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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2月过去,3月来了。街道两旁的木棉花如火如荼的开着,杜鹃花也在春风里招摇着。国大公司的经营状况好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凭着一种女性的直觉,蓝锦发现赵世泽这些日子好象有很多事情都瞒着她,他最近来的比较少了,而是终日呆在办公室和一般人马商量着什么,陈原秋也不时地进进出出,林娜偶尔来一次吧,也是嘴角徜徉着一股坏笑。蓝锦看在眼里,默默地急在心里,她不知道公司究竟怎么了,好几次试探性的问赵世泽,他也是一语带过,根本就不透露任何消息给她,还直说什么事也没有,叫她安心做事就好。可是她能安心吗?看着心爱的人受着如此煎熬。

这天下班后,她在超市买完菜后,就打了个电话给他,让他来吃饭。头先他还说有事走不开,可后来不知怎么想通了就说来,可能会晚一点,如果蓝锦饿了,可以先吃不要等他。

蓝锦回到家里,又开始切辣椒,她把辣椒一圈圈的切好放在盘子里,又打了几个鸡蛋搅拌匀,撒了些盐在上面,便放在案板上了。她今天要做他爱吃的菜给他。做着做着,她便发呆了,站在厨房里,想着那天发生在厨房里的一切,她不禁悠然神往,她放下手里的菜,抬手抚弄了一下嘴唇,原来与爱人接吻的感觉是这般美妙!她靠在墙壁上闭着眼睛,心尖上起了一阵轻微的颤抖,她是那么出神的回忆着那天发生的一切,以至于门铃响了老半天才听见,惊醒过来时,她觉得脸上热烘烘的,脸直红到了耳根后面,她打开底下的门,又打开防盗门,然后赶紧跑去照了一下镜子,镜子中的人满面桃花,杏眼迷离。她有点担心赵世泽来了看到会笑话她,遂匆匆的用冷毛巾擦了把脸,好让脸上的红热消退。

她走进厨房,忙着去做菜,可是好一会还不见人上来,也没有听见脚步声。她满心狐疑,丢下手中的菜去门口张望着,几分钟后,才看见一个人拖着大包小包的行李上来了。蓝锦看得呆了,迟疑了片刻,她才张开嘴巴惊呼:“妈妈,你怎么来了?”“怎么,不欢迎我呀?还不快帮妈妈接过去。”蓝母笑着把最后一件行李搬上楼梯,长出了一口气。“不是呀,妈妈,你来了也不告诉我,我知道了好去接你呀!你怎么找来了的?”蓝锦接过妈妈手中的行李,心疼地说。

“哎呀,本来是要上车了告诉你的,结果没曾想手机没电了。反正妈妈也不是小孩子,就按照你给的地址找来了,丢不了的!”蓝母看着女儿爱怜地说。她把脑袋探进房间里看了一下,说:“你不是说你的房子很小吗?我看你住这也还可以呀!”蓝锦把行李一件一件的搬进来,说:“你人来就行了,还带这么多东西,你看,这些腊肉我过年时不是带了好多来了吗?又带这么多,哎呀,还有鱼,真是太多了。妈,你坐下,我给你倒杯茶。”蓝母接过茶喝了一口,又说:“你上次回家说你这有个冰箱,我想着这些东西放在冰箱里也不会坏,就带来了,反正妈一个人在家里也吃不完。”

蓝锦一件件的把东西往外清出来,一边还在说:“哎呀,带这么多,你一个人怎么弄上火车的?真是的,也不告诉我。——呃,对了,妈,你不是在上班吗?怎么有空过来的?”

蓝母一边笑着一边脱衣服,嘴里说:“我请了几天假,想来看看你在这边过得怎么样!哎哟,深圳真热,怎么才三月天气就热成这样了?你看我还穿了一身的厚衣服,真是热死了。”一边从桌子上拿起一本书扇着风。

“深圳就是这样的,街上都有人穿短袖了。你来时没有看见吧?”蓝锦从一个小包里摸出了几样零食,笑着说:“妈,你还给我买这些了呀?你以为我还小呢!——哎呀,你过来了,你那些学生怎么办?他们都快要高考了。”

“妈也放心不下,过几天了妈就回去,知道你在这边好好的妈就放心了。”蓝母到处走着看了看,说:“你这里东西还不少呢!你一个人干嘛要置办这些不必要的东西,多费钱呀!”

