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什么目的?
这么想着,荣骅筝突然之间有点庆幸起自己的机灵来,宇文璨这丫的人模人样但是肠子却弯弯曲曲的,她一定要防着点不能为了一点好处失了分寸,不然宇文璨一个秋后算账,她怎么死都不知道!
为此,荣骅筝决定还是谨慎行事为上,一定要先问清楚他的目的再做交易,这样数目分明将来也好还债。想罢,她道:“你这次想怎样,是要我替你再绣一件衣服?”荣骅筝一直记得宇文璨来时说替他绣衣服的事情。
宇文璨翻书的动作一顿,神色淡然的抬头看着她。
荣骅筝眨眨眼,“你想要怎样的报酬?”
宇文璨黑眸微沉,低头将手中的书页翻好才淡淡道:“本王暂时还没想到,待本王想到以后再说吧。”
荣骅筝这时候正好替荣骅亭施完针,闻言抬头看着他,眼里有着怀疑,仿佛在说那你为什么要帮我?
宇文璨看懂了,不咸不淡的道:“你别想太多了,一个月后就是皇祖母的生辰,皇祖母爱清净,喜欢吃斋念佛,她每年的寿宴都不会在宫中办,而是选择在龙岩寺举行,当天天家所有儿女和侯爵贵胄都会前去祝贺。一个月的时间修一件衣服对很多大家闺秀来说很简单,但是对你而言……”说时,他眸色一闪,顿了下,道:“为了在皇祖母寿辰前绣好衣服,本王不得不替为你制造一个好的环境,让你能够安心的绣衣服。”
“原来是这样。”荣骅筝心里不爽他眼里的鄙视,但不得不承认他说得有道理。她就说他怎么会这么好心嘛,原来不过是怕自己误了他的事儿!
宇文璨点点头,似笑非笑的睨她一眼,“今儿回去之后本王就为你找个绣衣房的绣女过来教你,你一定要好好学习。”
好好学习?我还天天向上呢!
“今天?!”荣骅筝叹息自己好像好久没看过天天向上的同时,皱眉道:“有必要这样急么?”
宇文璨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一遍,深深道:“有必要。”
“喂,你那是什么眼神?!”荣骅筝皱眉抗议,张口想要还击这时候却听到敲门声,“王爷,王妃,热水来了。”
荣骅筝一听,心头一喜,快速的跳起来跑过去开门。
待下人将水温调好,荣骅亭在一旁吩咐他们将荣骅亭搬到木桶上去的动作要小心,不要动到他身上的针了。说完,她还想站在这里看看的,但是下人们感受到她的视线动作怎么也快不起来。
宇文璨看见荣骅筝眼睁睁的看着荣骅亭已经裸着了的上身,眼看下身的衣服就快要脱下来,他轻咳一下,道:“这里地方小,为了不阻碍他们我们还是先出去吧。”
“你先出去,我还有事要做。”荣骅筝当然不是为了看荣骅亭那副排骨身材,她是真的有事要做。说着,在宇文璨幽深的目光中从胸口摸出一块布,摊开之后拿出两块黑黑的东西往水桶里放去,这才拍拍手走了出去。
荣骅亭这次泡澡泡了大概两刻钟,他出来的时候大夫刚好的背着药箱急急而来。
来者看到荣骅筝惊了一下,接而露出一个笑,“王妃,你……”
荣骅筝知道他想问自己怎么会在荣府,为了不耽搁时间她伸手打断他,轻描淡写道:“今天是回门的日子。”话罢,赶紧的将刘大夫往房间里拖,让他为荣骅亭把脉,见他眉宇松开才放了心。
“王妃,这……”刘大夫一进来没注意,现在一看发现她竟然以一头白发世人,一惊,在转头看到屋内还有一个坐着轮椅的男子的时候更是目瞪口呆。
“莫担忧,无事的。”荣骅筝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然后想到了什么赶紧从怀里出一个小盒子,并将小盒子推到刘大夫面前,道:“这是之前我让你帮忙找的紫睡莲,你按照药的进度把它加到我治疗头发那份汤药去吧。”虽然她之前没有紫睡莲但是还是有其他药物可以代替紫睡莲医治她的白发的,只是效率没有那么高,至少要十多天才能医治好,而紫睡莲则一个星期就可以了。
看着躺在手心的紫睡莲,刘大夫眼里惊喜不已,啧啧称奇道:“王妃,您这是在哪里找到的?”
