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非终日有,不听自然无。
———《贤文》
谗言,即谗陷他人之言。没有刀光剑影,无须真枪实弹,但它可以使人家破人亡,身败名裂,断送前途,置于死地。故人们惊呼:谗言误人,谗言伤人,谗言害人,谗言杀人。这并非危言耸听,而是告诫人们:千千万万不能听信谗言,要牢记《贤文》中所讲的:
谗言不可听,听之祸殃结。
君听臣遭诛,父听子遭灭。
夫妇听之离,兄弟听之别。
朋友听之疏,亲戚听之绝。
谗言自古有之。屈原在《离骚》中曰:“荃不察余之中情兮,反信谗而齌(音:基)怒。”古人把进谗言的小人斥之为“谗夫”,有“谗夫毁士”之说。史书上记载着许多“谗夫毁士”之悲剧。《资治通鉴·唐纪》中记载的窦建德轻信谗言杀害忠将之事,便是一例。农民领袖窦建德攻打幽州,作战中大将军王伏宝表现得最为勇敢,“勇略冠军中”,城攻下,将立功。这时他却被那些在战场上贪生怕死的将官妒恨,于是便向窦建德进谗言,诬其欲谋反。窦建德听风便是雨,不查明情况便把王伏宝杀了。伏宝死前屈叫:大王怎能听信谗言,自斩左右手乎!此历史遗恨令人深思,它说明:“谗夫”只有遇到“昏主”才会发挥作用。由此可见,谗夫之类的小人可恶而不可怕,可怕的是“谗夫”与“昏主”结合。“谗夫”与“昏主”一经结合,便产生一种可怕的邪恶势力。此时,小人就会得志,君子就会遭殃。此悲剧一演,天理良心俱灭矣!
历史上的悲剧不足为奇,可叹的是今日“谗夫”仍未绝于世。“谗夫”在私欲的驱使下,采用栽赃陷害、无中生有、挑拨离间、造谣诽谤等卑劣手段,借“昏主”之箭来射那些才华出众者、行为不俗者、埋头干事者、锐意改革者,使之中箭落马,结果是好人被毁,忠士被陷,事业受损,社会风气也遭到了污染与败坏。
谗言,恐怕一万年以后也会有。关键是我们在谗言面前,要识破它,揭露它,抵制它,抨击它。要做到这几点,就要做到察情、求真、不信、不听、严处。
察情,就是察明其情。元代张养浩在《牧民忠告》中讲了“听讼三则”,其中第一则即《察情》,主要说明“善听讼者,必先察其情”。在纷纭复杂的现实生活中,谗言需警戒,闻审谓之聪。常言道:“来说是非者,常是是非人。”听到一些告他人之言,切忌轻信,要认真核对,审慎析疑,澄清事实,分清是非,这样,就可不为谗言所惑。《中外政治纲鉴》中记载了一段“雍正帝不听不信谗言”的故事:雍正当政时,严惩结党营私之徒,年羹尧始遭诛,文武大臣噤若寒蝉。当时岳钟琪任川陕总督,手握军政大权,被雍正帝倚为股肱,故遭人嫉妒,“谗谮岳钟琪者甚多”,有人甚至诬告岳钟琪欲谋反,企图置之于死地。雍正帝虽然严厉,却有明察的长处。面对蜚语四起,他不为所迷,从而令谤言止息,岳钟琪效忠更力。当官理政最忌听信谗言,而要做到这一点,首先要从“明察”做起。
求真。谗言最主要的特征之一,就是其攻击内容的虚假性与欺骗性,以及妄图以此来实现其攻击目的的险恶性和致命性。因此,“谗夫”最怕求真之人。当谗言到来时,听者总会有一定的态度,或深信不疑,被谗言所驱使;或嗤之以鼻,令谗言终止;或将信将疑,为谗言所迷惑;或沉默不语,使谗言不攻自破。那么,究竟采取什么态度?除了感情、品德因素之外,最重要的是求真。以真破假,以实斥谗。这样,就可以使“谗夫毁士,如寸云蔽日,不久自明”。
不信。只要做到“明察”,就可以做到心明,心明就可以管住自己的眼睛。正如我们平日所说的“心明眼亮”,只有心明才能眼亮,只有“眼亮”,才能明察秋毫,识破奸佞者之奸心,才能不信谗言。
不听。谗夫多有“三寸之舌”,往往讲得绘声绘色,且“生动具体”,似是而非,又善投其听者所好。故要做到不听“谗夫之语”,也颇为不易。张养浩在《牧民忠告》里专门有一则《勿听谗》。主要说明“健讼者”想诉胜时,必然要诬陷对方,所以“听讼者”要核实情况,识破谗言,才不至于中奸民之计。
严处。谗夫均以害人利己为目的,诬陷他人是一种犯罪行为,不能让害群之马尝到害人的甜头,而应让其自食“苦果”。为维护正义和人格的尊严,我们绝不能去做“谗夫”,也不能做“谗夫”的传播者和助虐者,而要用法律的武器做斗争,对以谗言诬陷他人的谗鬼,给予应有的法律制裁。古罗马剧作家普劳图斯在《撒谎者》中说了一段代表民意的名言,他说:“要依我的意见办,我就把所有的诽谤者和听信谗言的人都连成一串,诽谤者串舌头,听信谗言者串耳朵。”
随着社会的进步和人们素质的提高,谗言是会逐步减少的,但是,谗言者不会在民间自动失业,小人也不会在地球上自然消失。我们在人格的修养中,要努力做到忌听谗言,让那些害人的谗贼、谗鬼们到处碰壁,乃至碰得头破血流。请记住:谗言终日有,忌听自然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