,放下你们不怀好意的担心,告诉你们,我和周妹妹即将发生的爱情佳话,是谁也阻挡不了的历史潮流。”任琅陶醉在自己的幻想、妄想和瞎想之中。

郭卫权和曾登科理都没理会任琅的白日梦,目光紧盯着周槿一行三人不放。见崔一和夏沫分别上了周槿的宝马X5M之后,二人才收回目光,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目光中看到了复杂难言的情绪。

石门公司的变局,在周槿的宝马绝尘而去的那一刻,悄无声息地到来了。不只郭卫权和曾登科没有料到,整个石门公司甚至整个中省商界都不会知道,风起于青萍之末,一场波及范围极广、声势十分浩大的商战,在所有人不经意的那一刻,点燃了导火索。

当然,崔一也万万不会想到,他和周槿的第一次会面,让他一步迈入了一个巨大的旋涡之中,并让他身不由己地卷入了一场轰动一时的商战之中。

坐在周槿价值近两百万的宝马X5M的后座,崔一和夏沫并排而坐。周槿娇小的身躯被座椅包裹,从后面望去,只能看到她的秀发和香肩。

周槿的车技不错,熟练地穿梭在车水马龙之中,灵巧多变,时而温柔驾驶,时而急速超车,随心所欲地操控,全凭一时喜好,和她喜怒无常的性格很是吻合。

夏沫和周槿的第一次见面,和崔一想象中两位美女互相赞叹的场景大不相同的是,夏沫和周槿只是轻轻一握手,又微一点头,就算是初次见面的礼仪了。随后,夏沫随他一起坐在了车后座,没有再和周槿多说一句话。

周槿也是闷头开车,问过崔一地址之后,也是一言不发。

平常夏沫要么会撒娇,要么会古怪精灵地逗他发笑,今天却一反常态,坐在座位上,微微蜷了身子,情绪不高。都说两美相遇,必有一伤,莫非真是如此?崔一轻轻一拢夏沫的长发:“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不是啦,大叔,我没事。”夏沫笑了笑,以她标准的慵懒的口气说道,“可能是没坐过这么好的车,忽然有点晕车。”

“哧……”一直沉默开车的周槿忽然笑了,“夏沫,你真的会晕车?我没开我的保时捷,X5是SUV,减震很硬,一般人不会晕车的。”

夏沫怎么就不会晕车了?人人都有晕车的可能,崔一打开了车窗:“吹吹凉风就好了。”

“大叔真好。”夏沫又开心了,抱住了崔一的胳膊,“懂得照顾女孩子的男人,才是值得依赖的男人。”

“喂喂喂,我还在呢,不要太肉麻了好不好?”周槿不干了,“要注意影响,要照顾一下开车的劳动者。”

“其实一开始我就想自告奋勇当司机来着,一是怕周总不舍得爱车让别人碰,二是怕太唐突了。”崔一嘿嘿一笑,“男人的心理是,车和女人,概不外借。”

话音刚落,周槿一踩刹车急停,二话不说打开后门,一把把崔一拉下车:“不早说,女人和男人不一样,车不是宝贝,是代步工具,赶紧的,你去开车。一个大男人,让一个女人为你开车,你好意思?而且你还是下级,让上级为你开车,你居然安之若素!”

崔一算是服了周槿,说停就停,这是在大街上,不是自家车库。他还想说几句什么,后面被逼停的汽车一片急促的喇叭声催促,如果他再不走,说不定会被后车当街暴打一顿。

不过话说回来,崔一还从没开过这么好的车,他坐到驾驶位上,调整了一下座椅,双手摸在真皮方向盘上,心中既兴奋又期待。这可是宝马X5M,4.4T的强劲涡轮增压发动机,高达555马力,百公里提速4.7秒,完全就是一台暴力机器,比以往崔一接触过的任何一辆汽车都强大,都势不可挡。

崔一兴奋了,男人天生爱车,香车美女是每个男人的终极梦想,他也不能免俗。手握方向盘的感觉和江山在手的感觉有异曲同工之妙,他轻轻一点油门,X5M就如脱弦之箭,激射而出。

“嘻嘻,男人就是男人,一见到好车就忘乎所以了。”周槿浅浅一笑,和夏沫并排坐在后座,她的蓝色长裙和夏沫的咖啡色长裙相映成趣,组成了一副十分有趣且异常好看的画面,“夏沫,你觉得崔一是一个可靠的男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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