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修养最早形成于家庭教育之中。长辈的教诲不管是温和的还是严厉的,都要铭记于心。所以说,家庭环境对一个人的成长非常重要,家教的好坏不仅关系到个人的前途,也关系到整个家族的兴衰,甚至国家的发展都与家教有密切联系,因为国家就是由一个个家庭组成的。中国传统文化中一向以严父慈母来作为家庭教育的基本模式,做父亲的对子女严格要求,做母亲的则偏重于仁爱,两者相结合,使子女们既会严于律己,又能体会家庭的温暖,二者并行不悖。过分严厉,则子女容易产生逆反情绪,不利于与子女的沟通,过分慈爱,事事听从子女之所好,则流于溺爱,同样不利于子女的成长。
曾国藩一生深得父辈的教诲,受益匪浅。他在成名之后对家教也非常重视。
他认为对子女的爱不仅体现在养,还体现在育。吃饭、穿衣是重要的,子女的教育问题更重要。望子成龙、望女成凤是天下父母们共同的心愿。“夫为人父者,必怀仁慈之爱,以畜养其子,抚循饮食以全其身。及其有识也,必严居正言以先导之,及其束发也,授明师以成其技。”
小时候对于子女的爱体现在饮食起居上,长大后,对子女的爱就体现在对其的严格教育上。
刘向的《说苑·建本》中也谈到了在子女教育问题上的重要性:
父之于子也,慈惠以生之,教诲以成之,养其谊,藏其伪,时其节,慎其施。子年七岁以上,为之择明师,选良友,勿使见恶,少渐之以善,使之平化。大意为:在教育的过程中,要让孩子们懂得区分好坏,要趋善避恶。
除此之外,还要培养家长的威信。没有威严,子女对父母的话置若罔闻,教育也就成了一句空话。除了威严之外,还要对子女严格要求。不分缘由地满足子女的一切愿望,结果不是对子女有益,反而对子女有害。
儒家强调在家教过程中要培养子女良好的道德品质和生存技能,只有学会了这些将来才能在社会上立足,从更长远更高的方面来说,才能踏上仕途,成为人上人。子女们长大后做出非法之事者,多是由于做父母的小时候过于溺爱、宽容的结果。这就不难解释为何条件越优越,宠爱越多,人的意识力越薄弱,越容易犯错了。
曾国藩在事业成功后,在孝顺父母方面做出了很好的表率,尽管自己不能亲自回家照料父母,但经常写信回家问候,同时经常给家中寄去银两,以资接济,这些都给他的子女起到了垂范的作用。
在子女的品德教育、功课学习上,曾国藩也是倾注了很多心血。经常写信回家,指导孩子们的学习,从科目的选择,到课程表的制定,都详加叮嘱。
有时候,曾国藩还让孩子们把作业寄过来,自己亲自批阅,指出其缺点,以利于改正。有时候为了给孩子选择一个老师,曾国藩也要下不少功夫去考察。
正是在曾国藩的耳提面命之下,他的子女们都走上了成材之路,其子曾纪泽担任过驻俄大使,在办理中外交涉方面发挥过很大作用,另一个儿子曾纪鸿成为一代数学家。孙辈中有曾广钧诗人,曾孙辈中有教育家和学者,可谓人才济济,后继有人。
“苛教于已,严教于人”。曾国藩给儿孙留下的遗产,大多是精神财富,世代相承,福泽后世。即使已过百余年,现代人读他写的文章还是能获益匪浅,可见他的教育方法影响之深。
爱子之心人皆有之,谁不愿意自己的后代生活得好一点呢?可是,爱之实是以害之,你不留下大笔的遗产还好,你留下的遗产越多,害他们就越深。
与其如此,不如看看曾国藩的说法和做法。
曾国藩不是一个拥有大笔财产的人,但也绝不是一位没有财产的人,还远远没有到临终前,他就在思考如何处理遗产的问题。
