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缓了口气,我的听力开始缓缓恢复,首先传入耳中的是那种不似人发出的惨嚎,只见那哥刚双手抱住一只脚,半蹲在地上,眼泪都疼出来了,片刻时间,他小腿处便肿的像水桶一般。
我浑身骨骼都像散架了一样,双脚都忍不住的发颤,终于到了一个临界点,再也支撑不住,直挺挺的倒在地上。
一个长老急忙过来扶住我,关切的询问情况,我此刻连说话都困难,只得盯着他微微点头,看上去就像一个癫痫病人,癔症发作时,那种抽搐的样子,这可把那长老吓了一跳,拖着我离开打斗的区域,见我生命无碍便过去给老土司帮忙。
哥刚此时也稍微缓过了气,红着眼断断续续的说到:“中国人!你是钢铁之躯么?我感觉自己像踢上了一列奔驰的火车,我的小腿骨已经全部碎裂了,太屈辱了!还没正式过招!你是看不起我,刻意侮辱我的么?”
我艹!你TM就是一脑残吧!我此刻无法说话,心中已经把他全家问候了一遍,这个一切以自己想法出发的哥刚,完全不考虑别人的感受啊!
“你不愿意和我交谈吗?是看不起我么?!告诉我你的名字!中国人!”
“.........”
“你连名字都不愿意告诉我么?!好!我记住你的摸样了,你这般羞辱于我!我一定会让你加倍奉还的!起初我还敬你以礼待人,此刻却一点高人摸样都没有,我从你眼神里看到了你的不在意,你已经激怒我了!”
这货就是一神经病!我百口莫辩,想辩也发不出声,只能默默的吸收天地精气,让自己的躯体能够快速复原,那哥刚半跪在地,一手捏住自己膝盖处,另一手取出一把尖刀,猛烈的刺下去,刀刃在膝盖的韧带处来回切割,鲜血飙溅而出,不多时他便把那只肿胀的小腿自膝盖以下整个切下!
整个过程他只闷哼了几声,脸色有些苍白,额上有汗溢出,哥刚的举动看得我头皮发麻,背后冷意瞬起,对自己都如此残忍之人,可想而知对敌人有多么冷酷!
他止住血,在身上的禅衣撕下一截,认真包扎着,包好后就地坐下,冷眼看着我,突然嘴角浮现一丝笑意:“给我十分钟,在你身上失去的,我一定会找回来!”
就这一句话,让我心中莫名生气一股豪气!对手是值得尊敬的,哪怕他脑子有些问题,但这并不影响他对于胜利的执着渴望!在哪倒下,便在哪里站起来!哪怕断去一腿,也不能阻止他战斗到最后的心!
片刻后我感觉自己的血液又开始欢愉的流动起来,身上暖洋洋的,逐渐恢复了行动的能力,张了张嘴,咳出一口血痰,活动了一下全身筋骨,虽然还有些麻麻胀胀的感觉,但已经无关痛痒了。
体内精气似乎要厚重得多了,以前是零零散散的小光点在游离,现在不知不觉的已经像条小溪般从丹田流出来,循环自全身又回到气旋,深吸一口气,对着哥刚喊道:“你要战那便战吧!我等你!”
哥刚眼中精光闪动,看着我就像看一份美食,我甚至看到了他喉结的蠕动,我有那么诱人么?都有想吃我的冲动了吗?太讽刺了吧!
他双手撑地,单脚站立起来,跳了两下,我感觉失去一条腿的他,并没有减少太多的战斗力,至少换成是我,站立都成问题,他稍微活动了一下,再次双手合十向我鞠躬到:“虽然有点影响行动和速度,但这也是一种修行的方法,我们继续吧!强大的中国人,如果你死于我手,我一定会为你在缅甸立一座碑的!”
说完他单脚跳跃,速度依然很快,隔着好几米,他三蹦两蹦的就跳了过来,一掌向我面门拍来,不知是忌讳我的防御能力,心有余悸,还是失血过多,使不上劲儿,我感觉这一掌明显没有了刚开始那一脚的霸气,不过我依然不敢小觑,尽量躲避开,下意识的用上擒拿术,反身抓住他宽大的禅衣,一个背摔想把他甩翻在地。
可是哥刚的手似乎脱臼一样,直接向背后的我抓来,他的头也诡异的拧到后面,我赶紧向后一跃,躲开他的攻击范围,因为少了一只脚,他追击起来不是那么方便,抓住这点,我便不断和他游斗着。
时不时上去打打太极,又再闪身到一旁,这让哥刚有些恼怒,他额头青筋浮现,运足力气狠狠向我打来,可是拳到一半见我摆出防御姿态,又生生收回力量,这让他十分难受,似乎内伤都要憋出来,我瞅准机会,一个虎扑熊抱,把他扑翻在地上,像小孩子打架一般,坐在他身上左右开弓。
我拳拳到肉,打在他脸上,哥刚终于忍不下来了,憋住了劲向我腰间打来,那种生命受到威胁的感觉再次出现,但这次我并没有全力防御在腰上,而是聚集精气于拳上,怒喝一声,与哥刚硬拼了一记,这一拳,我仿佛打在墙上,整个拳头血肉模糊,火辣辣的疼!
