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认自己也许会弄错,就能避免争论,而且,可以使对方跟你一样宽容大度,承认他也可能有错。
当西奥多·罗斯福入主白宫的时候,他承认,假如他的决策能有75%的正确率,就达到他预期的最高标准了。像罗斯福这么一位本世纪的著名人物,最高希望也只有这样,那么你我呢?
假如你有55%的胜算把握,大可以到华尔街证券市场一天赚个100万元;假如没这个把握,你凭什么说别人错了?
无论你用什么方式指责别人——用一个眼神,一种说话的声调,一个手势,就像以话语那么明显地告诉别人他错了——而假如你告诉他错了,你以为他会同意你吗?绝不会!由于你直接打击了他的智慧、判断力、荣耀和自尊心。这会促使他想反击,但决不会使他改变心意。即使你搬出柏拉图或康德的逻辑,也改变不了他的固执己见,由于你伤了他的感情。
永远不要如此开场:“好,我证明给你看。”这句话大错特错,等于是说:“我比你更聪明。我要告诉你一些事,使你改变看法。”
那是一种挑战,那样会挑起战端。在你尚未开始之前,对方已经准备迎战了。
即便在最温和的情况下,要改变别人的主意都不容易。那为什么要使它更不容易呢?
为什么要给你自己增加困难呢?假如你要证明什么,不要让任何人看出来。技巧要到家,使对方察觉不出来。
“必须用若无实有的方式教导别人,提醒他不了解的仿佛是他忘记的。”
300多年以前意大利天文学家伽利略说:
“你不可能教会一个人任何事情;你只能协助他自己学会这件事情。”
正如英国19世纪政治家查士德·斐尔爵士对他的儿子所说的:
“假如可能的话,要比别人聪明,却不要告诉人家比他聪明。”
苏格拉底在雅典一再告诫门徒:“我只知道一件事,那就是我一无所知。”
我不能奢望比苏格拉底更高明,所以我不再告诉别人他们错了。我发现,这么做会有收获。
假如有人说了一句你认为错误的话——是的,即便你了解是错的——你若这么说不更好吗?“唔,是这样的!我倒另有一种想法,但也许不对。我常常会弄错,假如我弄错了,我很愿意被纠正过来。我们来看看问题的所在吧。”
用这种句子“我也许不对。我经常会弄错。我们来看看问题的所在”的确会得到神奇的效果。
不论什么场合,没有人会反对你说:“我或许不对,我们来看看问题出在哪里。”
我们班上一位同学叫哈尔德·伦克,他是道奇汽车在蒙大拿州比林斯的代理商,他就运用了这个方法。他说,销售汽车这个行业压力很大,于是他在处理顾客的抱怨时,常常冷酷无情,因此造成了冲突,使生意减少,以及产生种种的不愉快。
他在班上说:“当了解这种做法的不利后,我就试试另一种办法。我会这样说:‘我们的确犯了不少错误,真是不好意思。关于你的车子,我们可能也有错,请你告诉我。’”
“这个办法很能够使顾客解除武装。而等到他气消了之后,他经常就会更讲道理,事情就容易解决了。很多顾客还由于我这种谅解的态度而向我致谢。其中两位还介绍他们的朋友来买新车子。在竞争剧烈的商场,我们需要更多这一类的顾客。我相信对顾客所有的意见表示尊重,而且以灵活和礼貌的方式加以处理,就会有助于胜利。”
你承认自己或许会弄错,就绝不会惹上困扰。这样做,不但会避免所有的争执,而且能够使对方跟你一样的宽宏大度,承认他也可能弄错了。
假如你肯定别人弄错了,而率直地告诉他,可知结果会怎样?我举一个特殊的例子来说明。施先生是一位年轻的纽约律师,最近在最高法院参加一个重要案子的辩论。案子牵涉到一大笔钱和一项重要的法律问题。
在辩论中,一位最高法院的法官对施先生说:“海事法追诉期限是六年,对吗?”
