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奇急忙奔到圣美身边,双手将她抱起,“圣美!圣美!”关切的言语中饱含几分哽咽。
那位师叔母已经倒在了地上,艾程丽走上前来,看了看圣美,安慰亚奇道:“放心吧!她没事!只是被师叔母身上的冤魂掐住脖子的时间太长,一时呼吸困难,所以才晕了过去,一会自动会醒过来的。”
亚奇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师叔母,疑惑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师叔母的魂魄被恶鬼吞噬,留在师叔母体内的不过是一股千年的怨气。刚才那一剑相信已经让那股怨气灰飞烟灭了。”
“那师叔母真的已经死了吗?”亚奇不解地问道。
“恩!”艾程丽点点头,“师叔母是在不经意的情况下被恶鬼附身,然后吞噬了她的魂魄,往往这种情况只发生在…”
艾程丽脸一沉,没有再继续说下去,“糟了…”艾程丽说着,提着桃木剑自顾自的向后院奔去。
“怎么拉?”亚奇惊奇地问出声,艾程丽却是那里还听得见。
果不其然,待艾程丽到得后院的时候,才见得艾天鹏的躯体已经横躺到了墙角,艾华捂着肚子在地上放肆地挣扎,那七盏明灯,此时依然燃着的只有两盏而已,而且都已经翻倒在了桌面之上,灯光已微弱非常,随时都有熄灭的危险。
再看天鲲时,只见其披头散发,脸上现出一道道的伤疤,双眼中早就没了眼珠,插着的是两根巨大的铁钉,直将整个眼洞占据。干瘪的笑着,吐出那舌头,竟有二三尺余长,中间有明显地裂痕,仿佛是被什么切割一般,整个舌面竟然是一高一低,活生生地像一座座的小山丘。
“程丽!”艾华痛楚地叫出声,艾华早就清楚,这人定非真的天鲲,是以当艾程丽听到亚奇的叫声奔到内堂去的时候,艾华只是呆在原地不动。
果然,待艾程丽刚一到得内堂,天鲲就向艾华动起了手,艾华还来不及反应,来不及叫出声,就被天鲲风一样的速度击倒在地。
“你到底是何方鬼怪?为何要在这里捣乱?”艾程丽举起桃木剑向其大喝。
“呵呵!十八年了,我等今天已经等了十八年了,今天终于可以报仇了!哈哈!”笑声听起来竟然是那样地阴寒,让人不由自主的打个寒战。
说着,竟然又向香案移动过去,显然是要将那最后两盏明灯熄灭掉。
“程丽!”艾华大惊而呼。
说时迟,那时快,艾程丽亦举起桃木剑向香案奔过去,拦在了那两盏明灯的前面。
艾程丽用桃木剑向天鲲刺去,天鲲竟然毫不闪避,桃木剑一击而中,谁知天鲲竟然是冷笑不已,面目有说不出的狰狞与恶心。
“怎么会?”艾程丽不明白,这柄桃木剑乃由千年之桃木,集日月之精华而制成,刺到他身上后,怎么连丝毫的反应都没有?
艾程丽还在惊愕间,一拳已向自己击了过来,这一拳直击向艾程丽的小腹,艾程丽只觉似被铁锤击中般,立时击飞两米开外。
“呀!”天鲲一声长啸,声音竟然是那样地尖厉,艾华只觉耳朵似乎被几百分贝的高强音袭击般,疼痛非常,双手急忙捂住耳朵。
尖厉的咆哮之声响彻整个襄阳的夜空。
天鲲移动到香案旁,拿起一盏燃着的明灯,走到艾程丽的面前,“明灯一灭,艾天鹏就回不来了,对吗?”说着,右手母食二指往灯芯捏去,二指相合,灯光已灭,只留下飘渺的轻烟冉冉升起。
“你?…”
“哈哈哈…”
“只可惜,我已经回来了!”却是艾天鹏的声音,艾华顺着声音看去,果见艾天鹏慢慢地从墙角站起,不过却是显得有些有气无力。
“你?你怎么上来了?”天鲲一脸的惊愕,眼中的两枚铁钉,向上直翘起,好象脑袋中有甚力道直把铁钉往下压般。
“真没想到,你趁看守不备,私自从地狱逃出来,一出来竟然又来祸害人间!”
“你说得轻巧,十八年前要不是你,我怎么会被关在地狱,受尽这万般的罪刑,我如今这副面容,全都拜你所赐。”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你要遭如此罪刑,全都是因为你自己造下的孽,怪不得他人。”
“只可惜,你仅凭一盏微弱的明灯上来,如今你元气大伤,你根本奈何不了我!”
“哦?是吗?”艾天鹏表现得非常吃惊。
“哦?你不相信吗?”
艾天鹏冷冷一笑。
“呵呵!难道你忘了我现在正附在谁的身上了吗?”说着,双手伸直,掀开自己上身的布衣,露出坚实的胸脯,十指向胸口划去,手指过去,现出一道道的血槽,鲜血直往上浸。十指间的空隙被那鲜血给塞满。
十指竟如同那铁片一般,锋利无比,在这胸脯上竟划得如此的清脆。血一点一点的在风中落下,血槽下是那鲜红的血肉,红白、红白交杂,与那黄色的胸脯形成鲜明的对比。
“你说,我要是再用一点力,会是什么样?”天鲲看着艾天鹏故意冷笑道,
“你可要考虑清楚了!若没有天鲲 的身体作为护体,你今天根本就没有可能离开这里!”
