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儿鼓着圆嘟嘟的小脸坐在慕容澜筝怀里闷闷不乐:“爹爹,娘为什么不让我们和她睡?”
慕容澜筝环顾四周,放眼望去全是柴木,连干净的地儿都没得坐,但他却笑了:“因为她想让爹爹故地重游。”
“爹爹,什么叫‘故地重游’?”秦儿犹犹豫豫揪着慕容澜筝的衣衫,眨巴着大眼睛问道。
慕容澜筝一愣,猛然想起秦儿才三岁,即使他再天资聪慧也不可能懂得如此复杂的成语,便扬嘴浅笑抱着他耐心地解释道:“‘故地重游’的意思就是:曾经居住过的地方现在又再次来到。”
秦儿大惊,捂着嘴巴喊道:“爹爹竟然住过柴房?!”
慕容澜筝挑眉似笑非笑地问道:“很奇怪吗?”
秦儿盯着慕容澜筝嘴角边上似是追忆的笑意,恍然大悟:“哦!我明白了,是娘让你住的!”
慕容澜筝赞许的笑了,他温和的揉了揉秦儿的头发,“秦儿,这一段时间都暂时不要喊神女作娘了。”
“为什么?难道神女不是秦儿的娘吗?”秦儿觉得很委屈,明明自己的母亲就近在眼前,可是却被大家告知不能与她相认,连喊都不许喊。
“因为你娘生病了,如果秦儿想要她快点好起来的话就要乖乖的,暂时不要喊她作娘,知道吗?”
秦儿趴在慕容澜筝怀里,闷闷不乐的呢喃:“可是,秦儿也想和其他孩子一样被娘抱在怀里……”
“爹爹抱你不好吗?”
秦儿猛摇头,瘪着小嘴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带着哭腔喊道:“那不一样!苏叔叔告诉我,娘的怀抱很暖,可爹爹却是冷的。”
慕容澜筝眸光一闪,“哦?除此之外,他还说了什么?”
“苏叔叔还说……”秦儿抬头看到慕容澜筝有些微妙的表情后声音嘎然而止。
慕容澜筝轻叹:“秦儿,想听听你娘和爹爹以前在巫族的事吗?”
“真、真的可以吗?”秦儿惊喜的拽着慕容澜筝的手。
过去无论秦儿怎么哭闹,慕容澜筝都不愿意给他讲有关于巫天冬和自己在一起时的事情,只是一直指着自己书房里满室的画像告诉秦儿:那就是他的亲生母亲,她是这个世上最疼爱他的人。
慕容澜筝怜爱地摸摸秦儿的头,其实他明白秦儿的想法。对于从小就只生活在父亲身边的秦儿来说,他实在是太渴望母爱了,尤其是他还出生在那种地方,难免会敏感一些,毕竟他也只是个孩子。
“当然可以。以前爹爹不给你讲,是怕你听了会闹,现在不一样了。”
秦儿讨好的摇着慕容澜筝的手臂,“爹爹,我不闹,你快说吧。”
“你娘是个傻女人,她比你还傻……”慕容澜筝回忆往昔,嘴角不由得挂起了丝丝暖意。
庆和七年。
慕容澜筝冷眼观望面前的迷阵,音色冷淡偏头陈述道:“巫族阵法,不可硬闯。”
景域停下手中的动作,横握长剑,刻意压低声音问道:“主子,那现在该如何破解?”
一大片桃花树看似杂乱无章,实则错落有致。它们不仅完美地掩盖住入山之路,还可以通过不断变幻的虚像来迷惑闯山者的眼睛。而本不该现在开得如此灿烂的桃花却在这诡秘的深山中漫天飞舞,花瓣上的色泽红得几欲滴血,看上去十分怪异。
实际上,那是一个法术极其高明的障眼法。桃花不符时节地飞舞,其真正目的是刺杀闯山者。一片片滴血的桃花上沾染了无数人的鲜血,它们用锐利的花尖不断划伤人们的身体,直至入山者血尽而亡。
慕容澜筝微眯双眼,凝神思索:“等。”
日暮西山,落日余晖正好映照在漫天的桃花瓣上,折射出一种奇怪的景象——半空中隐隐约约浮现出一个用梅花篆写出来的‘巫’字,如果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但更多的却是发现了也看不懂,毕竟梅花篆体在外界失传已久,认识这种字体的人绝对不超过五个——可慕容澜筝偏偏就是外界里那为数不多认识梅花篆的人之一。
慕容澜筝飞身夺过景域手中的长剑往‘巫’字中央用力一扔,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剑身居然完全没入虚像里,不见丝毫踪迹。
“主子,这……”景域满脸不可思议的上前一步,仰头定眼细细观察所面前发生的一切。
桃花阵中突然飞出一名手握赤红长鞭,身着玄色劲装,三千青丝只用一根红丝带高束的英气女子。
她凌厉地用鞭子狠狠挥向慕容澜筝,冷漠的斜睨着他,高声怒喝:“无知世人速速离开,尔等不可擅闯此地!”
慕容澜筝敏捷地闪开身躲过玄衣女子的攻势,冷声回道:“我们来求医。”
听到慕容澜筝的话语后女子仍然不为所动,依旧对他们充满敌意。
景域不敢大意,紧随着飞身回到慕容澜筝身旁,不卑不亢地报上姓名:“姑娘,我家主子叫慕容澜筝,我叫景域。我们无意冒犯贵地,只是想恳请姑娘可以允许我们进去求医罢了。”
玄衣女子冷哼:“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