“庭内顿时安静下来,”施先生最后在我的班上讲述他的经验说,“似乎气温一下就降到冰点。我是对的;法官是错的。我也据实地告诉了他。但那样就使他变得友善了吗?没有。我依然相信法律站在我这一边。我也了解我讲得比过去都精彩。但我并没有使用外交辞令。我铸成大错,当众指出一位声望卓著、学识丰富的人错了。”
没有几个人具有逻辑性的思考。我们许多人都犯有武断、偏见的毛病。我们许多人都具有固执、嫉妒、猜忌、恐惧和傲慢的缺点。于是,假如你很想指出别人犯的错误时,请在每天早餐前坐下来读一读下面这段文字。这是摘自詹姆士·哈维·罗宾森教授那本很有启示性的《下决心的过程》。中的一段话:
我们有时会在毫无抗拒或热情淹没的情形下改变自己的想法,但是假如有人说我们错了,反而会使我们迁怒对方,更加固执己见。我们会毫无根据地形成自己的想法,但假如有人否定我们的想法时,反而会全心全意维护我们的想法。显然不是那些想法对我们珍贵,而是我们的自尊心受到了威胁……“我的”这个简单的词,是做人处世的关系中最重要的,妥善运用这两个字才是智慧之源。无论说“我的”晚餐,“我的”狗,“我的”房子,“我的”父亲,“我的”国家或“我的”上帝,都具备相同的力量。我们不但不高兴说我的表不准,或我的车太破旧,也讨厌别人纠正我们对火车的知识、水杨素的药效或亚述王沙冈一世生卒年月的错误……我们愿意继续相信以往惯于相信的事,而假如我们所相信的事遭到了怀疑,我们就会找尽借口为自己的信念辩护。最终呢,多数我们所谓的推理,变成找借口来继续相信我们早已相信的事物。
杰出的心理学家卡尔·罗吉斯在他的《为人之道》一书中写着:
当我尝试去了解别人的时候,我发现这真是太有价值了。我如此说,你也许会觉得很奇怪。我们真的有必要这样做吗?我认为这是必要的。在我们听别人说话的时候,大多数的反应是评估或判断,而不是试着了解这些话。在别人述说某种感觉、态度或信念的时候,我们差不多立刻倾向于判定“说得不错”,或“真是好笑”,“这正常吗”,“这不合道理”,“这不正确”,“这不太好”。我们很少让自己实际地去了解这些话对其他人具有怎样的意义。
有一次,我请一位室内设计师为我家布置一些窗帘。当账单送来时,我大吃一惊。
过了几天,一位朋友来看我,看到了那些窗帘。她问起价钱,而后面带得意之色地说:“什么?太离谱了。我看他占了你的便宜。”
真的吗?不错,她说的是实话,可是没有人肯听别人贬低自己判断力的实话。于是,身为一个凡人,我首先为自己辩护。我说贵的东西必有贵的价值,你不可能以廉价的价钱买到高品质又有艺术品味的东西,等等。
第二天另一位朋友也来拜访,首先赞扬那些窗帘,表现得很热心,说她渴望家里也能负担得起那些精美的窗帘的费用。我的反应完全不一样了。“说句老实话,”我说,“我自己也承受不起。我付的价钱太高了,我后悔订了它们。”
当我们错的时候,或许会对自己承认。而假如对方处理得很巧妙而且和善可亲,我们也会对别人承认,甚至以自己的坦白率直而自豪。但假如有人想把难以下咽的事实硬塞进我们的食道……”
美国南北战争期间,最杰出的报人哈利斯·葛里莱,激烈地反对林肯的政策。他相信以论战、嘲弄、詈骂就能使林肯赞同他的看法。他发起攻击,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就在林肯遇刺的那天晚上,葛里莱还发表了一篇尖刻、粗暴、攻击林肯的文章。
那些尖利的攻击使得林肯同意葛里莱了吗?一点也没有。嘲弄和詈骂是永远办不到的。
假如你想了解一些有关做人处世、控制自己、增进品格的理想建议,不妨看看本杰明·富兰克林的自传——最引人入胜的传记之一,也是美国的一本古典名著。
在这本自传中,富兰克林叙述他怎样克服好辩的坏习惯,使他成为美国历史上最能干、最和善、最圆滑的外交家。
当富兰克林还是个毛躁的年轻人时,有一天,一位教友会的老朋友把他叫到一旁,尖刻地训斥了他一顿。情形大体如:
“本,你真是无可救药。你已经打击了每一位和你意见不同的人。你的意见变得太尖刻了,使得没有人承受得起。你的朋友发觉,假如你不在场,他们会自在得多。你了解得太多了,没有人能再教你什么;没有人打算告诉你些什么,由于那样会吃力不讨好,又弄得不愉快。于是你不可能再吸收新知识了,但你的旧知识又很有限。”
我了解富兰克林的优点之一是,他接受了那些惨痛的教训。他已经够成熟、够明智,以致能领悟也能发觉他正面临社交失败的命运。他即刻改掉傲慢、粗野的习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