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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回首千年(二)

那一晚,她跟在他后面,小心翼翼地跟着,她不知道他要去哪?也相信他不会对她怎么样,所以她才会放心地跟着他,或许他可以改变自己的命运,可是她忘了,一个死了的人飘荡着的灵魂是根本就没有上帝所安排的命运可掌控,她的命运停在了她死的那天。

他把躲在墙角的她拽出,她不知道,他是怎么碰的到自己的身子,她居然可以感受到自己手上传来他的力量。

他狠狠地给她下命令让她别再跟着他,否则就对她不客气。

听这么说,她是有些害怕了,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

原来她发现,这世界并不是只有她一个灵魂在飘荡,还有其他妖魔鬼怪在作祟,眼睛居然可以看到人类所看不到的东西,那些让人作恶的妖怪。还好,那些妖怪没有招惹她,而她更是不敢招惹它们。

也许,她是该相信缘分了,她居然还能遇的见他,看着他那严肃的表情,她赶紧摇头说她没有跟踪他了,这次能遇见真的就只是巧合。

在他要走时,她还是紧紧跟在他后面,在他转头瞪着她时,她先抢了他的话请求让他收留她,她真的不知道该去哪了?要是再遇到黑白无常,她还能像上次那样逃脱吗?

那次他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她就这样紧紧跟着他。他似乎是个旅行者,整个大江南北都被他走遍,在白天有太阳的时候她偷偷钻进他的玉箫里,却被他一吹,就把她给吹走了,害得她差点就被太阳晒得魂飞魄散,好吧,她记住了!

第一次,那是第一次他向她开口问道说为什么不去投胎,反而做个孤魂野鬼。

那时候她愣了,原来她只是个孤魂野鬼。她说不想再有生命,那样活着的人很累!

他没有说话,就仅仅只问了一句,随后再也没听到他对她开口了,她有时候会对他说几句,得来却是冷漠的空气。

他没有询问过她的名字,而她在他的玉箫上看到洛阳这两个字迹。那是她家乡的地名。第一次她在他背后叫着他洛阳时,他有反应了,只是没有回过头。

那天她显是兴奋,不停地在他后面叫着他洛阳。他的无数个瞪眼也都没能让乖乖她闭嘴。

最后他无奈的随便她怎么样。她就像孩子围着他转。

第一次,她听见他叫她水漾,她奇怪着他怎么知道她的名字,他笑了,那么冷漠傲慢的他居然笑了,他没有回答,无数个追问让他又对她板着脸了。

那个时候她的确是叫着水漾的名字。

后来她才知道他是天界的守护神,跟天界里的天帝玉皇是亲兄弟,仙籍一样高。

他教她很多她不知道的东西,但她碰不到,可是只要他在身边,她的身体莫名的可以触碰的到,他好像是她身体主导的一部分。他教她吹箫,叫她书写,教她人世间所有的事,她笨拙,他耐心一个一个细节教会她,他似乎什么都懂,她喜欢在他身边的感觉,甚至可以感觉的她那飘渺的身体暖暖的。

那会是什么喜欢,她在他身边呆了五十年,彼此间默契,只要一个眼神便可领悟的到对方的想要表达心思。

直到有一天,他带她去地府里那座转世轮回的奈何桥,她看着他问他为什么,他没有回答,从孟婆婆那端来孟婆汤,让她喝下。

她将孟婆汤打翻了,他却一点理由都不给她。

他要她喝下的话,她会轮回又再做回人类,她会忘记这一世的记忆重新开始,忘记有一个叫洛阳的男人曾经深深印在她心里,她宁愿变成奈何桥下的石头,她也不要轮回,她也不想再回做人类,也更不想忘记他。

可是他执意让她喝下,她以为他不要她了。

她对他摇摇头说她宁愿成为奈何桥的石头,她也不要忘记她。

那天,身为鬼魂的她居然掉泪了,好像已经忘记了眼泪是什么。他触碰着她的脸颊替她抚下她的泪珠,什么话都没说,她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他把她带回了人间,她又继续留在了他的身边,就像什么事也没发生。

她不知道是不是做梦了,还是那只是一个错觉,在夜色微风的樱花树下,她靠在石桌上睡着了,睡得很浅,似乎他走了过来,坐在了她的身边好像坐了许久,她睡得很安心,可能是因为他在身边。随后感觉到柔软带着温热的气息轻轻印在了她的嘴角边微微地碰触,然后松开了。真的,她有些怀疑是不是做梦了,她居然梦见她的嘴角被他亲了一下。

