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从天亮到天黑,当汽车行驶至一处废弃的厂房门口时,我们陆陆续续下了车,我知道逃跑无用,也许换来的是一顿毒打,因为一下车便有十多个人等在那,王志缓步走到那群人面前,那些人一见到他都恭敬的称呼“少掌柜”。
这TM拍戏呢?你们在逗我?我看向王志说到:“龙三爷在哪?我要找我父亲!还有,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王志干笑两声,毫无预兆的反手便是一掌朝我甩来,我下意识一避,居然十分巧妙的躲过这一击,只是上身微微动了一下,人还站在原地,王志志在必得的一掌击空十分意外“哎哟!身手不错嘛!小子,你可知道我红阳教?”
我在读书的时候老师便宣传过邪教还有一些反认类组织,所以心中有些明了,这些大概都是邪教成员吧,以前老师经常说“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在人们武装面前,一无是处!”但目前这个情况看来,我似乎有点难以逃脱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如果能得知父亲的消息那就好了。
心中敲定,面不改色的说到:“什么红羊黒羊的,我不知道,山羊我倒是看到过。”这话好比火星子掉进汽油桶,不仅惹得王志怒目圆瞪,连他身后一群大汉都开始摩拳擦掌了!
我知道惨了,这是一群狂热之徒,我辱骂他们或许没啥大不了,但侮辱这个教会,怕是有点玩大了,当下我也不是来讨揍的,赶忙陪笑到:“都消消气消消气,口误,我是口误,刚刚没听清。”
王志手一横,拦住那些教众,说到:“仅此一次,算你口误,再有一次,定拿你活祭祖师爷!让你痛苦七天七夜再死去!刘涛,你是教里的先锋,好好教导这个小子,让他先熟悉熟悉教规,我要去联络老掌柜,问问事情进展如何了。“
我被刘涛带着进入厂房侧面的单间,这里虽然破旧,但是设备却一应俱全,随处可见的摄像头,电脑,还有电视里面的发报机,甚至还有武装人员,荷枪实弹的站在一个关闭的铁门口,这些看得我心惊肉跳,这回怕是插翅难逃了。
进入房间内,刘涛一本正经开始讲述起来,我听的云里雾里,仿佛上课听天书一般,讲到祖师爷茅老先生,还有什么“大劫在遇,天地皆暗,日月无光”,又讲到我们是白莲教下一分舵,“黄天将死,苍天将生”,还说世界必一大变。
刘涛见我思绪不知飞到了哪里,突然大声说到:“辱教者,视为辱骂祖师爷本人,当剥皮挑筋放置于祭坛上,抹上海盐,任其痛苦七天七夜,如不死者,摘其头颅活祭祖师爷。”
听到这我冷不丁的一激灵,刚刚这段明显是说给我听的,刚刚那么多人,就算王志不说,但那么多张嘴,有一张嘴管不住我也得被剥皮啊!再说,我压根就没打算加入这劳什子红阳教,但此刻唯有忍气吞声。
叙述了一大篇教义教规后,刘涛有些口干舌燥,大声呵斥了我几句,突然小心翼翼地的拉着我的手,在手心里胡乱画了些什么,我一片莫名其妙,呆呆地望着刘涛,他瞪我一眼,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摔门而出!