我赶紧翻身起来,站在一旁,哥刚也坐起身,他猛烈的咳嗽了一阵,吐出几颗牙齿,和一口血水,眉骨肿得老高,以至于一只眼都已经睁不开,鼻子也已经塌陷,鲜血长流。
他再次站起来,与我贴身缠斗,哥刚的手很长,占尽优势,力气也大的惊人,他根本不与我硬拼,而是抓准机会便卯足了劲把我扔出去,摔倒在地,一连被他甩了几次,我有些七荤八素的,浑身都是伤口,你喜欢摔是吧!那我就和你一起摔!
哥刚想再次抓住我把我扔向地上,我反手一扣,死死抱住他,由于他少了一只脚,重心不稳,和我一起摔倒在地,优先着地的依然是我,但我已经顾不上身体的疼痛,胡乱猛打着翻到在地的哥刚。
哥刚也并不好受,我已经打出了火气,这些人是杀害父亲的人,是掳走思念的人,他们都是恶魔!是人渣!不时挡开了哥刚的拳头,我继续向他脸上轰去,此刻已经分不清他脸上的血到底是我的还是他的,每一拳我都运足精气,发疯的咆哮着!打到我声嘶力竭,两只手都传来刺痛感我才停住。
我站起身,凝视着哥刚,他缓慢的坐起身子,声音沙哑的说到:“我打遍缅甸有名的拳手,从未一败,专研柔术瑜伽,在近身格斗方面我自叹无人能及,却不想被你一顿乱拳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这便是返璞归真吧?境界到了,什么拳法章法在你眼中都已无意义了吧?”
我被他说得有点懵,还返璞归真,这就小孩子打架的惯用伎俩,那有什么技巧可言,真是乱拳打死老师傅啊,他撑起身子,艰难的站立起来,有些摇晃,又栽倒在地。
我表情严肃的看着他:“青松山林那边的基地,里面有许多无辜的平民遭到迫害,这件事,你有没有参与?有个年轻姑娘,是不是你掳走的?现在在哪里?”
“那些平民的事,我有参与,至于那个小姑娘,估计这会儿已经没救了吧,司令要她的心脏做献祭。”哥刚平静的说到。
我听完他的话,眼睛发红,心中燃起滔天怒火,聚全身精气于拳头上“啊!”怒嚎一声,一拳打在哥刚的头部,头颅是人体相当坚硬的部位,但此刻哥刚的头去像一个西瓜一般,砰的爆裂了,脑浆血水溅了我一脸,我的手此刻也耷拉着,因为用力过猛,貌似已经脱臼。
我并未管这些,而是失声痛哭,憋了那么久的情绪,这一刻也终于爆发,还有罕当当!那个魔头,还有当初带走你的那些人!父亲,我都记得!仇恨并没有蒙蔽我的双眼,我只要这些人付出应有的代价,那就是——生命!
思念,对了思念还不知道怎么样了!哥刚说罕当当似乎要用思念的心脏做什么事情,这可是要命的事!如果思念再因我而死,那我真的无言面对刀木土司以及一干长老了!
情急之下,向老土司望去,只见他们那边也战果颇丰,在人数上占绝对优势的车轮战下,已经有两人败下阵来,身首异处,只剩下那个僧人还在坚持,一把金杖舞得虎虎生风,不断有黑色雾气涌出,一旦有人近身,他便抛出一个杖上的骷髅头,那骷髅头迎风暴涨,黑雾笼罩,得好几人合势才能接下。
如此僵持不下,还好刀云大长老适时赶了过来,这如同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战况出现了一边倒的转变,那僧人突然高喝一声:“欺人太甚!”
他不顾声旁人的任何攻击,将金杖往空中一抛,双手结了一个复杂的印,口中高呼着什么名号,突然暴起,速度陡然增快好几倍,冲到老土司面前,一印推出,老土司之前消耗就已经很巨大了,根本没有休息的时间又投入恶战,如此舍命一击定然是气吞山河一往无前的,一股劲风扑面,飞沙走石,老土司的身躯翻飞而出,倒在地上半晌没有动静。
那僧人此刻浑身都是鲜血,双手合十,念了一声:“苦海无涯,回头是岸!”刚刚被他抛入空中的金杖正好落下,从他头顶插入,透体而出,订在地上,只剩九环露在外面,临终时仍然保持着双手合十的姿势。
我们急忙奔跑到老土司身旁,发现他面如金箔,周身散发出淡淡的七色虹光,从头检查到脚,并无伤痕,不多时虹光散去,老土司深吸一口气,这才苏醒过来:“幸好达摩护体在最后一刻爆发,不然这条老命就交代在这了,感谢祖师爷,感谢佛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