“不贵的,妈,我一个人也是人呀!难道我就不能用吗?”蓝锦笑着走到衣柜跟前,把柜门给关上了。

“那也不是,妈只是想着你多存些钱,等你今后出嫁时再热热闹闹的置办一番也不晚。”蓝母笑着道。她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丈夫又死了,她守着她过了十多年,终于等到把这颗小花苗养大了,也可以挣钱养自己了,她觉得特别欣慰,也觉得对得起死去的丈夫了。

“哎呀,妈,你净说些什么呀!我还小呢,我要陪着妈妈。不过——,就算嫁我也要把妈妈带过去,等你过几年退休了我们就可以长期在一起了。”,提起这些,蓝锦就一脸的憧憬,她想着赵世泽人那么好,一定可以和她妈妈处得很好的。

“嗳,傻孩子,哪有女儿出嫁带着妈妈的,妈只要你幸福就好了,等你出嫁了,妈妈也清闲咯。真要等到我退休了,我就给你们带孩子,不过,到时还不知道有没有人和我抢呢!”蓝母想着她的花儿终于要开花结果的那一天,就感觉特别的满足。

“妈,你都说到哪里去了?还没结婚呢?就孩子孩子的,丢死人了。”蓝锦的脸红了。

“嗬嗬,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妈妈象你这么大时,也和你爸结婚了,一年后不就有了你吗?咳,日子过得真快,一转眼我都要老了,你爸也不在了。”蓝母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下来了。

“妈,你看你,别这样好吗?咱们说好了要高高兴兴的,爸爸可不想看见你哭。啊,高高兴兴的,好吗?”蓝锦安慰着母亲,自己却也流泪了。

“嗯,不哭,不哭。你爸爸在天上看着呢。”蓝母拿纸巾擦了一把眼泪,转到阳台上,看着一排的花,不禁有点惊讶,问:“锦儿,你还养了这么多花呀?嗳,我看看,这盆花是月季,这个是圣诞红,还有这个栀子花,这个花这么柔弱,好像很娇贵似的!让我想想,是不是兰花呀?蓝锦——”

“妈,你真有眼力,这个是春兰,很香吧?买了没多久。”蓝锦倚在阳台上,看着楼下穿梭的行人。

“春兰?你平时上班怎么有空弄这些东西呀?很费时费力的。”蓝母看了蓝锦一眼,拿起花铲给花盆里松了一下土。

“妈——,我又不是机器人,我总有下班的时候吧!你看,我养些花你还有意见呀!”蓝锦撒娇的扑在妈妈肩膀上,把头靠着妈妈的脸,亲昵地擦来擦去。

蓝母伸手爱怜地抚着她的脸蛋,笑着说:“妈是怕你太辛苦了,一天上班就很累了,哪里还有工夫弄这些呀!哎,你上次回家好像和我提过一个男孩子吧?他是哪里人,多大了,你瞧妈妈过年时一高兴就给忘记问了。”

“嗯,是北方人,比我大一点。”蓝锦没有正面回答,心想反正要见面的,把它支吾了过去。

“嗯,大一点好,会疼人。别找个比你小的就好。”蓝母说着话时忽然打了个哈欠。

“妈,你是不是困了?你买的不是卧铺票吗?”蓝锦扶着母亲的肩头问道。

“哎呀,没买到卧铺票,人太多了。”蓝母揉了揉眼睛,走进屋来。

“不是吧?你肯定是想省钱。”蓝锦鼻子一酸,这些年来,自从爸爸走后,妈妈一个人含辛茹苦的带着她,吃尽了苦头,可是从没有半点怨言。

“傻丫头,妈妈总要给你存些钱吧!你也这么大了,出嫁时总得办点嫁妆,虽然你爸不在了,但也不能太不像样呀!女孩子的嫁妆多一些,你到了婆家腰板也直一些。”蓝母坐在灯光底下的藤条椅子上。

“妈,这都什么年代了?还讲究那些?”蓝锦又是心疼又是害羞。

“嗳,不管什么年代,这些是错不了的。所谓门当户对,这些个道理妈还是相信的。找男朋友也是这样,一定要合得来才行。你想,如果一个年轻轻的女孩子配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头子,那看着也不象话吧?这就是所谓的和谐二字所体现的内涵吧?”蓝母笑道,取下眼镜在衣角上擦了擦。

“妈,你真是越来越时尚了,还知道和谐两个字。”蓝锦笑了一下接着说:“妈,你还没吃饭吧?我去做饭,你歇会。”

“嗬嗬,你是不是以为妈老了呀?”

“你一点也不老,嗳,你今年多大了?我算算,呀,你才46岁呢!”蓝锦吐了吐舌头,接着说:“妈,这些年你也太苦了,——要不你给自己找个伴吧!”

“傻孩子,说什么呢?妈妈以前都不找,这大把年纪还去找吗?妈舍不得你爸。”蓝母说着眼泪又掉下来了。

“妈——,你别哭了,是我不好。别哭了,啊,乖哟!”蓝锦拍拍妈妈的肩膀,柔声哄道。

“好,好,妈不哭。妈去给你做饭吧!”蓝母站起来擦了擦眼泪,就往厨房里走。蓝锦赶忙拉住她说:“妈,你歇会,我来做。你今天也尝尝我做的菜好不好吃。”“嗳,一晃你都会做饭了,这些年你都是吃妈妈做的饭。好吧,我在一边看着你做,给你帮帮忙。”蓝母走到厨房门口,看了一下说:“咦,你什么时候开始吃鸡蛋了?你不是不喜欢吃的吗?”

“哎呀,妈,人总会变的嘛!你去歇着,等明天了你再帮我也不迟。”蓝锦把母亲推出厨房,系上小围裙,就开始炒菜。

蓝母回到房间歪靠在藤椅上,拿起一本书随便打开翻了几页,便睡意朦胧的把眼睛闭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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