也许那不是梦,也不是错觉。

直到有一天,是她成为莲妖的那一天。

那天,他带着她东躲西藏的,她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逃,后来才知道他是因为她,因为想帮她制造一具身体,让她可以在白天自由出入的身体从而触犯了天条,他那所谓的哥哥天帝居然亲自动身来抓捕他。

曾经她问过他什么是爱情,他笑着说她还小,不懂,所以他没有解释。

现在她懂了,爱情是对方抓着你的手时,无论何时何地都不会放开你,丢下你。即便他没有向你说出他的爱。

他为了保护她,带着他的封印使向她,从而让她掉入万丈悬崖下,刚好,她轻飘飘的身子带着他的封印落在了悬崖下的一池红莲中,那一池的红莲拥有着几百年时光的穿梭,身为鬼魂的她进入了那只最为娇艳的红莲中,立刻就像万剑穿心,刺穿她的身体,从来没有感觉到疼痛的她此时忍受着撕心裂肺的疼痛,最终还是疼痛地喊了出来,声音奏响了整个悬崖。

刺响了他的耳膜。他飞下了悬崖,莲花池飘散着白雾,迷茫了方向,他冲着那一池红莲喊着她的名字,她沉浮在水底,听到了他的声音,却无法开口回应,她动不了,周围全是水浸泡着她的身体,原来她也会感到刺骨的寒冷冰冷着她的身体,他一直叫着她的名字,直到他的声音沙哑着,她似乎听到了他的哭泣,那是在为她哭吗,许久她似乎沉睡了,耳边听不到他的声音了,她真的沉睡了下去,永远沉睡了下去,随着时间万物的推移,这里不再是悬崖,不再是深山,而是人类穿息不贯的城楼,这里唯一不变的仍旧是那一池的欲羞娇红的红莲,还有沉睡在里面的她。

有人告诉睡梦中的她,说洛阳被天帝贬为凡人承受人类的生死,世世轮回直到在定格的千年轮回,才能重反仙界。

不知道过了多久了,一座宅院紧紧包围着莲花池。就是现在那座鬼宅,她第一次出来居然是碰到了雨嫣小姐的转世苏荷,雨嫣小姐的还是以往的样貌,只是她死了,心脏没了。

一切就像昨天的梦境。

现在的她叫红莲,遇到了跟洛阳长得七分相像的扶阳,以为会是洛阳,可是除了像而已,她发现不了什么,但是,现在的她有些怀疑扶阳的身份了。

看着睡着的扶阳,红莲轻轻地问道:“他会是你吗?洛阳!”

第二天,所谓的阳光明媚的早晨里传出那些体内有寄生虫的百姓们已经得到解药,他们说有一位白衣男子突然出现在衙门府给出了解药,没有人知道他是谁,也看不清那个男人的长相,听他说话的声音只能分辨出是青年人,手拿着一支玉箫,给了解药便离开了。

施翔坷还在纳闷猜想着到底是哪位高人,其他人都在为寄生虫解决的事而感到高兴一副如罪释放的样子,只有红莲听到他们说是拿着玉箫的男人时,红莲脸色一惊冲了出去,不顾后面叫住她的人。

会是你吗?如果出现了为什么不来找我呢?

宅院里的那一塘枯败的莲花池,天空中,刺眼的太阳与几片飘荡的白云倒影在池塘水面上。一身白衣的男人站在岸边,空气中传来箫声,不知名的曲子,婉转动听,却又透露着淡淡地悲伤,是谁把曲子吹的如此忧伤!

红莲走出了长安城,听到那箫声脚步停了下来,目光呆滞地四处转向箫声的来源,却不知道在哪?好像箫声就只有她一个人听得见,那声音就像是在耳边,它在告诉她,它在思念着她。

明媚的天空里飘下了樱花雨,一片粉色的花瓣落下,落在她的手掌心,还沾着水珠,淡淡地透着属于樱花的香气,随后手中的樱花化为一层轻烟消失不见,一切就像梦境,天空还是那么地蓝,根本就没有樱花飘落的痕迹,箫声停了,像是一场幻景没有出现过。

一滴久违的泪珠滑下。

“洛阳——”

树上那些鸟儿全部骚动煽动着翅膀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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