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了的玉簪吗?好像很有趣的样子呢……”
巫天冬坐在八仙桌前单手托腮,另一只手捏着自己的一支羊脂白玉簪兴致勃勃地把玩,嘴里时不时小声嘀咕着些什么。
她在等萧笙。自从昨天听了景域那番话以后她就很好奇,萧笙和景域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景域口中地玉簪又是怎么回事?
但萧笙还没来,倒是把慕容澜筝给等来了。
“这是景域做的早饭,你还没吃吧,我给你拿了一点来。”慕容澜筝在八仙桌上摆了两碗白粥、一碟包子和三个小菜。
巫天冬眼睛都亮了——这些凉菜全部都是她爱吃的。
“放着吧。”巫天冬故作冷静,挥挥手示意慕容澜筝可以出去了。
慕容澜筝微微一笑,颇有一丝无赖的意味:“一个人太无趣了,我陪你一起吃。”
说完,他就坐在了巫天冬对面,完全无视她不可思议的眼神,拿起筷子挑眉看着巫天冬。
巫天冬瞪大了眼睛,“娃娃呢?汝不和娃娃一起吃吗?”
慕容澜筝是有备而来的,这点小事他早就安排好了:“不用担心,秦儿有景域陪。”
巫天冬还是无法接受要和慕容澜筝一起吃早饭这件事。第一次见他时,他给自己带来的那一股压迫感,她到现在都还没能忘记。那种感觉实在是太强烈了,仿佛要把她整个人都碾碎一样。
“吾不饿,汝自己吃吧。”巫天冬起身准备出去外面透透气。
慕容澜筝想要留住巫天冬,情急之下伸手拉住她。巫天冬大惊,用力甩开他的手,并下意识地大喊:“汝要做什么?”
慕容澜筝微微一怔,神色黯然,“你不用怕,我没打算对你做什么。我只是想说,这些都是你爱吃的菜,你真的一点也不吃吗?”
巫天冬面露狐疑:“汝怎么知道吾喜欢吃这些菜?”
慕容澜筝不答反问:“你觉得是为什么?”
“吾与汝,以前认识?”巫天冬有些不确定。
“想不起来就算了吧,这样也挺好的……”慕容澜筝苦笑,他说的话令巫天冬二丈摸不着头脑。
巫天冬倒是被这话撩拨得有些好奇了:“为什么不愿意吾想起以前的事,是因为汝以前曾经欠过吾钱没还吗?”
慕容澜筝闻言不禁莞尔:“你脑子里尽想着什么了,我像是那种人吗?”
“像,非常像。”巫天冬一本正经地说道。
“过去的回忆里不全是美好的,我只是不希望你想起那些不开心的事而已。”
慕容澜筝的眼里满是怜惜,他不禁抬手想要抚摸巫天冬的脸,可惜被她迅速地避开了。
“别老是动手动脚的。”巫天冬不满道:“汝能不能不要总做出一副很怀念的样子来给吾看?吾已经不记得汝了,汝也应该体谅一下吾见到你那副模样的复杂感受吧。”
慕容澜筝垂眸,“对不起。”
巫天冬虽心有不忍,但有些话她觉得还是早点说清楚比较好:“说实话,吾对汝的第一印象并不好。如果不是看在那支簪子的份上,吾是绝对不可能收留尔等的。所以,汝明白吾的意思吗?”
巫天冬可以接受娃娃对她的依赖,也可以容忍景域时不时前言不搭后语的抽风,但她唯独不想见到慕容澜筝那副好像对她很了解的样子。慕容澜筝的那种模样,有时会令她产生一种错觉——他仿佛是在透过她来怀念某个人。巫天冬非常不喜欢这种感觉,这个世上大概也不会有多少个人是乐意这样糊里糊涂地被人当做替身的吧。
慕容澜筝是个聪明人,巫天冬的话他不可能听不懂:“你是想让我平时没事别在你面前瞎晃?”
“对。”
两人之间沉默了许久,最后还是巫天冬率先出声:“汝从明天开始来接受治疗吧,早日治好就早点离开巫族。”
“好。”
巫天冬目送慕容澜筝离去落寞的背影,回头看了看八仙桌上那两双筷子,只觉得无比碍眼。
萧笙巳时才来神女居,巫天冬见了她立马变得嬉皮笑脸起来。
“神女大人,你今天感觉怎样,昨晚还有做过什么奇怪的梦吗?”萧笙完全无视了巫天冬那一脸的八卦。
“挺好的,没做梦了。倒是汝,昨晚睡得可好?”巫天冬问完又自己抢先帮萧笙答了:“看来是不怎么好呢……啧啧,瞧着黑眼圈,可真够厉害啊。”
萧笙不耐烦:“想说什么就直说,别老是阴阳怪气的。”
巫天冬把头凑到萧笙面前,提溜着眼睛戏谑道:“嗯,吾就是想问问,汝昨晚睡觉有没有梦到些什么呀?比如,玉簪?”
萧笙眼神一凛,浑身散发着冷气,“他和你说了什么?”
两人对于那个‘他’的身份都心知肚明,只是没有点破而已。
“他让我给你带一句话。”
巫天冬原封不动地把之前景域说过的话转告给萧笙,萧笙猛然唰地一下,整个脸都变得苍白了。
“莫非,汝和景域曾经有过一段坎坷的情路?”
巫天冬拔下自己发髻里用来固定的一支玉簪,任由那三千青丝随意披散在腰肩。她随手把玩着簪子,嘴里看似不经意的喃喃自语,却能击中萧笙心中不为人知的密处。
萧笙不悦地撇头说道:“过去的事我不想再多说。”
见到萧笙这种样子,巫天冬再也无意深究此事了。
“好,那就说说慕容澜筝吧。吾想知道,吾和他以前到底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