天鲲停止住了那下划的十指,“既然你这么说,我不妨来和你做个交易!”
“好!把天鲲的躯体留下,你可以走!”艾天鹏淡淡的道。
“哦?”天鲲显得很吃惊。
“仅此一次,下次遇到你,我依然还会像十八年前那样,亲自把你送到地狱去。”
“呵呵!就看你还有没有这个本事了?”说着,只见天鲲的躯体重重的倒下。
“爹,你为什么不把他抓住,他把师叔母给害死了,又把师叔的躯体弄成那样?”艾程丽显得很气愤。
艾天鹏无力地摇摇头,道:“七盏明灯,灭了六盏,仅凭最后一盏明灯的力量上来,我早已是筋疲力尽,如今根本就奈何不了他!”艾天鹏无力的走到香案旁,慢慢地将七盏明灯都扶起,从桌上拿起一张符纸,再次咬破食指,重画一道血符。
咒语起,血符燃,明灯亮。虽然七盏明灯皆亮,但却并不如先前那般明亮。
“爹,师叔呢?”
“我把你师叔安排在地府十八层地狱的最底层,你师叔现在根本没有力道回阳间来了,更别说,仅凭刚才那一盏明灯的力道?”
“那该怎么办?”
“我在地府目标太大,我身上的道气与地府的阴气相抗得太厉害,一不小心就有被鬼差发现的危险,所以我不能在地府呆得太久,而想要将你师叔从地府带出来恐非一时半会之事,所以我要你们几个去地府一趟。”
“要我们去地府?”艾程丽与艾华二人同时惊呼。
“对!而且还要你们光明正大的去地府!”
“啊?”艾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艾天鹏向内堂走去,稍时,手中拿着一个包裹出来,来到香案前,慢慢地打开包裹,拿出厚厚的几沓冥币,右手在地上捏起一片泥土,在冥币上书写两个名字,随即将冥币在明灯上燃烧。
冥币烧尽,立时在庭院中多出了两个著黑衣的鬼差。
“艾道长,你又有何吩咐?”其中一鬼差道,
“请两位道兄帮个忙!”
“什么忙?”
“帮我带几个人去地府!” “哦?只是去地府?艾道长不要开玩笑了,若只是带几个人去地府,艾道长又何必动这么大手笔?”
“鬼兄说笑了,不过还真要给二位鬼兄添麻烦了,贫道需要二位鬼兄带他们去十八层地狱!”
“艾道长不会说真的吧!十八层地狱连地府安平世界的鬼民们都不能进去,何况带几个阳寿未尽的人进去?”
“所以,贫道才需要二位鬼兄的帮忙!”
“看样子艾道长这次是真的遇上了麻烦,竟然动用了灵界发行的头号冥币!”一鬼差道。
“不然贫道怎会如此担大妄为,敢犯天规呢?”
“地府十八层地狱,道路凶险非常,艾道长真要我们兄弟二人带他们到十八层地狱去吗?”
“所以这一路上还望二位鬼兄多多照顾!”
“好吧!这十几年来,艾道长也没少照顾我兄弟二人,这回就当我兄弟二人还艾道长一个人情!”
却在这时,亚奇扶着圣美从内堂来到后院,艾天鹏从包裹中掏出一个盘递给艾程丽道:“这个阴阳盘你拿着,到了十八层地狱后,就把它拿出来,这阴阳盘能测阴测阳,你师叔如今虽然魂魄在十八层地狱。但他身上的阳气非常浓,所以只要到时拿出这盘,就会知道你师叔的所在!找到你师叔后,就用这个阴阳纸鹤传信给我!”说着递给艾程丽一只金色的用符纸制成的千纸鹤。
艾程丽接过阴阳盘与阴阳纸鹤,不解地问道:“爹,你为什么要把师叔安置在十八层地狱呢?”
“刚才那位鬼兄也说了,地府的十八层地狱乃地府禁地,连安平世界的鬼民亦不得进入,每下一层地狱,去的鬼民也会越来越少,如今你师叔的道术在地府中毫无施展之力,所以只有十八层地狱是最安全的!”
“还有,通过正途去地府,关卡甚多,你们要听二位鬼大哥的话,千万不可惹出什么岔子!尤其是你!”艾天鹏说着,看向艾华。
“有没有搞错!我像是一个捣乱惹麻烦的人吗?”艾华似有些怨言,轻声嘀咕着。
“而且你们身上所有一切能施展法术的道具都不能带上,那样道气太强,阴阳相对,容易惹出麻烦,所以你们要好好保重!”艾天鹏嘱咐道。
“二位鬼兄,拜托了!”
“艾道长言重了!”
“你们四人快坐下,聚精会神打坐,我助你们灵魂出窍!”四人依言,坐下。艾天鹏拿起桃木剑开始作起法来。
稍时,只见四人的魂魄从体内轻飘而出,立于地上。
圣美看看身边的几人,再看看坐在地上毫不动弹的自己,不禁掩唇惊呼起来。
“好!随我们去地府吧!”二鬼差说着,往前引路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