荣骅筝挑眉,瞟一眼轻飘飘的将视线定在书上的宇文璨,启唇轻吐,“别人施舍的。”
“啊?”刘大夫愕然,其实他很想问谁到底这么大方,竟然连一两价值万金的紫睡莲都舍得施舍给人。呜呜,他也好想要……
荣骅筝非常认真的审视着刘大夫的表情,然后万分认真的回想自己听到宇文璨要将紫睡莲给自己的时候是不是也是也副模样,好惊悚滴说……
宇文璨这个‘别人’很是淡定的将手中的书交给夏侯过,道:“别这样看着刘大夫了,既然骅亭没事,就回府休息吧。”
宇文璨一语定乾坤,然后不到一刻钟,一队人马又匆匆忙忙的从荣府出发回恭谨王府了。
回去的时候荣骅筝还是和宇文璨同一辆马车,荣骅筝原本想要和荣骅亭同一辆马车,顺便照顾一下他的,但是宇文璨却轻飘飘的瞟她一眼,“你虽然略懂医术,但是你真的懂得照顾病人么?你不怕好不容易救回来的人被你生生给掐死了。”
荣骅筝很生气,但是想想自己确实没有王府的丫鬟来得细心,也就罢了。
看着乖乖的坐在自己对面的荣骅筝,宇文璨翘了一下唇,瞟一眼她的白发,道:“过来。”
荣骅筝抬眼,“干嘛?”
“我帮你把头发盘起来。”
荣骅筝一副怀疑的盯着他,“你会盘发?”
“嗯。”没试过,怎么知道不会。
“我不相信。”荣骅筝很聪明的甩过头,不让自己原本就被人摧残白了的头发再度落入另一个人的魔掌。
宇文璨挑眉,“你会盘?”
“不会。”
“那就是了。”宇文璨淡淡的瞟她一眼,轻飘飘的道:“你虽然可以在本王面前以白发示人,但是好歹别人不知道你是白发的,你这样子回到府中不怕希宴被你吓坏了?”
荣骅筝刚想反驳我这样子怎么了,听到希宴的名字立刻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瘪瘪嘴,“要盘你就盘吧。”
宇文璨眯眸,朝她招招手,“坐过来。” 荣骅筝弯着腰移动着自己屁股上的凳子,在宇文璨的跟前背对着宇文璨坐下。
宇文璨看着她头上白花花的发丝,想起自己第一次看到这头发的时候好像并没有那么白,而是有点灰白灰白的,感觉并没有现在的纯净。他眯一下眼睛,“本王要开始了,如果弄痛了你,尽管开口。”
荣骅筝耸耸肩,“你随意吧,不过你动作要快点,我待会想要躺一下。”
宇文璨点点头,伸手轻轻的抚上她的头发。
荣骅筝有点无聊,侧一下身子拿过小桌上今天她端着读过的《战国策》来看,看了一会儿,感觉到头上的动静不大,回身瞄他一眼,“你没梳子?”
“嗯。”他的马车怎么可能会出现这些东西!
荣骅亭顿时满头黑线,“那还叫梳头么?!”
宇文璨看着自己手下并不怎么平滑的鬓发,脸不红气不喘的道:“谁说梳头一定要梳子?”
荣骅筝一噎,想着确实是没这个说法,想自己当初为了方便可是十几天没梳过头日子照样过得好好的也不计较什么了,继续低头看手中的书。
“喂,这个故事不错。”荣骅筝刚看完一个故事,微微回头将书拿起来示意宇文璨看一眼,道:“这个故事简直就是越王勾践的翻版,虽然比起勾践来说还缺了点勇气,但是也不错了。”
宇文璨看一眼书中的标题,黑眸一深,不动声色的道:“谁是越王勾践?”听着像是一个男子的名字。
勾践是荣骅筝最佩服的历史人物之一,她一听宇文璨问起以为他感兴趣顿时像是遇到了知音似的,眉飞色舞,滔滔不绝的道:“其实那只是一个我听过的一个传说拉,不是真是存在的,如果你有兴趣的话说给你听听也无妨。”
宇文璨还来不及点头荣骅筝就抢白道,“我知道你有兴趣的。”话罢,看到宇文璨不可置否的挑挑眉,无耻的嘿嘿一笑,“别衣服感激的眼神看着我,我告诉你哦,勾践曾是一个叫做越国的国家的国君,曾败给一个叫做吴国的国家,屈服求和,卧薪尝胆……最终灭吴称霸!”荣骅筝前前后后将勾践的历史生平的丰功伟绩说了一遍,说完之后感觉渴了,看到桌上有一杯茶没多想端起就放到嘴边喝了。
宇文璨眯眼看着,黑眸一动,竟然染上一层轻柔。他继续着手上的动作,嘴边不动声色的附和道:“这个越王倒还真的挺有头脑的。”
“那是!”荣骅筝眼中满是骄傲,仿佛宇文璨赞美的是自己似的高傲的扬起了小下巴,眼睛笑成了一条线。
宇文璨瞥一眼,觉得好笑,但没人知道他确是将整个故事深深的刻在了脑子里。
“喂,怎么还没好啊?”荣骅筝侧身伸手又倒了一杯水一口而尽,将杯子放回去的时候看了一眼,觉得花色特别精美不自禁再看看别的杯子的,总觉得有点怪异,但是哪里怪异又说不上来。
不过她也没多想,所以她根本不记得她上车之后根本就没有倒过茶来喝,也不知道这个马车上只有宇文璨的茶杯才会一直都满着茶水的。
最后瞥一眼小桌上与众不同的杯子,她伸手打一个呵欠,催促道:“快点吧”她真的有点困了,想在那张小榻上躺下,她记得这张小榻虽小但可舒服了,之前在到达荣府的时候她根本就舍不得从上面起来。