我当时就郁闷了,这什么意思?难道他是同性恋?我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我虽然来自穷乡僻壤,这些东西却也在书本小说里见的多了,虽然我不抵触,但真正见到我还是有些膈应。
我盘腿静坐于床上,这弹簧床是屋子里的唯一一件家具,既来之则安之,强大自己,才是目前最正确的做法,回忆起刚刚躲闪王志的那一掌,好像是平时练习的巫统筑基里面的一个动作,原来还有这种妙用,要不是这地方小,而且害怕随时有人进来,不方便施展,只有修行这吐纳之法,但同样也是一门强身健体的功夫。
一夜无话,甚至连送饭的人都没有,就在我以为他们将我遗忘的时候,门口有人说话“饿了这小子一天一夜,杀杀他的锐气也好,不然他还把咱这当饭馆了。”声音虽小,如同蚊吟,但我却听得实实在在,这是王志的声音,我赶紧假装躺在床上,一副虚弱的样子。
不多时,开门进来两人,领头的正是王志,身后是刘涛,王志笑盈盈的看着我说:“小子,我也不想和你多啰嗦,加入我们活命,要不就抛尸荒野,上师已经告诉了我,说有高人助你,破了上师的法,还毁了上师一脉相承的重要法器!按规矩,你肯定是被凌迟处死的,但上师交代留你一命,如果老实交代,也算大功一件,说吧,从你怎么从龙三爷的私人住所里消失的说起。”
我去,这忽悠我一套一套的,我要交代了,也就意味着玩完了,电视里都这么演的,有用的人是不会死的,于是我就满嘴跑火车:“哦,那天我昏了过去,一醒来就一直放屁,不知道自己在哪里,肚子又难受得很,房间里太臭,我就到窗户边换气,谁知头晕没站稳,掉下去了,正好下面是个湖,我又不会游泳,眼看就要淹死了,有个瘦瘦的老头把我从水里捞起来,再醒来的时候我就到龙泉了。”
此话真假参半,说得王志微微点头道:“恩,也对,世间高人无数,你小子也不可能有多大能耐,破了上师的法,也算是你运气好吧,回头再去找找你说的那个老头。”
我连忙对王志说到:“王哥,你联系到他们了,可有我父亲的消息?拜托你告诉我,他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王志微笑的说着:“当然,你父亲现在也是我们的教众了,在教内运送货物,你要是表现好,以后我会想办法安排你过去,和你父亲跑一条线,也算有个照应,来吧,先吃点东西,才有力气干活。”
听的王志的话,我恨得牙痒痒!什么叫运货,就是把毒品一包一包的吞下肚,到达地方后再排泄出来,这是一个十分危险事情,一旦有一包毒品没有封好导致泄漏,那是根本没救的!我的心在颤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强忍着,不能表现出来,我得活着,活着才有机会救出父亲,让自己脱离困境!
收拾好情绪,跟随他们二人来到厂房中央,这里被改成了食堂,现在是午饭时间,大厅里坐着将近百来号人,默默地吃着饭,极少有人交头接耳,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
我和刘涛在窗口打好饭菜,便在大厅里找了一处空位,和刘涛并排坐下,我看到王志在旁边的一个小单间里,开门的一瞬间看到里面坐了十来个人,除了王志其余的都是一身宽大的黑袍。
我心中虽然好奇,但也不敢过多关注,默默吃饭,在没有接触我师父之前,我肯定以为这都是一群神经病,但现在不一样了,这其中肯定有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饭菜入口,有些咸,我便要拿菜汤喝,刚端起碗,刘涛在下边拿脚蹭我,我差点把汤打倒了。
低声问道:“什么意思?我不搞基!”
刘涛噗的一下突出一些饭菜,似乎被呛到了猛烈的咳嗽几下,厨子是个满脸横肉的家伙,一看就不是好货,拿着汤勺向我们吼到:“嚷嚷什么,吃饭不规矩的,停食一天!新来的,要守规矩!”
我连忙点头,刘涛也应声说是,我斜着眼睛看到刘涛漫不经心的吃饭,但用筷子在饭上写什么,定睛一看,是个汤字,然后刘涛左右摇头,嘴里吹气,就像平常人喝汤时吹散汤面的葱花油星子一样,但此时此刻他吹的是一碗饭…
我瞬间就懵波依了!这TM不仅是个同性恋,还是个神经病啊!写个汤字尼玛饭就变成汤了啊?脑子少跟弦吧!这饭吃的我毫无心思,菜咸米粗的,便也无心再吃,倒进泔水桶放好碗筷便独自往我那单间走去。
刘涛也三两步追上来跟着我,低声问我:“你懂了?”
我诧异的看着他到:“嗯,懂了!”
刘涛有些欣喜,但并没表现出来,说到:“懂了就好,我也有我的难处,这不方便,有机会再带你到我房间里面说话。”
我脑袋一愣,停了下来看着刘涛尴尬的说到:“那个,我知道,你这病吧不太好治,以前我们村有个人就像你一样,没吃药的时候也曾把饭当成汤。”刘涛脸色开始发黑,我没理他继续说到:“还有,那个,我不好你那一口,去你房间多不方便呐…俩大男人是吧?那啥,我奶奶以前告诉我说授受不亲…是吧?”
“回去!把教规背诵一百遍!冥顽不化的家伙!你才神经病同性恋,你们一村都神经病同性恋!”这话是刘涛吼着对我说的,在他手下打工时我都没见他发过这么大的火,吼完我后,怒气冲冲的走了。
有些人伸长脖子怪异的向我看来,王志此时也出来狐疑的看着我,我也不做理会,对刘涛喊道:“你是在和我开玩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