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年出生的狗宝宝,老洑家一下子又多了一条小‘狗’,而奶奶王水文的属相也是‘狗’。
一家人甚至还没有从这幸福生活中回过神来,村里的干部来了。
老洑家好说歹说也没有用,他们毫不留情面地把家里的电源强制拉断,又罚了两千块钱,如果事情就这样就算过去了,那对于这一家子来说也还算幸运。
洑小明去了电厂好几次,都给人吱回来了,说你家的电不给弄,他们也没有办法。
没电可不是办法,先是家里的机器是开不了了,厂里的老板也不把活交给老洑家了,一下子就没有了经济来源,就靠着王水文种的菜,她还得每天凌晨三点不到起床,每次挑着担子,就算走的太累身上也会觉得好冷,凌晨那会是一天最冷的时候,而冬天的南方,湿度又是那么高,再冷,也真是难为她了。可卖菜需要抢好位置,有时几个老头子老太太为了抢位置还会吵起来,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没电的日子就是难过在到了晚上,没有电灯,家里只能被迫点起了蜡烛,好像是又回到了以前的日子。吃晚饭时点着蜡烛,晚上去茅厕上厕所,都要拿着一盏蜡烛,小心翼翼地走过去。
家里人没有因为这个没有喊过苦,就连年纪最小的洑林惠也没有,因为他们都知道,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弟弟。
这个刚出生的新生命。亲戚朋友也陆续来探望了,除了拿点东西过来,说上几句贴心的话,却没有半点实际的帮助,就比如,这家里的电。
不过好在洑林刚的户口是上去了,孩子毕竟也出生了,如果连户口都不让上,那这个乡政府就太没人情味了。其实政府里的人都是一个镇的,大家多多少少能帮的还是会帮,只是计划生育管的太严,上面有规定,这他们也没有办法。
当然这可能也是一个假设。最难测的莫过于人心,洑小明家没钱没势,又没有认识的人,谁会来帮他。有一些说大话的人,总会说自己认识政府里的人,交给我来办就可以了,保证给你办好。可结果就是,他们认识政府的人,只是政府里的人不认识他,所以这又有什么用呢。
洑小明小的时候,家里也是富农,不过正是因为富农的原因,洑小明才没有资格去上大学而是被拉去干了苦力。那时候打击地主,富农多多少少也受到了牵连。只是‘富农’也是洑小明的爸妈那代人辛辛苦苦劳作换来的成果,也没有压榨贫农穷人。
当然了,以前的事情也不好以现在人的角度去评论对与错。(讨论政治问题我觉得自己在作死,还是不讨论了,这个问题太恐怖了)
韩娟英在家带了几个月的小儿子,小儿子洑林刚很是乖巧,白天累了就困,也不会哭闹,他有一个特点就是天黑了会准时睡觉,一觉就会睡到第二天的大早上。有时饿了,想吃**了,还是会醒。至少让韩娟英带孩子比以前带洑林惠要轻松多了。
这一日,王水文的弟弟,王永海也来了一次老洑家,他上次来就听说姐姐家的电被拉了。他有朋友在电厂里上班的,这次过来,是帮姐姐家恢复电源。
王永海招呼着朋友几个,忙活了半天,最后是把老洑家的电源给恢复了。洑小明笑着分了每人一包烟,算是答谢。
这二胎事件的后果终于过去了……老洑家也迎来了暂时的幸福生活。
儿子在家开机器,儿媳妇带着孩子,大孙子洑林惠又是懂事乖巧,王水文心里乐开了花。
但洑国清有一个老毛病还是没改掉,就是小儿子要换尿布的时候他还是会跑的老远。韩娟英看着丈夫,狠狠地瞪了一眼,却没想到洑国清竟然走过来摸了摸妻子的头,示意她好好换尿布。
“呀!”韩娟英突然惊呼,怪不得孩子今天哭闹了好久,她换尿布的时候才看到儿子的屁股已经红红的,皮都褪开了好多,有点发烂的迹象。
洑国清看的也是心惊肉跳,白白的屁股上竟然褪皮褪到这么严重,才几个月大的孩子可是非常马虎不得,两人想都没想,马上带着孩子,骑上自行车跑去了医院,医生给开了一瓶药膏,嘱咐每日涂上几次,多给孩子的屁股通通风,别老闷着,过几天就会好了。
家里的王水文还在着急,洑林惠搬了张小凳子坐在门外的大树底下等爸爸妈妈,爷爷洑小明的脸上也是出现了焦急。一家人都在担心着孩子。
洑国清带着韩娟英和小儿子回来了,说孩子没事,只要涂点药膏,过几天就好了,这几天注意屁股通风,尿布不要包太紧,弄干净点就可以了。
王水文那个自责,因为今天一早的尿布是她换的。她像是快哭出来的样子,韩娟英也是脸色不好看,心里想着年后还要不要和丈夫去BJ打拼,她在犹豫孩子与丈夫的理想之间……
