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晃听鲍信相问,当即说道:“当时,末将已看出此乃曹军离间之计,因此觉得曹军有可能松懈下来,于是带兵直接奇袭阴县,准备拿下阴县后,再回来面见主公。谁知曹军已有防备,因此折了史涣此人,之后,末将便把大军托付给鲍忠将军,自己则快马加鞭赶了回来。”
鲍信听完,问向程昱:“军师如何看待此事?”程昱说道:“听徐晃将军如此一说,我倒是十分好奇,此人不仅能够设下如此计谋,自身还十分谨慎,没有骄傲自满,竟令我军无机可趁,真想会一会此人啊。不过,我军实力毕竟比阴县守军强大,等徐将军回去之后,加紧强攻,必然能够攻破此城。”
鲍信听后,点了点头,也说道:“我也很好奇是何人出此谋略,要知郭嘉、荀攸两人随曹操在曲梁县附近抵挡袁绍,荀彧则坐镇黎阳,难道是曹操新招的谋士?”感叹一句之后,鲍信看向徐晃,问道:“公明,军师所言你如何看?”
徐晃说道:“主公,军师所言不错,我军实力远超阴县守军,如不是曹军诡计,再有一两日便可破城。不过,如今给了对面喘息之机,再想破城,还得一些时日,等属下返回前线之后,必然加紧攻势,尽快拿下此城。”
鲍信听到此处,点了点头,说道:“公明,你连续赶路,今日可先行歇息,等天明之后再行赶往前线。”徐晃摇头道:“主公,军情紧急,属下身强体壮,不碍事的。”说着,还用手捶了自己的胸膛好几下,鲍信看着徐晃坚定的眼神,神情有些激动的说道:“公明如此忠于公事,真乃我麾下众将之楷模,不过,在赶路途中,还需休息一下,不然,到了前线,又怎能指挥作战。”
徐晃点头称是,抱拳行礼之后,当下骑马回到府中,集合亲兵赶往前线。等徐晃走了之后,鲍信叹道:“军师,没想到曹军竟有如此之多的俊杰,我军就算攻下阴县,接下来又该如何行事。”程昱死板的面目上也是露出了一丝波澜,想了一下才说道:“主公,我军本来便被夹在曹操、袁绍、杨坚三方包围之中,很难有发展壮大的余地。如今,邺城道的形势已不在我方,只看此次曹操与袁绍之间大战的结果,胜者必将鲸吞整个邺城道,而吕布此人,充其量是一个搅局者而已。除非,袁曹之战两败俱伤,到时,便是我军的机会了。”
鲍信点头道:“仲德此言有理,如今,我们只需守好壶关的同时,让公明先行攻下阴县,一切静待袁曹之战的结果。”接着,鲍信从门外喊来了一个侍卫,从自己身上取下一块令牌,说道:“持我令,传令于壶关守将孙礼,令其不可有丝毫懈怠,切记守好壶关。”侍卫接过令牌,跑出大厅,骑马直奔壶关而去。
不提安平郡的鲍信所做的动作,单说此刻的曲梁县附近,大战的阴云已是笼罩在方圆二十里之内。曲梁县北二十里之外的袁军大营,在其五里之外,已是新建起了一座大营,此处营寨正是吕布今日所立。
原来,当日吕布率两万狼骑从武清县一路赶往曲梁县,准备助阵袁绍,一起攻取曹军大营,经过两日的急行军,今日午时,吕布率军刚刚赶到此处,人困马乏之下,便先行在袁军大营旁边立下了营寨。
这边,吕布刚刚立好了营寨,便只见自己的侍卫跑进帅帐之内,低头抱拳说道:“主公,袁绍使者求见。”吕布跪坐在帅案之后,用手指摸了一下下巴,这才开口说道:“请袁军使者进来。”
不一会,帐门打开,从外面走进两人,为首之人,是一中年文士,身高也就七尺开外,但却面相清瘦,看上去给人一种舒服的感觉,身后跟着一人,身高八尺,面向凶恶,正是袁绍帐下的猛将颜良。
只见中年文士进帐之后,先是看了一眼跪坐在主位的吕布,接着又对周围的诸将点头致意。之后行礼道:“在下沮授,乃袁公使者,今来求见吕将军。”身后的颜良也跟着拱了一下手,这也是路上审配劝说所致,要其以大局为重,不然,以颜良这个粗人的性格,难免做出失礼的举动。