曾家先祖星冈公在世时,认为积攒私财是败家之兆。对此,曾国藩十分信服。他以为,与其给子孙留下大笔遗产,不如教子孙走入正道。在这一点上,很多名人都有同感,认为留给子孙最好的财富就是志向,就是教育,而并非钱财。与曾国藩同时的清代名将左宗棠虽然与曾国藩时有别扭,但在教子上和曾国藩不谋而合,也以德性为本。他认为若能谨慎持家,不会挨饿受穷;若任意挥霍与人攀比,沉溺娱乐不思进取,就是给子孙积累再多的钱都不够败家的;如果子孙的品行不正,积的钱越多,他们犯的错就越大。
曾国藩相信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人所能做的是庄敬自强,走正大光明之路。正是基于这种认识,他并未给自己留什么积蓄。他请弟弟国潢将自己在家乡的田产或捐或转售他人,所得的钱银供家中日用之需,他认为为官者家里没有闲钱,子女就有忧患意识,会慢慢地勤快起来,知道自立自强。相反的,骄惰之气多由财生。他还叮嘱家人不可买田,弟弟儿女们只要努力读书,以后不怕没有饭吃。
不给后人留下大笔钱财,主要是为了使他们自立成才。正是为这个目的,曾国藩在外做官,始终不忘对子女殷殷教海。从咸丰二年到同治十年这二十年中,他写给两个儿子的信近二百封,包括其教子如何读书、作文、做人。
在家书中他之所以不厌其烦地教育儿子要只求读书明理,不求做官发财。
他教导儿子读圣人之书,且要做到学以致用,身体力行。他还认为读书是为了明德行,做新人,办好事。若不然,读书无用。尽管能写文章,作诗篇,卖弄自己的高雅,也只能算得上一个识字的“伪人”,怎么能够说是什么深明大理的有用人才呢?
现在,国家依据考试中文章的优劣选用人才,认为这些人既然能够按照贤明领导者的意图立论作文章,也就必然懂得有益于人类社会的道理,做有益于人类社会的事情。此时选出的是“文才”而不是“人才”,只有在身居官位而不脱离平民百姓,兢兢业业地遵循常规办事之后,才能成为有用之才。
如果仅仅懂得写文章、作诗词,却丝毫不懂得修养自己、学习治理社会的道理,国家用这样的人做官,等同于浪费社会资源,严重的还会误事误国。
“苛教于己”就要求读书人不但会做文章,还要懂得为国分忧的道理。从军者不但要勇于冲锋陷阵,还要学会运筹帷幄。总之,想成为有用之人就要从严要求自己。曾国藩重视读书做人的教育,可他却避免了高高在上、夸夸其谈的督责。他从自己学习的亲身体验出发,以商量的口吻,研究的态度,中肯地教育儿子在学习与进步中的不足,因此效果十分显著。
所以,“苛教于己”是“严教于人”的前提和基础,两者相辅相成才能获得成功。
10.学之为用,无用何学
学,不见得有所成,但不学,必无所成。
学有所用,用中又学。如此循环往复,才会学有所成,终有所用。
曾国藩是魏源“师夷长技以制夷”思想和林则徐“官办船炮局设想”的忠实继承者和切实践履者,是中国近代史上以自己的行动突破清廷的闭关锁国政策,认真向西方学习而卓有成效的第一人,是19世纪60年代在中国勃然兴起的“洋务运动”的先行者和开拓者。
19世纪60年代,地方以曾国藩为首,中央以奕訢为首发起的洋务运动,有其特定的历史条件,那就是“内忧外患”。“内忧”即太平天国运动,“外患”即西方资本主义的侵略。这就决定了洋务运动的双重目的性——对内镇压农民革命,对外御侮自强。洋务运动作为近代化运动,其进步意义不可低估。
曾国藩是有名的实学家,他拥有救世的务实态度。这也是他筹办洋务的思想基础。近代中国,外患频仍,国难日深,凡有血性的中国人,无不心存忧患意识。林、魏如此,曾国藩也不例外。这种忧患意识成为他筹办洋务的内在驱动力。