才这么大点的孩子,她真的是有点舍不得。可不知道为什么,在BJ的半年,虽然都是苦过来的,但看到那满条三环路上的桑塔纳汽车,那道路两旁一排排的商店,川流不息的人群……
她很向往,丈夫也很向往。
“妈,这不怪你,都是我不好,孩子哭闹了这么久,肯定是难受的要死。我这个当妈的竟然一点都没有发现。”韩娟英非常自责。
“娟英,妈,别怪自己了。你看我们的咬刚,多乖,那双眼睛大大的,睫毛长长的,长的多像娟英。”洑国清说。
洑小明走过来,看着小孙子,说:“咬刚和咬林都跟妈像,长的清秀。”
韩娟英也听出了公公的意思,他这是在变相地安慰自己,他蹲下来,让哥哥洑林惠也看看弟弟。
“亲亲。”洑林惠亲了亲弟弟的小脸,再说:“弟弟也要乖乖的,不要让妈妈伤心。”
洑林刚的小脸上出现了笑容。尽管他什么都不知道。
小插曲就这样暂时过去了。
转眼到了95年的二月底,年过完了。今年倒是没有给小儿子办生日宴,因为家里实在是拿不出多余的钱了。前段时间电被拉断的日子,家里可以说是没有经济来源,现在的生活都是紧巴巴地。
觉得心里挺不起小儿子的,大儿子有的小儿子却没有,韩娟英觉得自己这个母亲,做的有些惭愧。
“等你20岁的时候,妈妈给你办个体面点的生日酒。”她就这样自我安慰着。
姐姐秀清过年的时候也常来老洑家,见到韩娟英生了第二个儿子那心里就羡慕的很,姐姐秀清去年也生了二胎,和洑林刚是同岁,后者小了半岁。秀清生孩子那会儿,因为在BJ还忙着打拼,所以生了孩子后不到一个月就抛下女儿和丈夫再去了BJ了。
姐姐秀清想要儿子,而自己家想要闺女,这可真的是命运在捉弄……只是让儿子跟姐姐的女儿交换来养,这种事,俩家人恐怕谁都会舍不得。
今年,姐夫周清泉已经在木樨园新开的连发市场挑定了门面,那位置有点偏,连发市场分好几个路口进去,姐夫的店在市场里面的一个小市场,小市场以前是做冰场用的,里面有上百家店铺,只是出口通道不多。这种店铺的好处就在于租金便宜,坏处就是人流相对外面的普通店面要少很多。
只是拿不出更多的钱了,这已经是这几年所有的积蓄了。还要选布,备货这都是钱……
这一年才刚刚开了个头,家里很平静。在四月过好清明之后,洑国清终于是决定要去BJ打拼了,韩娟英没有任何犹豫,俩人说走就走。
很是不舍的把两个儿子交给了王水文,回了一趟娘家,父亲韩老师倒是支持他们这么做,说年轻人就该出去打拼。母亲阿妹心疼归心疼,但也受韩老师这么多年文化的熏陶了,也变得心宽,明理。大哥韩国良还是平日里出去打打牌,大嫂在家拼命干活养家,大哥大嫂的女儿已经上小学了。小弟国平在前年就生了个女儿,现在也能下地走路了,而且小弟的事业也跨出去第一步,虽然没有店铺,但生意已经相对稳定了。
倒是老韩家的破房子还是一成不变,到了下雨天,该漏的还是得漏,老洑家可从来不漏雨水,至于周清泉家,也是该漏的漏。
两人买上了去往BJ的火车票。
到了BJ,住在地下室,这次吃大馒头加白开水的不止是洑国清,还顺带一个韩娟英。俩人已经想好,出来打拼,开始的时候要省到最省。要是出来个几个月或者是半年的,空着手回家可难堪了。
洑国清在家就和洑小明商量好,自己也是从卖地毯这一步开始走。卖地毯洑小明有路子,他年轻时在大麻有个相好的,家里是做地毯生意的。虽然后来都成了家不联系,可一有事生意上的事情,还是得联系着。这就算是仇人,在利益面前也要装起好朋友不是。
韩娟英有的时候真的想去菜市场买点菜回来给丈夫做一顿好吃的,可一想到自己压根不会做菜,下馆子又太贵,吃一顿都能抵上吃馒头一个月了。这次出来钱也带着不多,家里的钱都进货了,二十平米的小房间装满了地毯,挂起了铁架子,能节约一点空间。
都是地毯,所以这个房间床都没有。冬天暖和点正好,到了夏天,可是炎热的要死。铺上一张凉席就算了事,BJ的最大好处就是夏天没有蚊子,几乎没有。
95年的八月一天晚上,韩娟英和洑国清两人睡着,突然间从铁架子上滚下来一堆地毯,严严实实地砸在两人的边上。两人马上醒来,开了灯,心里出了一身的凉汗……
这要是砸到身上,不死也要进医院……这不是一两条地毯,而是一堆一堆地毯,就差那么一点点,妻子就被地毯给砸到了,两人都在庆幸,一只脚走进了鬼门关,还好另一只脚走出来了……
第二卷正式开启,让我理理头绪,抽根烟来平复下心情,然后,然后我就睡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