吕布扫了一眼审配身后的颜良,眼中露出一丝感兴趣的神色,接着才问道:“原来是袁将军帐下的首席谋士,不知先生来此,所为何事?”沮授回道:“袁公得知吕将军立好营寨,便派我来邀请将军前往赴宴,共商如何攻打曹军大营,袁公将亲在营门前迎接将军。”
吕布想了一下,直接点头道:“如此也好,本将便随你走上一趟。”吕布刚刚站起身子,便见身旁站起一人,正是部将魏续,只听魏续说道:“将军乃一军之主,岂可轻身直入别人营寨。”沮授见此,赶忙说道:“这位将军不必着急,我家主公与吕将军已然结盟,必不会做出失信之举。”
见其余诸将还要再说,吕布一挥手道:“诸将不必多说,我意已决,袁将军与我之间乃是盟友,此去只为商讨大事,不会有事。再说,以我掌中方天画戟,胯下赤兔宝马,天下之大,何人可留的下我。宋宪、曹性随我前往袁军大营,其余人等,留下守营。”
见吕布说的如此绝对,众将不敢反驳,当下听令而行。没人注意的是,当吕布说出天下之大,何人可留的下我的时候,沮授的嘴角弯了一下,有些时候,武力可不是绝对的。当下,吕布手上提着方天画戟,胯下骑着赤兔宝马,身后跟着百余亲兵以及宋宪、曹性二人,跟随审配、颜良二人赶往袁军大营。
不一会,众人便已到达袁军大营之外,只见整座大营占地极大,一座座军帐直立而起,内里箭楼、鹿角占据要地,巡逻军士随处可见。营门外,已是站着许多人,当先一人,身高八尺,方面重口,面相威严,身披一袭金甲,正是袁绍本人,身后跟着许攸、郭图、文丑、高览等人。见到袁绍在此,沮授、颜良二人,当先下马,到得近前,躬身施礼道:“参见主公。”
袁绍摆手道:“免礼。”二人便直起身子,站到了袁绍的身后。而此时,袁绍的目光早已注视到了吕布的身上,只见此人身高将近九尺,体格雄壮,身披兽面吞头连环铠,手提方天画戟,胯下一匹赤兔宝马,一股绝世猛将的凶威自然而然的散发开来。
随着袁绍的注视,吕布把方天画戟挂在马鞍的一侧,直接从赤兔马上一跃而下,慢慢走向袁绍的面前,不等吕布近前,袁绍哈哈笑道:“吕将军,我已等候多时了,营中已备好酒宴,还请入营中一叙。”吕布也是抱拳道:“见过袁将军。”
当下,两人在前,身后众人跟随,便直入营中而去,入得帅帐,只见中央之处已设有两个主位,左右两边则各有十余个席位,每个位置跟前都已摆放了一张案几,上面早已备好了各种烹、煮的肉食以及酒水。
袁绍说了一声请,便与吕布两人当先跪坐在了主位之上,至于身后跟着的众人,则也都跪坐在了左右两边。袁绍举起酒爵,当先说道:“今日,初见吕将军,一看便知将军神勇无双,不愧有‘人中吕布,马中赤兔’的赞言。吕将军来此,共商攻曹大计,本将十分高兴,诸位随我一起,敬吕将军一杯。”
当下,众人端起酒爵,敬向吕布,吕布端起案几上的酒爵,把爵中酒一饮而尽。对着袁绍大笑道:“承蒙袁将军缪赞,布只不过是一介武夫而已,安能当此美誉。”嘴中如此说话,但神色间尽是高兴之色,哪有不当真的样子。
袁绍下方坐着的颜良、文丑二人,俱都脾气火爆,心高气傲,看到袁绍如此恭维吕布,而吕布虽说言语客气,但看样子,确是直接承认了,心中当即大怒。二人正要准备站起说话,却被身边的高览拉住,高览低声说道:“此时不是意气用事之时,还望两位将军莫要坏了主公大事。”
颜良、文丑心中烦躁,但看到主公与吕布相谈甚欢,二人只得开始喝起闷酒。要说袁绍此人,乃大世家出身,心高气傲比起颜良文丑来说,有过之而无不及,但今日却为何如此恭维吕布,无非是为了在攻打曹操的时候,让吕布出力而已,作为一方诸侯,就算再是高傲,在利益面前,些许面皮也可丢掉,过后再找回来便是。
酒过三巡之后,袁绍令人撤下酒宴,对着吕布说道:“吕将军,既然你我两家已经决定共同攻打曹操,依我之见,不如明日便全力攻打曹军大营,一日之内攻灭曹操,到时,自当平分魏郡,不知吕将军意下如何?”吕布点头道:“善,不过到时你我两家却要如何行事?袁将军可否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