因为鸦片战争,曾国藩开始对西方列强的坚船利炮有了最初步的认识。
咸丰七年(1857年),英法联军进逼北京,朝野有识人士才如梦初醒,认定国势已处于积弱之下,藩篱既撤、门户洞开、戈矛武器远不及外人枪炮的锋利。在疆吏之中,则有曾国藩、左宗棠、李鸿章等开始极力提倡自强运动。
李鸿章组织淮军,参与上海保卫战。上海之战、苏州之战,李鸿章所部原有英人戈登统带的常胜军“洋枪军”,与太平军作战,屡战屡胜,故有“常胜军”之誉。常胜军的洋枪洋炮,杀伤力大、射击力远,所以戈登能以少胜多。曾国藩、李鸿章等人耳闻目睹这些事实,怎能没有奋发自强之念。
同治元年五月,曾氏就形成了成熟的洋务思想,他在日记中写道:“欲求自强之道,总以修政事、求贤才为急务,以学作炸炮、学造轮舟等具为下手工夫。但使彼之长技我皆有之,顺则报德,逆则报怨,亦有其具,若在我者挟持无具,则曲固罪也,直亦罪也。怨之,罪也;德之,亦罪也。内地之人,人人媚夷,吾固无能制之;人人仇夷,吾亦不能用也”。
他主张“危急之际,不要靠别人,专靠自己,才是稳招”。因此他十分重视“自强”,自强又以“学作炸炮、学造轮舟”为下手功夫。认为中国的落后,只是武器装备和科学技术的落后,他说:“外国技术之精,为中国所未逮。如舆图、算法、步天测海、制造机器等事,无一不与造船练兵相表里。……精通其法,仿效其意,使西人擅长之事,中国皆能究知,然后可以徐图自强。”他又说:“列强乃数千年未有之强敌,夷情有损于国体,师其智,有得轮船机器,(列强)仍可驯服。”“有此成物,各处仿而行之,渐推渐广,以为中国自强之本。”最终达到“庶几有事可以御侮,无事可以示威”御侮自强之目的。
曾国藩因为洋务运动而多次成为中国破记录的人。做的很多事情都是“前无古人”的。
一是筹设了中国第一家近代军事工业——安庆内军械所,试制出中国第一台蒸汽发动机和第一艘木壳轮船“黄鹄”号;二是派容闳赴美国购办“制造机器之机器”,是近代中国向西方直接购办进口的第一批机器;三是1865年同李鸿章共同筹设上海江南制造局,这是中国自办的第一家使用机器的近代军用工业和近代机器工业;四是1868年设立翻译馆,大量翻译西方科技书籍,传播西方科技知识;五是会同李鸿章奏请清廷选送一批幼童赴姜国学习,这是中国最早派选出国的官费留学生。
第一件事是创立安庆内军械所。曾国藩于咸丰十一年十一月在刚夺取的安庆城内,设立了中国第一家生产近代化武器的军械所。徐珂在《清稗类钞》
中说:“文正尝愤西人专揽制机之利,谋所以抵制之,遂邀雪村(徐寿的字)创建军械所于安庆。”安庆军械所吸引了当时中国最优秀的科技人才:徐寿和华蘅芳。不仅如此,军火生产引起“工作母机”的输入与仿造,进而逐渐形成机械工业,推动整个近代化的进程。曾氏后来派容闳出国采购“制器之器”,正是他从军火生产需要出发而迈开的近代化步伐。
军械所的重要成就是造出了中国第一台蒸汽机,并进一步造出小火轮,负责这项工作的是徐寿父子、华蘅芳等人。他们凭借自己的数学物理知识,根据书上的一张轮机简图,和对在长江上游弋的外国轮船的观察,克服军械所设备简陋的重重困难,“潜心研究,造器制机,一切事宜,皆由手造,不假于外”,由华蘅芳负责计算,徐寿主持设计、建造,徐寿次子徐建寅“出奇思以佐之”,终于在同治元年七月,成功地制造出了中国第一台蒸汽机。曾氏亲自观看了轮机试验的情况,他在日记中描述道:“窃喜洋人智巧,我中国人亦能为之,彼不能傲我不知矣”在此基础上,华、徐等人又陆续完成了船体的设计和制造,于同治二年(1863年)正月初,造出我国第一只木壳小火轮,交水师蔡国祥营使用。这年的十二月二十日,曾氏“出门至河下看蔡国祥新造之小火轮”,给它取名为“黄鹄”,曾氏登上轮船,行了八九里。他在日记中写道:“该船长二丈八九尺,约计一个时辰可行二十五六里。”速度相当于每小时六公里,比人步行快不了多少,但这是光明的起点,曾氏要求“试造此船,将以次放大,续造多只”。
