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铃声把他吵醒的时候,周北正坐在床头抽烟。
“醒了?”男人漆黑而明亮的眼睛直视着他,瞳孔里仿佛倒影出自己模糊的影子来。
“唔,电话”接过男人递过来的手机,龚敬迷迷糊糊地接听起来。
一连串的带着焦急的询问冲入耳膜:“你怎么一晚上都不接电话,你在哪儿,你怎么了吗……”龚敬揉揉乱了的头发坐起来,“……中逸?”
身侧的男人听到那个名字后思索了片刻,掐掉烟头,凑过来吻他。脸颊,颈项,甚至喉结。
龚敬皱着眉头,眼神轻挑,示意身上的男人不要乱来“死远点,我在讲电话。”那男人却全然装不清楚,不依不饶,坏心地埋下头去。龚敬瞬间感受到下身最敏感脆弱的地方被温热的口腔包裹起来,想要挣扎,却被男人钳制住。
想要拼命保持最后的理智与电话里的人通话,却也只能“恩恩啊啊”地作答。
“有人?!”
“唔……靠,没人,我现在有事儿待会儿给你打!”扔掉电话之后也只能乖顺地倚在床上喘息,由手臂支撑着自己的身体。而那个男人还兢兢业业地在被单下面周到地服务。
“啊…不行……”战栗的快感传来,龚敬忍不住颤抖着,抓住了男人的头发,“啊啊——”
释放之后,男人从被单中钻上来,伏在他身上亲他。
“……你有爱过的人吗?”忽然而至的问
男人安分地从他身上下来,拉起他,“冲澡去。”
“你有爱过的人吗?”重复询问。
周北顿了顿,努力回想了一下,随后满不在乎地笑了:“唔……大概有吧?不过很多年前的事了。他结婚了……现在想起来真傻。”
听他已经不带任何感情地说起自己曾经爱过的人,五年的时光宛若一瞬,他甚至不曾爱上过你。即便真的有、即便苟且地在一起,你心里也明白,他迟早是要结婚的。失落的结局,最终只能用“命中注定”这个毫无可信度的词汇来诠释。
“所以我说啊,别让自己爱上一个永远只会装睡的人。太他妈伤了……”
龚敬只是沉默地看着他,烟头上的火光微弱地亮着。
“不谈这些了,”周北侧过身子揽住龚敬的腰,“那天给你的合同呢?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龚敬吐了口烟,“不知道,没有吧。”
疲惫劳碌几个月的准备工作,原本准备让这场合作成为自己公司以及对方都满意的双赢局面,确是想象之外,一向公私分得很开的自己,在察觉到或许会失去那人的瞬间,崩塌了理智。
这才发现,自己错过了什么。
“那合同呢?你现在签,签后我们一起拿回去公证也未尝不可。”
“不知道在哪,”龚敬坐起身子,摁灭了烟头,“……大概丢了吧。”
“靠,”周北白了他一眼,“我的祖宗,你脑子进水啦?碰上这种机会还不快点抓牢了?你不是为了这次合作都准备了好几个月了吗”
“……无所谓了。”
此时,他像是身处平流层的空气,高不成低不就,可他始终遵循着顺其自然的原则度日,得过且过,从不勉强。可是后来,却因为一个人改变。想什么命中注定,他嗤之以鼻,全都不信。自己日日夜夜的付出,如能争取,绝不苟且。人生就该是这个样子,理想和爱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