当然,曾国藩的倡办洋务还主要是模仿,还未能脱出“中学为体,西学为用”的框架;但他开办技术学校,设翻译馆传播西学,派出留学生等,为西方进步思想在中国的传播奠定了相当的基础,对于以后的民主、政治改革也起到了开风气的作用。对于曾国藩倡办洋务,冀图自强的良苦用心,世人的看法却是褒贬不一的。曾国藩深知时局的艰难,凡事都谨慎小心,事无巨细。
曾国藩自谓不习洋务,前岁天津之事,论者于责望之余,加以诋议,曾国藩亦深自引咎,不稍置辩。然其所持大纲,自不可易。居恒以隐患方长为虑,谓自强之道,贵于铁积寸累,一步不可蹈空,一语不可矜张。其讲求之要有三:“日制器,日学校,日操兵。故于沪局之造轮船,方言馆之翻译洋学,未尝不反复致意,其他如操练洋船、演习军队、挑选幼童出洋肄业,无非为自强张本,盖其心兢兢于所谓绸缪未雨之谋,未尝一日忘也。”
洋务运动始终以“中学为体,西学为用”为原则,推行者勤力躬行,少说实干,这无疑是一种进步,运动虽然最终还是以失败结尾了,但其与时俱进,学以致用的精神还是应该肯定和赞扬的。
所设备简陋的重重困难,“潜心研究,造器制机,一切事宜,皆由手造,不假于外”,由华蘅芳负责计算,徐寿主持设计、建造,徐寿次子徐建寅“出奇思以佐之”,终于在同治元年七月,成功地制造出了中国第一台蒸汽机。曾氏亲自观看了轮机试验的情况,他在日记中描述道:“窃喜洋人智巧,我中国人亦能为之,彼不能傲我不知矣”在此基础上,华、徐等人又陆续完成了船体的设计和制造,于同治二年(1863年)正月初,造出我国第一只木壳小火轮,交水师蔡国祥营使用。这年的十二月二十日,曾氏“出门至河下看蔡国祥新造之小火轮”,给它取名为“黄鹄”,曾氏登上轮船,行了八九里。他在日记中写道:“该船长二丈八九尺,约计一个时辰可行二十五六里。”速度相当于每小时六公里,比人步行快不了多少,但这是光明的起点,曾氏要求“试造此船,将以次放大,续造多只”。
当然,曾国藩的倡办洋务还主要是模仿,还未能脱出“中学为体,西学为用”的框架;但他开办技术学校,设翻译馆传播西学,派出留学生等,为西方进步思想在中国的传播奠定了相当的基础,对于以后的民主、政治改革也起到了开风气的作用。对于曾国藩倡办洋务,冀图自强的良苦用心,世人的看法却是褒贬不一的。曾国藩深知时局的艰难,凡事都谨慎小心,事无巨细。
曾国藩自谓不习洋务,前岁天津之事,论者于责望之余,加以诋议,曾国藩亦深自引咎,不稍置辩。然其所持大纲,自不可易。居恒以隐患方长为虑,谓自强之道,贵于铁积寸累,一步不可蹈空,一语不可矜张。其讲求之要有三:“日制器,日学校,日操兵。故于沪局之造轮船,方言馆之翻译洋学,未尝不反复致意,其他如操练洋船、演习军队、挑选幼童出洋肄业,无非为自强张本,盖其心兢兢于所谓绸缪未雨之谋,未尝一日忘也。”
洋务运动始终以“中学为体,西学为用”为原则,推行者勤力躬行,少说实干,这无疑是一种进步,运动虽然最终还是以失败结尾了,但其与时俱进,学以致用的精神还是应该肯定和赞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